第86章 江湖之远有谪仙

    司空诚去换衣服，请三人先去花厅小坐。只对着司空长风，气氛总会有点严肃。张平拿出面对上司的精气神，正襟危坐。柳嫣然也难得娴雅端庄，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都是司空长风问什么，两人就回答什么。

    还好司空诚很快回来。司空长风对他说道：“你带张大人和柳姑娘在府里转转吧。”“好。”三人知道司空长风是想跟白临风单独相处，虽然稍有疑惑，还是乖乖出去了。

    转眼间花厅里只剩了司空长风和白临风。白临风神色如常，微微一笑问道：“前辈是不是有什么要嘱咐晚辈的。”司空长风微微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儿子们没有一个能有这样安定的气度。

    开口说道：“咱们俩是不是还有一局要比？”话音刚起，已经以手为剑向着白临风攻出了一招，看似平常的招数，夹裹着风雷之势，向着白临风扑面而来。白临风已经见过司空诚招数，已经是颇有威势，跟司空长风一比，那真是猫咪和老虎的差别了。

    白临风早就想到司空长风要出招试自己，却没想到如此突然。还好白临风并未慌乱，司空长风的招式虽有雷霆万钧之势，但招数有虚有实。

    白临风上一瞬还坐在椅子上避无可避，下一瞬却从暴风骤雨之中寻了一个缝隙突围了出来，整个人步履踉跄东倒西歪，好似喝醉了一般。

    司空长风已经坐回了椅子上，整了整衣袖，说道：“你师父谪仙人可还好？上次我就有些疑心，但你性格过于沉稳，和狂放不羁目无下尘的谪仙人没有丝毫相像。今日里你这醉仙步一露，才确定无疑。” 白临风施了一礼说道：“我师傅他老人家一切安好，劳烦前辈记挂。”

    当年小谪仙白逸尘恃才傲物，武功极高，但个性也确实棱角分明，喜怒随心，在江湖上有多少朋友就有多少敌人。后来不知因何事在盛年退隐，也不知结庐何处，总之这些年来竟是音讯全无。

    司空长风不知道白临风为何要隐藏武功师承，小谪仙时有不少敌人不假，他纵横四海之际又何曾把那些人放在眼里？总觉得这个年轻人还有一些隐藏起来的秘密。

    他忽的想起一桩武林旧案来，刹那间以手为剑，再次攻向白临风。这次白临风倒是始料未及。而且不同于第一次的表面声势浩大内里虚实相间，这次的攻击简洁迅猛，杀机森然，细密如网，漫天罩了下来，白临风则如困在网中逃不出宿命的鱼。来不及思索，他下意识挥剑。剑光一闪，杀机已破。

    白临风紧握着剑脸色苍白，司空长风则神情复杂，半晌方开口道：“这招不是谪仙剑法。”白临风答道：“的确不是。”

    “很好。若不是被逼到墙角，你大概也不会把真正的武功底子露出来。”见白临风默然不语，司空长风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若我记得没错，这个绝地反击的招数应该还有后续的杀招？”白临风点了点头。

    司空长风终于收起了厉色，说道：“你年纪轻轻能有如此定力，不被剑魔所趁，已经实属不易了。”

    白临风听到剑魔二字手微微颤抖了一下。刚刚就在他突破司空长风的剑招之后，剑仿佛不受控制般的想要从对方的破绽中穿透而出，刺破对方的喉咙，幸亏他及时唤回心智。这么凌厉的杀伐之招是他第一次和高手对战中用出来，威力超乎预想。

    就在后续的招数要顺着剑势倾泻而出的时候，脑海中突然闪现出一双鬼魅妖异的眼睛，他急敛心神，硬生生的收住了招式。脸色苍白有小半是因为被招式的杀气惊到，大半是因为脑海中出现的景象。

    司空长风终于和缓下来，说道：“我跟谪仙人虽然谈不上至交好友，但对他的武功人品一向敬佩有加，既然你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徒弟，底子又淳厚，想来也不至于误入歧途。”说罢，有指了指椅子说道：“坐下说罢。”

    白临风坐回椅子上的时候，也已平复下来，脸色和气息平和如常，丝毫看不出刚刚的险况。笑着说道：“刚才好险。若不是我及时收住，只怕已经被司空大侠斩于剑下了。”

    司空长风摇头笑道：“那也未必。我老了。看到好苗子，又有些疑心，想着看看根上是不是也是好的，可没打算真的要斩草除根。谪仙剑法随心所欲，你性格多少有些拘泥，不能发挥剑法的优势，而刚刚——刚刚的杀招对于你来说过于狠厉，我看你及时收住，畏惧大于欣喜，断定你本质淳厚。”

    白临风面上浮现出敬佩之色，说道：“前辈说的是。”

    司空长风顿了顿又说道：“你的武功已经是出类拔萃了，若还想着更上层楼，就不能拘泥于剑法和剑式，要慢慢融会贯通，内化于心，这样才能随心而动，收放自如，而不被剑法所驭。”

    白临风苦笑起来：“您刚刚的话和师傅如出一辙，但我如困在暗室之中，并没有找到门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