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假为真时真亦假

    司空长风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信了几分。这确实终于解答了他多年来的疑惑。

    司空诚吃惊的问道："什么？"苏己没有理会司空诚，继续看着司空长风说道：“你真的以为我娘会养出这样自私自利、丧心病狂的败类来么？”说罢从怀里取出一颗珠花来。

    司空长风看到珠花，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丝裂痕。当日里婉如离开家，什么金银细软都没有带，只是带走了她曾经留给自己的珠花。苏己接着说道：“这个您认识吧？这其实是帮里的信物。”

    司空长风蓦地想起当时他找不到钱袋，掏出珠花时客店老板马上热情起来的脸色。原来是那老板看的也是婉如的面子。

    司空长风看着苏己年轻的脸，这个年轻人长得并不太像婉如，他过于紧绷过于严肃，随时像一柄要出鞘的剑，透过那坚毅的神色，却依稀看到年轻时的自己。胸中仿佛有一块大石头被移走，蓦地舒畅起来，连脸色都变得和缓。他的儿子终究是出落的如此出类拔萃了。

    司空长风仍然有无数问题要问，但他问出的第一个问题，仍然是“你母亲可还在世？”

    苏己垂下眼睛，摇了摇头。司空长风自嘲似的笑了一下，说道：“人生几何？去日苦多。”热泪竟忍不住的流下来。

    他想拍一下苏己的肩膀，那少年却往后退了一步，说道：“还请司空大侠行个方便，许我等把凶犯抓拿归案。”苏己丝毫没有要认祖归宗的觉悟。司空诚见状上前了一步说道：“三弟，你…”

    苏己转向司空诚的时候，脸色倒是柔和多了，说道：“其实娘亲一直很记挂你，也经常去看你。芸姨本来就是娘亲的结拜姐妹，她受娘亲的嘱托来照顾你。母亲一直觉得在世上最对不起你和芸姨两个人，也很欣慰哥哥长成了一个正人君子，不仅武功超群还怜贫惜弱。”

    母亲离开的时候，司空诚还年幼，加上芸姨对自己爱护有加，所以对于母亲的印象并没有那么深刻，此刻猛然想起一件事情来，语无伦次的问道：“脏婆婆……那个……我总在路上遇到的那个慈眉善目的乞丐婆婆就是娘亲么？”

    苏己摇了摇说：“我并不清楚。”司空诚却越想越肯定，这才明白那个婆婆为什么总用一种哀伤又慈爱的眼神看着自己，霎时间心驰神伤。

    苏己顾不上怀旧感慨，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把冒牌的司空瑾捉拿归案。见无人阻拦，便走上前去。白临风怕再出什么意外，也跟了上去。

    司空瑾出人意料的很安静，哪怕是苏己说那句石破天惊的话的时候，他居然也没有试图辩驳。苏己走过去，原本护着司空瑾的护院和小厮们都往后退了一步。司空瑾居然还是神色平静的坐在那里，甚至带着一丝笑意。

    苏己正要把他拉起来。白临风却突然喝止道：“苏捕头不可。”苏己愣神儿的当口，白临风疾步过来探了一下司空瑾的鼻息，说道：“人已经死了。”

    众人闻言都吓了一跳。护院们正要围过来看个究竟。苏己喝道：“站住，退后。”

    然后打了个手势，衙役们迅速围了上来。负责警戒的，负责勘验周边的，负责检查尸体的，有条不紊。平时里苏己在弟兄间的颇有威信，刚刚的插曲丝毫没有影响到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