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大结局
将人带上马车的何朝歌将准备好的银票, 包裹递给他,问:“你离开京城后,有何打算。”
“世界那么大, 我想去看看。”以为还会拖几天才能离开的刘忻没有想到这一天会那么快到来, 更没有想到他还能活着从里面出来。
“你之前不是问过我, 为什么会那么恨她吗, 我现在告诉你答案好不好。”
有时候当想要说的人说了,可听的人却不想听了。
“不了, 过去的便过去了,何况那些事对你而言就像是一个快要结痂的伤口,我又怎好再让你撕开,并重新回忆一遍血淋淋的过往。”
刘忻没有想到她会说这个,亦连心底都涌现了一股暖流,歪着头看她时,忍不住说出了心里话。
“你是不是对其他人都那么温柔, 还是说你只对好看的男人温柔。”
闻言, 何朝歌倒有了几分好奇:“不知道你是从何得出这个结论的?”
刘忻想了下, 才回答:“直觉。”更是那类看着温柔,实则最无情之辈。
“是吗,那我还得要感谢你对我的夸奖。”
很快, 马车便驶出城外,也到了说分离之时。
背着包裹,怀里还揣着一枚令牌的刘忻在离开前,不忘踮起脚尖亲了她脸颊一下,调侃道:“我长得那么好看的,你就不说点什么挽留我的话嘛,说不定我一时心软的会选择留下来呢。”
“刘公子说笑了, 何况你长得在好看也与我无关,你莫要忘了我已娶夫。”既然娶了夫,就得要做好一心一意待他的承诺。
不然依那小醋坛子的性子,指不定得将家里的屋顶都给掀了。
“哼,你就说吧,那我走了,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双手负后的何朝歌在目送他离开后,便驾马快速朝皇宫赶去,生怕她晚了一步,宋家人便被送上了断头台。
随着七日之限一到,她将收集好的证据全部呈上去的那一刻,才明白。
这不过是母皇与岳母家做的一个局,目的便是揪出真正的卖国叛敌者。
完全没有令人想到的是她会选择插手进去,更想不到的是,她居然会真的会将此事给完美办好。
随着七天一过,正在清荷院里哼着小曲,练习插花,畅想着不久后美好生活的赵瑾玉听到门外传来的脚步声,最开始还以为是嫂子回来了。
但当他看见几个身穿银纹铠甲,身形魁梧的士兵涌进他房间,且将他围住之时,瞬间惊得手中花枝落地,溅了一地残红香魂。
强忍着心头浮现的不安,抓得掌心淤紫,怒嗤道:“你们是谁!你们进来做什么!”
“府里伺候的下人都死了不成!要不然怎会放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进来!”
为首的女人并没有半分怜香惜玉的挥手吩咐其他人上前,语气森寒:“我们奉陛下口谕,缉拿真凶归案。”
“什么真凶!你们要抓真凶就应该去其他地方抓,来我这里做什么。”挣扎中的赵瑾玉大喊大叫着就要朝屋外跑去,却被他们看穿意图后抓住。
“嫂子呢,我要见嫂子!你们让嫂子过来见我!”
被压出来的赵瑾玉看见站在不远处,双手负后,一脸冷漠的何朝歌就像是溺水之人看见了救命的浮木。
挣扎着大喊道:“嫂子我是被冤枉的,嫂子你快点和他们解释清楚。”
谁知何朝歌只是毫无感情地看了他一眼,遂拂袖转身离去。
“嫂子………”也因这一眼,他竟失去了反抗的力气,更形如一滩烂泥被拖走。
因为他肚里怀着孩子,加上月份渐大,何朝歌便没有将他的罪证一同呈上去,也变相地用此事偿还了他带着年糕千里迢迢来找她的恩情。
年糕自从知道小叔叔生病被送到庄子里的时候,便哭闹着要找小叔叔,却也只敢在宋谢临和其他人的面前闹。
许是这孩子,打小就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赵瑾玉被关进城外郊院的时候,何朝歌曾去看过他一眼。
刚推门进来,便看见了那个赤着脚蜷缩在角落里,整个人瘦得脱了相,肚子却大得出奇的男人。
男人许久未见阳光的眼睛因为突然接触到光亮,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直到好一会儿才适应地睁开。
等见到提着食盒,立于逆光处朝他走来的女人。
这段时间的委屈,恐惧,不解皆在一瞬间涌上心头,泪水涌出得飞扑进她怀里,语带哽咽道:“嫂子,是你来看我了对不对,瑾玉真的没有做过这些事。”
“你有没有做过,我自会有眼睛去看。”知道他状态不对的何朝歌没有推开他,而是拉着他的手来到边缘裹上厚厚一层海绵的红木圆桌旁坐下。
放眼望去,这个房间里任何尖锐的,能伤到人的东西都被藏了起来,剩下的皆是一些稍显无害的家具,却也在边缘裹了布。
“我真的没有做过,那些都是冤枉我的,嫂子为什么都不愿意相信瑾玉。”时至今日,攥着她手腕的赵瑾玉仍是不愿承认,他已是一无所有的丧家之犬。
不愿和他多说的何朝歌端起一碗鸡汤排骨小米粥,舀起一勺递到他的嘴边:“我听说你最近都没有怎么吃东西,是没有胃口吗?”
