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晋江正版阅读6
皇帝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到了淑妃宫里, 太医院的太医基本都在这儿候着,其中便有太医院的掌院陈太医。
“陛下,淑妃娘娘气血逆行, 怕是要难产!”
听完陈太医的汇报, 皇帝重重地拍了拍桌子!
“好端端的, 怎么就气血逆行了?昨日还好好的!你之前也说了, 淑妃这一胎怀相不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清和流着泪跪在皇帝跟前, “父皇,您可要为母妃做主啊!”
“清和你说, 发生什么了?”
“今日母妃觉得心神不宁,太医也说过, 临产前,可以适当的外出走一走,是以儿臣便陪着母妃去御花园闲逛,没想到却遇见一个妃嫔正口出狂言, 言辞侮辱,冒犯母妃,母妃的性格您是知道的, 最是温婉, 她并未处罚那嫔妃,却郁结于心,导致气血逆行!”
皇帝当场气的额头上的青筋都冒起来了。
“杀!杀了她!赐自尽!”
皇帝朝着自己身边伺候的杨公公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杨公公立马亲自带着人去办这差事。
整整一个多时辰, 淑妃还是没有生下来, 陈太医满手鲜血从内室走了出来。
“陛下,如今情况危急,胎儿跟大人只能保一个, 还请陛下尽快抉择。”陈太医跪在地上,等着皇帝最终的定夺。
皇帝闭上了眼,语气森冷,“先保朕的龙嗣!”
清和失手打翻了茶盏,双目通红,嘴唇颤抖,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敢说。
她第一次真切地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不仅仅是她的父皇,还是一位心狠至极的帝王。
太医们穷尽了一身医术,全力保住了胎儿,一声啼哭从产房中传了出来。
皇帝脸上露出喜悦的笑容。
产婆抱着刚出生的婴儿讨喜,“启禀陛下,是个小皇子!”
皇帝呵呵笑了两声,“让朕抱一抱!”
那产婆教他如何保证婴儿的舒适,皇帝学的认真,面上带笑,却丝毫没有要问一问淑妃是何情况的意思。
清和揉皱了手中的锦帕,亲自进了产房。
拉着陈太医焦急地问道:“母妃如何了?”
陈太医拱手想要行礼。
被公主一把甩开,“好了,这个时候还在意那些礼节做什么!本公主问你话呢!”
陈太医被一向温柔可人的清和公主这暴怒的一面吓着了,硬邦邦的回答道:“幸得上天庇佑,淑妃娘娘安好,此刻正昏睡着。”
清和又哭又笑的,还一会儿才擦了擦脸,端起她往日的架子,“有劳陈太医了,方才是本公主一时着急,多有冒犯。”
陈太医连忙道:“不妨事!不妨事!”
清和刚想吩咐身边的宫人将准备好的赏赐分发给众人,却听见屋外突然传来皇帝的怒喝。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朕的小皇子不哭不闹!太医!太医呢?”
陈太医领着其他几位同僚又紧忙走了出去。
“陛下!微臣们在这儿呢!”
皇帝将孩子递还给产婆,指着那襁褓中的小儿子对太医说:“赶紧给朕的小皇子看看是怎么回事!”
产婆将小婴儿送到太医跟前。
太医们查看过后,互相对视了一眼。
纷纷伏跪在地上。
“请陛下恕罪,淑妃娘娘迟迟生不下来,小皇子憋的太久,恐怕!恐怕”
皇帝一拍桌子,大声道:“吞吞吐吐的想什么样子!快说!”
陈太医最终还是耷拉着脸皮道:“恐怕天生有些痴傻”
皇帝猛地站了起来,心中一时难以接受,他生出来的小儿子竟是个天生的痴儿!
“你确定!他当真是个痴儿?”
陈太医连忙点头,“臣以性命担保!若是陛下不信,可将顾大人请入宫,为小皇子查验!”
“宣!快去将顾成言给朕喊到这儿来!”
皇帝身边的内侍领了口谕,马不停蹄地去了顾府。
顾成言正在书房练字,淑妃发动后,他同样心神不宁。
谁知闻音匆忙走了进来。
“大人!宫里来人了,请您入宫一趟!”
顾成言手上的动作一顿。
“问清楚所为何事了吗?”
