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都是副cp)第一百五十八章
梦境是梦境, 现实是现实。
明明知道这四日的美好相处都是幻梦，可一切却又那么真实。
甚至于，方沅青的指尖依旧能感受到那丝黏腻湿滑的温暖触感。
她不敢相信是假的。
直到母亲的呼唤在耳边响起, 她才从梦里的旖旎情/事中彻底清醒。
“青青。”
冯素秋难忍激动悲愤的心情，伸手抹了抹泪。
一旁的方思简忍不住红了眼, 也往床前站近了些。
“你终于醒了，大家都很担心你。”
理智渐渐恢复, 方沅青强迫自己不去想梦里的事, 面色平静的让人心疼。
“原来, 我竟没有死。”
满不在意的语气, 像是自嘲，又像是讽刺。
被亲父杀害，实在是让人难以接受。
冯素秋和方思简闻声一惊, 表情皆有些细微变化。
若放在往日，方沅青必定不能发现这些微不可见的异常。
可今日睁目后，她的眼睛就变得格外的明亮，莫说这么近的距离, 就连屋外发生了什么也看的一清二楚。
她望见母亲与哥哥眼中一闪而过的伤痛自责，顿时想起当日方克渊为了哄骗她收下水髓说出的那些假话, 心口瞬间涌出一阵剧烈的疼痛。
许是看出她在想什么, 冯素秋马上将话题转移, 不敢再让女儿陷入被杀的阴霾中。
“是扶灵姑娘救了你。”
方沅青能活，全靠上天赐予的那一口天元真气。
九嘤并未隐瞒，终是将这件事说了出来。
冯素秋将所有事娓娓道来, 从如何找到棺木、取出水髓，到设计方克渊当众说出真相、再到方思简为了保她自伤手臂，每一桩每一件都细细叙述了一遍。
为的, 就是告诉女儿——这世上有许多人在乎她、关心她。
无论是友情还是亲情，全是值得她珍视的情感。
方克渊杀女，方思勉验尸，作为房间里唯一一个方家人，方思简面上羞愧难当。
正是内疚之时，空气中正好传来两个字，顷刻间就让他的眼神亮了起
来。
“哥哥。”
这是方沅青第一次喊他哥哥。
他垂下头，二人目光对视，都从对方的眼睛里感受到了一种温纯柔和的亲近。
这种亲近只属于他们兄妹，自荫山之行起就已经存在。
方栖山已死，日后只有冯沅青。
而她，就是他方思简的妹妹。
死里逃生捡回一条命，冯素秋比谁都紧张女儿的身体。
一连多日过去，即便冯沅青早就能下地行走，可还是不能踏出房门。
这日江北清来看她，她才得了机会总算能去院子里坐一坐。
只出院子，远远不够。
她想去的，是天巫崖上的合欢宗。
她想见的，是梦里那个和她做尽所有亲密之事的少女。
该要怎么从娘亲的眼皮子底下逃出去，是一件麻烦事。
但有一个人能帮她的忙——她的哥哥。
按照惯例，每隔几日方思简便会偷偷从玄冥宗溜过来看她。
有他在，冯素秋对她的看管会松懈许多。
他若愿意掩护，必定能将她带出去。
计划已经有了，只等着哥哥过来。
冯沅青数着日子，终于在两天之后等来了方思简。
二人在房间说话，一切都与往常无异。
冯素秋过来看了两次，并未发现异常，放下心离开了院子去忙自己的事。
见她走了，冯沅青才低声朝青年道出自己的请求。
“娘亲去丹房了，两个时辰内不会回来，哥哥能不能带我去一个地方？”
方思简闻声一滞，忽记起妹妹苏醒时口里唤的那个名字，隐约猜到了些什么。
果不其然，未等他出声回应，冯沅青便再次开口。
“我想去找一个人。”
听见这句话，他动了动唇，迟疑着念出两个字——
“月月？”
从哥哥口中听见这个亲密的名字，冯沅青的脸竟莫名泛出一层红。
她别开头，如同害羞一样咬了咬下唇。
如此反应，实在叫人浮想联翩。
方思简心思缜密，很快就看出这位
月月姑娘在妹妹心里的地位不低。
看着眼前女子的期盼目光，他说不出一句拒绝的话，终究还是点了头。
有他相助，走出玉春堂不是什么难事。
因惦记着明月梦里说过的想看自己穿裙子，冯沅青特意换上了一身女装。
满头青丝不似从前那样被高高束起，而是被挽成了小巧精致的发髻，那张温婉秀气的脸庞抹上了胭脂，整个人愈发显得漂亮动人。
这般精心打扮，显然是去见心上人的。
方思简看着妹妹的期待神色，忍不住打趣了一句，
“那位月月姑娘，必定生的国色天香罢。”
世人都知，合欢宗的女弟子个个生的貌美如花。
冯沅青闻言，脑海中瞬间浮现一张白皙勾人的脸庞。
国色天香？
她摇摇头，很快又点点头，丝毫不避讳自己对明月的好感。
“对我来说，月月是世上最好看的。”
讶异于她的大胆直接，方思简怔了怔才轻轻笑了一声。
“听伯母说，她前些日子曾来玉春堂看过你，那日我提前走了，不然也能看看究竟是何人能让你一睁眼就喊她的名字。”
说起这个，冯沅青的心跳瞬间快了些。
那日唤恩人的名字，是因为两人才刚在梦中做了那事，如今想想，那时虽是梦中，但母亲与哥哥尚守在自己床前，可真是难为情。
她不敢再想，可脑子里偏偏又忆起那时的暧昧旖旎。
只可惜二人行事时她被蒙了眼，未能窥得恩人情动时的美丽模样。
