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当时只道是寻常

    苏己闻言频频点头。白临风喝了口茶水，接着说了下去：“被砍断的手和差役大哥在槐树下发现的带血的土，另外就是她身上讲究的服饰。衣服虽然在抛尸地被弄得很脏，但我仔细看了一下衣服非常新，料子也是绸缎的，她平日在村子里要干粗活，这种衣服显然不合适。这些加在一起其实说明了双儿是应该是自杀。

    她梳洗打扮之后，用利器割开了手腕，又浸泡在水里，自杀而亡。尸体被里正发现之后，他们把血水倒在槐树下面。尸体却被司空瑾借走，放到了被吸血致死的女子旁边。之所以砍掉手腕应该是为了掩盖她手腕上的伤口。”

    苏己疑惑的问道：“那双儿怎么会突然自杀了呢？”

    白临风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却转向司空诚问道：“双儿并不是司空煜的丫鬟，而是老夫人的。公子完全不记得老夫人那边有这个丫鬟么？你无意中可能帮过她？”

    司空诚思索良久，脑海里突然划过了一张圆圆的带着泪珠的脸。“哎呀！”他惊呼了一声说道：“我好像记起来了，很多年前有个圆脸丫鬟打碎了老太太的东西，吓哭了。正好被我撞见，我就顺口说是我打碎的，最后被祖母一顿骂，还跪了半个时辰。”

    白临风点了点头说道：“在黑暗污浊里面久了，难免心如死灰，见到光亮后才会更加觉得不堪忍受了。”

    柳嫣然仍是一脸懵懂，但司空诚却如遭雷击。

    原来的他一心扑在武术上，对周边的人与事情浑不在意，但现在却突然有些了解了双儿的心意。他记起平日里练剑的小花园的石桌上夏日放着绿豆汤，冬日里有温着的茶水。他以为是自己的院子里的婆子准备的，也未曾放在心上。但有一天绿豆汤却不见了。

    他略略奇怪，却又懒得深究。他以前每次去老夫人那里，摆给他的茶点都是他喜欢吃的那几样。那日里他有事去庄子上，在里正家里喝茶的时候，觉得有人隔着帘子窥视他。当时以为也不过是乡野顽童好奇罢了，并没有去看帘外之人是谁。

    现在这些自己平日里不曾注意过的小事，一桩桩一件件，星星点点都活了过来。

    司空诚神色黯淡用手撑住额头说道：“我—我不知道双儿她竟会遭遇这种事情…如果，如果……”司空诚没有再继续说下去。如果双儿能跟自己说就好了，哪怕自己不能回应她的情意，至少可以把她拉出苦海。

    白临风说道：“大公子，这非你之过，不必自责。我只是想说，双儿姑娘冰清玉洁，是个好姑娘，绝对做不出勾引司空煜这样的事情。”

    那日里司空煜趁着酒醉非礼双儿，被夫人撞见。锦屏自然觉得是双儿勾引自己儿子，她想起来当时自己如何靠着同样的手段上位的，顿时怒火中烧，若不是身边的丫鬟婆子劝着，险些把双儿打死。

    在双儿养伤期间，司空煜还是经常去骚扰双儿，且从中得到了一种变态的乐趣。双儿的人生也由此陷入了黑暗之中。每日如行尸走肉一般的活着，直到有一天她远远的看见了司空诚。

    他还是俊朗的，干净的，耀眼如太阳，遥不可及的。双儿沐浴更衣后，划开了自己的手腕，放在了浴盆之中。恍惚之中，她看见少年公子为她捡起了碎掉的碧玉杯盏说道：“嘘，你哭什么，这分明是我打碎的。”

    雅间的几人都没有再说话。水晶帘微微摇动，不知道是不是窗子里进来的风。白临风在心中默默说道：“双儿姑娘你可以安心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