闻音轻声道:“问了,那公公不肯说。”
看来是不能透露风声的隐秘之事,这么说事情不小,怕是会惹来陛下的雷霆之怒。
顾成言思考之际,宣纸上滴了一滴墨渍,好好的一副作品也毁了。
他随手将毛笔放回笔搁上,吩咐道:“既然脏了,那就扔掉吧。”
闻音上前将那宣纸一卷,拿在手上,打算待会儿亲自去处理掉。
顾成言净了手,换上了官服,对闻音说:“今日你不用跟着去,在府上等着吧,晚些时候,怕是会有不少人上门打探消息。”
这是要闻音将府上的防卫戒严的意思。
“是,闻音明白。”
“嗯。”
顾成言应了一声,就大步走到客厅,与那内侍说了两句之后,便往皇宫的方向赶去。
不多时,顾成言到了淑妃的宫里。
“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安!”顾成言一撩下摆,行礼问安。
“顾卿快起,给朕的小皇子先瞧瞧!”皇帝让人赶紧将小皇子送到顾成言跟前。
顾成言起身,与跪在一旁的陈太医对视了一眼,陈太医眼中尽是苦涩,他悄悄地朝顾成言摇了摇头。
“是!”
他掀开小皇子的襁褓,发现这孩子不哭不闹,极为安静,与别的刚出生的孩子相比,透露着一股异常!
“臣失礼了。”顾成言告罪了一声后,亲自检查了一下这孩子的四肢,五官,发现这孩子对外界刺激的反应与做出的行动,都极为迟缓。
他面露迟疑,再次查看了一番。
皇帝单看他的表情与动作,便知结果。
“罢了,你只消告诉朕,他是不是一个痴儿?”
顾成言点点头。
皇帝不死心地问了一句:“凭你的医术,可有希望治愈?”
顾成言跪地回答道:“陛下,臣也不敢担保,只能尽力一试。”
皇帝将手边的茶盏一摔,便离开了。
过了好一会儿,殿中才响起婴儿的哭声。
清和瘫软在地上,眼泪直流,生了一个痴儿,母妃怕是要彻底失宠了,早知如此,还不如生下来就是个死胎,还能引得父皇几分怜惜。
众人看向顾成言,有些不知所措。
顾成言起身,轻轻地抖了抖下摆上沾的细灰。
太医们挨个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滴,互相搀扶着起身。
陈太医跟顾成言交情最深,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顾大人,这陛下到底是怎么个意思啊?这小皇子是否还要诊治?又由谁来诊治呢?”
顾成言温和一笑。
“治自然是要治的,毕竟是陛下的皇子,而我毕竟是外臣,所以当然是由诸位太医负责更为妥当,陈太医你等可要尽心,陛下今日虽然有些生气,但毕竟是骨肉亲情,指不定过几天又惦记上了,当然,若有我能帮忙的地方,尽管来找我。”
顾成言本来是不必淌这趟浑水的,但他为人善良,主动提出可以帮忙,几位太医都对他心生感激,而且,这次若不是顾成言来了,恐怕陛下不会只是简单黑着脸离开,说不定还会降罪于他们几个。
几位太医面上说了几句恭维话。
清和公主魂不守舍的,顾成言告辞的时候,她只是胡乱点了点头。
太医们完成了自己的使命,也陆陆续续离开了,完全不敢提什么赏赐,能保住自己这条小命以及头顶这乌纱帽就算好的了。
小皇子由淑妃早就准备好的乳母带下去照顾着了。
清和心中厌恶那个所谓的弟弟,只守在淑妃的床前,等她醒来。
皇帝下了死命令封锁小皇子是痴儿的消息,淑妃醒后,从女儿口中得知了一切,这时候整个宫殿已经都被皇帝派来的侍卫牢牢地圈了起来,她根本连出都出不去,更别提面圣了。
重病的太后得知了自己的侄女淑妃好不容易生下来的男胎,竟是个痴儿,一时之间,觉得娘家复兴无望,去了。
“太后娘娘驾崩了!”
一时之间,举国哀悼,皇帝亲自宣布淑妃与太后感情深厚,要带着小皇子亲自去行宫为太后守孝三年。
说是三年,可知情人心里都明白,淑妃跟小皇子怕是这辈子也回不了皇宫了。
林舒玄亲自去送了淑妃,城门口,淑妃掀开车帘,整个人变得憔悴又阴沉,就像一支即将枯萎的花。
她看向林舒玄,问道:“本宫的皇儿痴傻一事与恭王殿下可有关?”
林舒玄直视她的双眼,淡淡道:“与本王无关,本王也没有必要妄造罪孽,他生的太晚了,等他长大的时候,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没有必要不是吗?”
他眼中的不屑,让淑妃面露苦涩,“是啊,太晚了,是本宫魔怔了,竟然妄想让他去跟你争,你一定觉得很可笑吧,如今本宫什么都没落着,还得了陛下的厌弃,都是命,本宫认了,祝殿下早日得偿所愿!”
“恭送淑妃娘娘!”