越想，越是觉得遗憾。
只是眼中的幸福笑意却是越发明显了。
方思简看着她这幅痴笑模样也忍不住笑了笑。
“也好，日后我又多了一个妹妹。”
“你早些跟我说这件事，我今日也可先备好礼物过来。”
冯沅青抿抿唇，眼中羞意更甚，好半刻后才低低的应了一句。
“又不是提亲，月月不会在意的。”
方思简摇摇头，语气十分正经，
“这是做哥哥给的见面礼，至于提亲，还应当与
冯伯母再详细商议。”
冯沅青仰首看向青年，并未从那张俊脸上看出戏谑之意，这时才反应过来，对方没有在和自己开玩笑。
“哥哥的意思——”
“你既然喜欢她，自然要将她娶回家，不管外面的人认不认，我是认的，我想，伯母也会认的。”
修仙界中，不是没有同性修士结为道侣的先例，只不过这种情况很少，而且一般不会被外人祝福。
与恩人的这段感情能得到亲人的认可，冯沅青忍不住弯了弯唇，眼中的喜意愈发浓重。
此时此刻，她恨不得立刻见到明月，将方思简的话一字不漏的传达过去，再问对方愿不愿意嫁给自己。
回忆起梦中的浪漫时光，她想，她的月亮妹妹一定是愿意的。
兄妹二人一路前行，很快便来到了天巫崖。
有方思简在，很快就有人出来见客。
如传闻说的一样，这里的姑娘个个都有倾城之姿。
方思简一出现，四五个年轻的女弟子就围了上来。
毕竟是玄冥宗的二公子，若能跟了他，日后可少不了好处。
冯沅青看着哥哥被一群女人包围，只在旁边笑着看戏。
她的目光从众弟子中扫过，却没有看到想看的人。
直到一个中年美妇人出现，那些女修们才恭恭敬敬退了下去。
想来，这就是合欢宗的宗主，竹素。
她的年纪虽大，但依旧魅惑至极，一颦一笑皆能撩人心弦。
方思简上前说明来意，她没有为难，很快就唤出了宗里所有的弟子，直接让他找人。
只可惜，里面并没有明月的身影。
冯沅青来来回回找了数遍，仍是没有看到那张让她日夜思念的少女。
她拧拧眉，面上的笑意慢慢消散。
方思简看她表情不对，立刻猜到了事情的不对劲。
他看向那美妇人，温声询问了一句，
“竹素宗主，合欢宗就只有这些弟子吗？”
竹素点头，面上也显出些许困惑，除了扫地做饭的姑娘，她可是将门下的女修全都叫出来了，一个都没少。
“二公子究竟是想找何人？那人真的是我合欢宗的弟子吗？”
此言一出，冯沅青的心口没由来的紧了紧。
她上前一步，将明月的信息悉数说了出来。
“她名唤月亮，双目有伤，不能视物，右半张脸眼尾至颊侧覆有淡疤，确是合欢宗弟子。”
竹素闻言蹙眉，很快就摇了摇头，只一句话，就让冯沅青的心沉了下去。
“姑娘莫不是在说笑？”
冯沅青脸色微变，嘴唇轻轻动了动。
似是看出她的疑惑，妇人抬首看向面前众弟子，主动出声解释——
“合欢宗历来只招美人，但凡面容有瑕疵者皆不得拜入门下，莫说是面上带疤，就是脸上多了一颗痣的，也没有资格入宗。”
“更何况，媚术之精髓只在一双眼睛，目盲者无法用眼睛迷惑人心，根本施展不了媚术，这样的人又怎可能入我合欢宗的门？”
“这里没有叫月亮的弟子，冯姑娘，我想——你是不是被人骗了？”
什么？
冯沅青听到‘骗’字，脸色瞬间惨白。
她的眼睛里有震惊也有痛苦，就好像从木棺中醒来的一瞬一样，水髓挤压她的心脏，让她痛到连呼吸都成了难事。
合欢宗没有叫月亮的弟子——
所以，她又一次被骗了。
只是这一次，骗她的不是她的父亲，而是她喜欢的人。
一瞬间，天地寂静，再也没有任何声音。
竹素还在说话，但她已经什么都听不到。
她转过头，目光正好和方思简的视线对视，如同她从梦中清醒时看到的眼神。
她从里面看到了怜惜和心疼。
她想说些什么，喉咙却苦涩无比，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直到人群散去，她的情绪才渐渐平静。
她轻喘口气，表情有些无措，眼睛微泛出些红，瞧着让人格外心疼。
方思简看着心里难受，怎么都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他正想着该如何安慰，耳畔便传来一句细微的女声，瞬间就让他的心揪在了一起——
“为什么？”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骗她？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恢复更新了，我放寒假了，每天争取日六
副cp告一段落，清明短暂的分手
副cp线后面就跟主线一起了，不会再分开写了，请期待清明两人的再次相遇叭！下章起走主线了哦哦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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