不理会泪珠流下的赵瑾玉本想要摇头的,又担心她会马上离开,便张开苦涩堆满的嘴:“嫂子喂我吃,我就有胃口了。”
“好,那我喂你。”
出乎意料的是少年格外的乖巧,或者是他真的饿得太久了,又或者只是为了能让她开心。
很快,这碗分量不多的鸡汤排骨小米粥就见了底,就连她带来的一碟水果也被少年吃完了。
“嫂子,你明天还会来看我和汤圆吗。”察觉到她要离开的时候,赵瑾玉惶恐而不安的拉着她手腕,像极了一个即将被主人丢弃的孩子。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就会来看你的。”眼眸半垂的何朝歌望着她被拉住的手腕,随后抽离。
瞳孔染上寸寸灰暗的赵瑾玉仍是不死心地再问:“瑾玉会乖乖听话的,所以嫂子不要扔下瑾玉好不好。”
“好”字像是被卡在喉咙间的何朝歌只是揉了下他的发顶,并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
很快,时间一晃,便到了七月份。
距离宋谢临临盘的日子也越发的近了,府里更早早的请了好几个产公候着,以防他动了胎气会提前发动。
一日午后,正在书房里作画的何朝歌听到了苦夏匆匆来报的焦急声。
“王爷,赵公子难产,现在恐怕是凶多吉少,还说 ……还说要见王爷最后一面。”
闻言,何朝歌顾不上即将画好的美人图,一撩袍角飞奔往府里最偏僻的一处小院。
人才刚走进,便看见仆夫,医郎端着一盆盆血水往外走出,更听到产公问她的一句。
“王爷,赵公子现在难产,恐怕大人和小孩只能保一个。”
“保小。”没有半分犹豫的,她选择了后者。
很快,婴儿的啼哭声响彻上空,与之陨落的是一条年轻生命。
等她走进去的时候,室内的血水已经端了出去,也打开了窗牖透风换气。
走过小海棠紫檀木屏风的何朝歌来到床边,掀开少年盖脸的白布,好露出那张血色渐失,并显得憔悴,害怕与不甘的小脸。
浅瞳中似有泪花浮现,话里更是自责与伤感:“若是你没有那么的贪,又怎会走到这一步。要是我能稍微管束你一下,也不会出现今日之景。”
“说来,归根结底都是我的错,嫂子愿你下辈子不要再遇见我,只愿你做富贵人家中倍受宠爱的小公子。”
她在房间里待了许久,直待到夜幕沉沉,灯绯薄纱笼月清才推门走出来。
并看见了手持灯笼站在不远处,面挂担忧的宋谢临,而他的身边更没有伺候的下人。
四目遥遥一对,她听见他轻唤了一声:“妻主。”
“嗯。”
“我想说的是,虽然赵瑾玉此人罪大恶极,却罪不及一个刚出生的稚儿,而且饺子和年糕也正想要一个弟弟。”显然,他从其他人的嘴里得知了赵瑾玉生下一子后,难产一事。
走过来的何朝歌本想要牵他手的,却因为这句话改成了抚摸他发顶,嗓音带着一丝沙哑:“你不必勉强说这些话,关于这个孩子,我已经有了最好的安排。”
“我没有勉强,我是真心实意的,而且这个孩子身上流淌的也是妻主的血。”他虽想过要将那个孩子送走的,可到了最后,仍是选择了心软。
在如何,这个孩子也是妻主的骨肉,何况那个孩子的生父也走了。
唇瓣微抿的何朝歌没有说话,只是牵着他的手,行走在茫茫月色,繁花落枝下。
那个孩子,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年糕倒是很喜欢这个弟弟,原本整天想着要到外面瞎玩的,现在也能静得下心在房间里坐上一整天。
八月中旬,宋谢临诞下一女,父女平安。
等两个孩子满一岁后,何朝歌便决定迁往江南。
枕着女人大腿,迷迷糊糊中醒过来的宋谢临感觉到自己正坐在一辆马车上的时候,拉着她衣袂盖住了眼睛,问她:“妻主,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抚摸他头发的女人轻笑道:“江南,你之前不是一直想要去江南吗。”
“其实我去哪里都无所谓,只要你和孩子们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就好。”
随着马车缓缓驶出长安城,书写他们的卷轴也从长安寄情于浓墨青荷的江南。
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番外,以后江湖再见,谢谢你们能追到最后,笔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