林舒玄看着远去的马车陷入了回忆。
他依稀记得上辈子,在他还小的时候,淑妃帮过他好几次,虽然淑妃的目的也并不单纯,不过是借他为由,在皇帝面前给贵妃抹黑。
但若是没有她,恐怕林舒玄还真的活不到长大,所以尽管她因为身怀龙裔变得张扬,与他打擂,但他也从未对淑妃跟她肚子里的那个孩子下过手。
上辈子淑妃那个孩子并没有生出来,贵妃出手让她流产了。
这辈子,林舒玄再不安,也还是让那个孩子平安出生了,可惜命运如此,怨不得旁人,他对淑妃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皇帝接连承受打击,先是失去自己宠爱多年的贵妃,然后又没了自己最看重的儿子,淑妃生了个痴儿,太后也离世了。
他病了。
在替太后守灵的时候,突然眼前一片黑,直愣愣地往前倒下。
吓坏了一干人等。
太医的治疗方案讲究一个稳字,皇帝见自己久久不见好转,便召顾成言替他治着,顾成言配合针灸,果然,不出半月,皇帝就感觉自己身上松快多了。
宫中都是旧景,看了徒惹回忆,增添伤感,皇帝开始乐衷于出宫去玩儿,每每还都叫顾成言作陪。
有一次,皇帝去郊外游山玩水,不巧,下了场大雨,他们一行人临时躲进了一户农民的家中。
这家人住的地方偏僻,夫妻俩有一对双胞胎女儿。
长得跟死去的颜氏有五分相似。
顾成言见到她们俩的第一眼,就瞧见皇帝痴迷的眼神,然后便再不主动直视那姐妹俩。
巧的是,那姐妹俩对清俊年轻的顾成言似乎也并不感兴趣,反而对他们之中的皇帝目送秋波。
才一个下午而已,皇帝就决定要带她们俩回宫。
赐了同样的昭仪位,分别称为大燕昭仪、小燕昭仪。
“燕”与“颜”同音,顾成言大致能猜出皇帝对她们宠爱的缘由。
无非是正主没了,找了两个有几分相似的替身陪伴身侧,聊表慰藉。
这对昭仪娘娘,虽然出身不高,但手段了得,自她们俩入宫后,后宫之中的其他嫔妃纷纷失去了颜色,陛下更是连早朝都时不时不上了。
皇帝年迈且逐渐昏庸,身为一国之君却不理朝政,整日耽于享乐,满朝文武上下同心,请奏立太子。
皇帝懒理朝政,但被大臣们群起逼之,心中不快。
一连摔了十几本奏折。
“放肆!朕还没死呢!这帮大臣就催着朕立太子!”
两位昭仪瞥了一眼地上的奏折,一左一右娇笑着倚在皇帝身边。
“陛下,不过是册立一位太子罢了,您才是真正的帝王,能立自然就能废,也不打紧!”
另一位紧接着说:“是啊,陛下,就算有太子替您处理朝政,这最后的决策定然还是由您定夺,这样您也可以多谢时间,陪陪我们姐妹了~”
温香软玉在怀,皇帝有些飘飘然。
“两位爱妃所言甚是有理!来人!拟旨!”
当日,恭王府迎来了传旨太监。
“恭王林舒玄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自朕登基以来,夙兴夜寐,兢兢勤政,凡军国重务,皆不敢自逸;朕之嫡皇子林舒玄,天意所属,谨告天地,宗庙,社稷,授以册宝,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传旨太监正是陛下身边的杨公公,他笑的极为殷勤。
“殿下,这是您的宝印宝册,还请收好,陛下说了,即日起,由太子在太清殿处理百官上奏的庶政,遇难以抉择的重大事务再去请陛下定夺。”
太子林舒玄笑着说:“儿臣领旨,定勤于政务,不负父皇重望!”
