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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合欢·剑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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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过一夜温存,三娘酣睡到天明,等睁眼时,见丈夫少师正柔情似水地看她,她有些不好意思,用被子捂住脑袋,让少师背过身去,自己好穿衣服。

    少师听命,口中却戏谑着:“怎得?娘子还有什么不没让为夫见着?”

    玩笑归玩笑,少师还是君子般背过身去。三娘也不言语,快速穿好内搭,起身径自去洗漱,只留丈夫在身后欣赏她窈窕背影。

    小夫妻换洗完毕,三娘先去给内院阿娘窦氏请安,窦氏依然冷着脸,命人给三娘一瓶秘制的伤口撕裂药粉,便命女儿退下,又专心地辅导玉贞刺绣。

    洛焉拿着小药瓶出了窦氏院子,心中满是疑问:明明昨夜她跟少师所有步骤都进展得很好,就是最后一步却无所突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三娘出了内院角门,与丈夫汇合又去给父亲李渊请安。

    到了外院李渊住处,家丁说国公昨个嫁女高兴,贪饮得多,还在宿醉,但国公早就传话:今后三娘已嫁人,不必每日和姑爷给父母请安。

    三娘和少师携手回到拜月阁,自三娘及笄,两天能有将近一年没机会单独见面对弈,于是洛焉缠着丈夫要手谈一局。

    夫妻正在对峙胶着状态,家仆福安提着个布包兴冲冲进来。

    ”姑爷,您要的猪膀胱!”

    福安见三娘也在,像做错事一样,低眉顺眼地偷偷将布包袱掖在少师身后,而少师红着脸道了声谢,就摆手让福安退下。

    洛焉知道猪膀胱可避子,不过自己的夫君曾说两人同源但不同类,不能使三娘受孕,那还要这些作何用处?

    三娘想着当晚自有分晓,于是自信落子,将心思早不在棋盘上的少师困毙,少师微笑认输,起身回房收起包袱。

    本来满心期待第晚上少师表现,可是结果还是跟洞房那夜一般,第三日也是、第四日也是……连着七日两人都没有任何进展。

    到了第八日,洛焉趁姐夫柴绍来找少师对弈,知道姐姐终于落单,马上跑到长姊昭匀处讨教御夫之道。

    进了长姊房内,见阿姊正领着一众丫鬟收拾行李,三娘问姐姐:“要去哪里?”

    昭云放下手中衣物跟三娘说到:“今日一早长安那边来信,你姊婿柴绍在京畿唯一亲人——他的继母病重,我们已经请示过耶耶,后日就动身去京畿照顾我的继婆婆。”

    长姊如母,长姊昭匀补全了三娘子自幼缺失的母爱,听说最疼爱自己的阿姊要离开,洛焉心中十分不是滋味,“阿姊,焉儿舍不得你。”

    虽然万般不舍,三娘想着阿姊最重情谊,她就算是不是窦氏所出,她也十分孝顺阿娘,孝顺公婆本来也是儿媳本分,不过这也不知道照顾继婆婆要到什么时候,许是三年五载也不一定。

    见三娘撅着嘴,眼泪在眼眶打转,昭云见了心疼,故意转移话题逗她,“怎么妹妹今日不陪着你的新婚夫婿,是不是你们吵嘴闹别扭了。”

    三娘看还有外人,支支吾吾不肯说,大娘明白妹妹要跟自己说贴己话,便屏退了房内诸人,只她们姊妹两人说话。

    “焉儿,身上还疼吗?”作为长姊,大娘昭云大了洛焉十几岁,她从小就把三娘当女儿一样看大,忙关心询问。

    洛焉红着脸,一五一十地跟长姊说了今日状况。

    大娘扑哧一笑,宽慰妹妹到:“我当你们小夫妻出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我跟你姐夫一开始也不得要领,摸索了很久才配合默契、琴瑟合璧。”

    “真的?”三娘发现自己的情况并不特殊,又燃起斗志。

    “再说,你那夫婿从小把你当孩子一样看大,现在又要把你当成年女子跟你行房,自是有些不忍,也得给他点时间转换一下才行。”

    “我看他转换得还行……”三娘想到她和少师在榻上温存的场面又羞红了脸。

    昭云是过来人,又给三娘出主意,“你若想跟新婿如胶似漆,须在其不经意间惊艳、刺激他一下。我听闻那他这般着急娶你,还不是因为撞见程家大郎邀你私奔?我妹妹如此聪慧,定能想到办法再次成功!”