册封礼一月后进行,届时太子也要从恭王府迁至东宫。
这颇为奢华的恭王府,只被住了短短几个月而已。
恭王被册为太子,文武百官自然是要送上贺礼的,毕竟这可是板上钉钉的储君,未来的帝王。
顾成言也不例外,他送的除了明面礼单上所写的一对汉白玉麒麟,还有一枚他亲手打磨的翡翠扳指。
这枚扳指,林舒玄戴上的时候,大小正好,衬托得他更加的沉稳。
卫公公见他打算就这么戴着,也不说话,反正也没人知道,这扳指的来龙去脉。
朝上俩人时有摩擦,但顾成言每每瞧着他手上的那枚扳指,总有一种类似偷情般的奇怪感觉,好似他们俩的感情十分见不得光似的,不过事实好像也确实如此。
皇帝最初还看的比较紧,事事都要亲自盯着,越到后来,见太子并未出错,无功无过的,渐渐地放了权。
整日陪着两位年轻貌美,活泼生动的昭仪娘娘玩乐,问顾成言要那隐秘之药的频率也渐渐多了,他知道不该给,也亲自劝诫过皇帝,皇帝嘴上答应着,扭头命太医院掌院陈太医给他配制壮阳的药丸。
顾成言每次见到皇帝,都发现他的状况愈发不好,眼袋青黑,面部虚浮,一看就是精气过度消耗之故,他如今知道,劝说无用,只能写下方子交给那杨公公,让他盯着皇帝按时服用,缓解症状。
后来,皇帝渐渐不召见他了,他想进宫为陛下瞧一瞧,屡屡被太子阻拦。
顾成言忍不了了。
深夜潜入了东宫。
太子在书房点着灯批阅奏折。
顾成言现身时,卫公公瞧见了,他知道这两位关系不一般,轻咳了一声提醒太子。
太子抬眼,唇角上扬,挥手屏退侍从。
“顾大人今晚怎么过来了?可是心中想念孤想念的紧了?”
顾成言无奈摇头,替他将灯盏挪到更近的地方,又细心地调整了一下角度,让他所处之处光线更加明亮。
“晚上少看折子,这烛火昏暗,仔细伤了眼睛,你这时候年轻,尚不觉得有何不妥,等到老了,两眼昏花,那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
林舒玄很喜欢他关心自己的模样,“顾大人这是要与孤相伴到老的意思?”
“你若想,我自然会一直都在你身旁。”顾成言倒了一杯热水递给他。
笑的十分满意的林舒玄低下头,就着他的手喝了一口。
皱着眉头说:“怎么是水?让他们沏一壶茶上来。”
顾成言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抵在他的双唇之上。
“不必了,晚上喝茶影响睡眠,不如清水养生,你日后也要少喝。”
林舒玄心中一跳,不知怎么的,下意识点头答应了。
顾成言收回手,林舒玄将注意力收回到奏折上。
但这心绪始终有些烦乱,处理完手上这份,索性停了笔。
“你难得亲自来找我,这东宫你还是头一回来,走,我带你逛一逛!”
说完便主动拉着他的手往屋外走去。
顾成言看着自己被握住的左手,勾唇温和一笑。
东宫还是挺大的,它的上一任主人是凌辰先太子,算起来,林舒玄该叫他一声皇伯伯。
“你看,这是一棵生长了百年的相思树,据说是凌辰先太子特意从别处运回来,栽种于此的,据宫中的嬷嬷说,我母妃喜欢用它制作香料,我倒是挺喜欢它开的花,颜色是淡淡的浅黄,香气也清淡。”
顾成言抬头看着,道:“相思树的花期很长,通常从春末一直持续到初秋,差不多有六个月的时间都在开花,一年中它可伴殿下半年之久呢。”
林舒玄眉眼含笑,调戏他道:“怎么感觉顾大人嘴里一股醋味儿,酸得很,顾大人还羡慕这树了?”
“是啊,臣不仅羡慕它,还嫉妒它,恨不得取而代之呢。”
相比之下,这棵树跟林舒玄见面的时间以后确实是比顾成言高上不少。
林舒玄接着说:“这有何难!孤将入宫的令牌赐你,今后只要你想见孤,随时都可以!”
顾成言从这句话中,便已经知道,整个皇宫如今都在太子林舒玄的掌控之下,那身处其中的皇帝,是生是死,也不过在林舒玄本人的一念之间。
“这令牌只能见你吗?那陛下呢?”
林舒玄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他松开了握着顾成言的右手,隐藏在宽大的袖摆中,双手背在身后。
声音清冷而威严,让顾成言瞬间想到了皇帝的样子。
“顾成言,不要跟孤作对,我们一直相处的很愉快,希望你不要轻易破坏了我们之间的关系。”
顾成言只是不想让他背上弑父这种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恶名。
“你知道我是为你好,你已经是一人之上,万人之下的太子,就不能再等几年吗?”
“顾成言,你那么聪明,应该听说过一个词,叫夜长梦多吧。”
林舒玄面无表情,淡淡地看着他。
“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顾成言定定地看着他说。
“可他害死了孤的生母,任由孤被颜氏那个毒妇百般虐待,顾成言你是个大善人,孤知道,你有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心肠,但是孤受的那些罪,你没有经历过,总之,孤是一定要让他偿还的!”
林舒玄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神疏离,语气平淡。
“时候不早了,顾大人请回吧。”林舒玄拂袖而去,华贵的太子制服穿在他的身上,略有些宽大,衬得他背影十分孤独。
顾成言眼中浮现对他的心疼,内心知道,他这是怨上自己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也是加更的一天呢!看到大家的留言,动力满满!加更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