    三娘似懂非懂地点头答应,不过想要让历经沧桑、阅人无数的丈夫惊艳,她需要一个时机。

    恰巧翌日事情就有了转机,李渊为了给大娘昭云夫妇饯行,也庆贺儿子钰公子独立建府,再次开宴,招待在晋中的亲戚和宾朋。

    当晚晋阳有头有脸的人物悉数登场,来宾的大多数都是特意想在近处一睹李府新婿冯少师的谪仙风采。

    待宾客落座,李渊命家丁排宴,来宾们个个伸着脖子观望,只瞥见李渊座下除了大郎、二郎,大娘子夫妇,就仅有钰公子寂寞独坐。

    新郎、新娘还未到,众人就只能盯着出落得一表人才的钰公子养养眼。大家一致觉得几日不见,钰郎子墨倒是又标致了不少,也不知哪家娘子有福气能嫁他。

    而外府拜月阁中李洛焉与丈夫少师下棋下得痴了,一时间忘了宴会的事,二人议和后才发现早已过了开宴时间,三娘忙拉着丈夫入府赴宴。

    到了宴席,众人终于见到一对天作佳偶,个个都看呆了,洛焉大方地向阿耶及众位宾客赔礼、致歉。

    李渊知她小夫妻新婚燕尔,正是情谊浓时,也不怪罪,眼神和善地示意她二人落座,并向宾客祝酒,宣布正式开宴。

    觥筹交错之间,宾客推杯换盏,畅聊豪饮,场面虽然热闹,但总感觉少了些什么。酒过三巡,李渊见宾客们都悻悻的,面上也无甚光彩。

    李洛焉深知:今日这一半的宾客其实是冲着府中舞姬涂娘来的,但前些日子涂娘被她的兄弟接回老家嫁人去了,而府中一时间更找不出能和她一般出色的人物来。

    三娘想起来长姊之前提点过自己:“若想和新婿享得新婚如胶似漆的甜蜜,须得出其不意之处绽放光芒”的训诫,于是起身来到宴会中央,向耶耶李渊行礼,自告奋勇地要为在坐的各位叔伯舞剑一曲,以助贵宾酒兴。

    李渊正为这并不欢愉的酒宴氛围发愁,焦虑着一时间府里再找不出能和涂娘媲美能歌善舞的舞姬伶人,真是父女连心,关键时刻还是最疼爱的女儿为自己添面,解了这燃眉之急。

    不过毕竟女儿已嫁作他人妇,国公觉得也须征得夫家的颔首同意才行,于是他向下一看,女婿少师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新妇,似是并无藏娇之意,便冲女儿点头应允。

    一众宾客虽然早已听闻李家儿女中最佼佼者便是国公的嫡长女李洛焉,不过除了马球,她的才华从未向外人显露,今日倒是误打误撞,有幸见识,于是都鼓掌叫好,翘首以盼。

    洛焉吩咐丫鬟玥鸣去取双剑。

    不一会儿,玥鸣便奉上宝兵明觉、苍柱,洛焉接过俩柄宝剑,目光向少师座位扫去,却不见她费尽心思要惊艳的人,三娘又顺着众人目光望向乐师处,同鼓一侧站着的长身玉立、丰容盛鬋的青年正是自己的新婚郎婿。

    少师手持鼓槌,与场中的新婚妻子对视一处,两人立刻心意相通,又各自含羞低头。

    众人见连话本子里都少见的顶配伉俪这般默契,一个击鼓、一个舞剑,还现场发糖,都兴致盎然地等着接下来的好戏。

    洛焉稍缓了心智,持双剑身体呈起剑式,只等着新郎拖锤擂鼓。少师看着新婚的妻子挑了挑下颌示意她准备,洛焉知其用意,点头回应。

    “咚!”

    一声春雷震山巅:荧荧巨阙,左右凝霜雪。

    洛焉轻缓踱步,双腕轻摆,漂亮的剑花如秋莲光出匣,观之若饮醇酒,不觉自醉,引得观众喝彩叫好。

    “咚!咚!”

    两点谷雨落湖底:袖翻紫电以连轩,手握青蛇而的皪。

    三娘连着几个干脆利落的空翻,只见翩跹的罗裙透着点点剑光,她瞬间便到了场中央。

    “咚!咚!咚!”

    三呼风云龙蛇起:于花影下游龙自跃,到锦裀上跄凤来仪。

    丝竹声中嘈嘈切切的鼓声急缓有度、张弛有力,而宴席中央正值风华的美丽舞者也应着这鼓声起承转合,轻舞飞扬,大有人剑合一之势。

    双鸾奏技,四坐腾欢。

    击鼓男子行云流水、风流倜傥;舞剑娘子伏以云鬟耸苍璧,雾縠罩香肌。此时,这对新婚夫妇虽各处一处,但早已心有灵犀。

    一众宾客看得痴了,斟酒的婢女把酒溢到了案几,吃糕的顽童忘了往口中送食,就连跟阿姊从小到大朝夕相处的宇文钰都被新婚夫妇精彩绝伦的配合所震惊。

    “咚!”最后一声少师收鼓,三娘也同时默契收剑,一众观众为刚刚精彩绝伦的表演纷纷起立,鼓掌叫好。

    钰哥心想:“阿姊和姊婿少师的确般配。”

    自此,他终于放心胞姊嫁了最值得托付终身之人,于是钰公子决定不久之后便替耶耶出征边塞,誓定从此终身不娶、戍守边疆。

    不知大家畅饮到何时,酒席终于散尽,少师也别过岳丈拉着三娘疾步走回婚房。

    一进房间,少师便屏退了侍仆,席间见识了妻子魅力,他再也隐忍不住,一直把洛焉往床榻推搡。

    三娘却死命止住脚步,满脸委屈,哽咽到:“萬兄,你是不是心里另有其人”

    少师不解:“怎么会?娘子此言怎讲?”

    “那你为什么还不为我破身?”洛焉越说越委屈,心里一酸,嘴上仍不饶人,“我李三娘子绝不是拖泥带水之人,夫君若移情别恋,大可知会我,我自会给二位让贤。”

    “傻孩子,你误会了。”少师替三娘抹掉眼泪。

    三娘委屈到:“那夫君是嫌弃我生得与别人不同么?”

    “傻瓜,别瞎说,”少师忙掩了三娘的口,“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这拜月阁相会那回?那时我一不小心,折断了你的胳膊,我是怕与你圆房时太忘情会……弄坏你。”

    “原来是这样!”三娘终于理清了问题的根源,也终于明白那些猪膀胱的用处,她一把将少师推倒,翻身上去。

    “萬兄多虑了,你别动,我来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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