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十一章
“自己不是那种人就好了,其他人是其他人。”顾成言笑看着她。
林舒璇扭头看着身侧的青年,他脸上总带着笑,让人如沐春风般舒适。
“是啊,你不是就好。”
俩人所说的虽然不是同一回事,但莫名的连在了一起。
“我们下去跟他们汇合吧。”
“好。”
顾成言再度搂住身旁之人的腰身,带着她落到顾思琪他们所在的空地上。
会轻功的人还是比较少的,他们这突然从天而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其中就有一直惦记林舒璇的通判之子马斌升。
“林舒璇?”他眼神露出狠厉,“去查查抱着她的那个男的什么来头!”
他身后跟着的人立马领命悄然退下。
顾成言身为习武之人,对强烈的视线立马就有所察觉,他淡淡地往某个方向扫了一眼。
但人流拥挤,并没有找到想找之人。
“大哥你看什么呢?”
没等他回答,顾思琪又扭头,将手里刚刚赢来的美人灯塞进林舒璇手里。
“舒璇姐姐!这灯上的美人跟你有些相似呢!”
将灯提到眼前,细细一看,林舒璇勾唇一笑,望着身侧站着的顾成言,“像吗?”
面前的女子学着这纸上绘的美人笑的妖娆,她跟前的青年身长如玉,笑容浅淡。
温柔的说:“不及你万一。”
围观的顾思琪捂住自己微微张开的小嘴,两只眼睛滴溜溜地转来转去,有情况!
后半程,她非常有眼色的拉着顾成新跟在后面,成功的为自家大哥创造了一个不被打扰的环境。
偏偏两个人都不是喜欢多言的性子,顾成言看她对街上这些也不太感兴趣,思及她昨日才施针过一次,定然精力不济。
十分体贴的说道:“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吧。”
林舒璇点点头。
上马车时,她有些犹豫,这个高度让她很端庄的上去不太现实,但若是大步跨上去,恐怕自己就露馅了。
眼前及时伸出了一只手指纤长、骨节分明的手掌。
林舒璇眼中泛起一抹涟漪,她将自己的手搭着,借力上了马车。
帘子落下时,传来一句轻柔的“多谢。”
顾成言收回手背在身后,下意识攥拳,对方的手比自己要略小一些,很柔软,有些偏凉。
将她送回之后,顾成言才转道归府。
待他进门后,不远处露出一个身影,正是马斌升之前吩咐调查顾成言的那人。
“少爷,那人叫顾成言,我找下人问过了,他是夏知府的外甥,前不久才到的景州城,之前咱们的人发现过林小姐,本来是想将她请到您面前来的,但事情被顾成言搅了,咱们的人全都被送到了官府。”
马斌升正对着画像轻抚,“林舒璇怎么会跟他在一处?”
“好像是林小姐被他在路上救回去的,如今林小姐住在城西一个小院,平日里也不出门,顾成言也只去过她那儿一次。”
“哼!”马斌升眼中怒火升腾,“他竟敢让本少爷看上的女人给他当外室!什么知府的外甥,就是夏之申本人也不配跟我抢女人!看来咱们的知府大人是过的太安逸了,什么穷亲戚都往家里领,那我就给他找点事做吧!”
“哈哈哈哈!”府中路过的丫鬟大半夜的听见这狂笑声,心想家里的煞神又发疯了,吓得赶紧快步逃离。
大家在一起用午膳的时候,就听见陈氏在埋怨。
“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要紧事,你舅舅大半夜的就被人叫走了,都这会儿了,也没让人往家里回个消息,真是急死我了。”
顾成言放下筷子,道:“舅母别担心,舅舅在衙门肯定是被什么事情绊住了,不然这样,您准备一些膳食装在食盒里,我这就给舅舅送去。”
陈氏点点头,“也好,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好进去,那就辛苦成言替我跑一趟。”
“舅母客气了,都是应该的。”
今日是假期的最后一日,顾成言穿的一身青色常服,一根同色的发带将头发束在头顶,一下马车,顿时就成了瞩目的焦点。
好一个清雅出尘,郎朗如皎月的年轻公子,恰好从里边出来的同知陶大人在心中感叹。
顾成言从下人手中接过一个食盒,遇上这位大人时,躬身行了一礼。
“小生见过大人。”
谦逊有礼,不错不错,陶大人暗自点头。
“知府家的?你叫什么名字?来这衙门作甚?”
他并不意外这位大人会知晓他跟舅舅有关系,毕竟马车上那么大个夏字,再者跟自己一同过来的还有夏府的大管家。
“小生顾成言,乃是府学的学子,家中舅母担心舅舅午间饿着肚子办公,潜我来送午膳。”
陶大人点点头,笑着说:“夏大人跟夫人俩人一向恩爱,时时刻刻都惦记着彼此,你此时进去正好,快去吧。”
管家小声提醒:“表大少爷,这是同知陶大人。”
顾成言接着说:“多谢陶大人。”
原来这位就是子淳的父亲,倒是一位温和慈爱的长辈,难怪子淳如此天真烂漫,不通世事,想来也是背后有家人护着的缘故。
管事是熟人,有他的陪同,顾成言顺利找到了舅舅。
“成言怎么过来了?”夏之申放下手中的宗卷。
“舅母担心舅舅忘记用饭,特意让我过来给您送午膳。”顾成言将食盒放在桌上笑着说。
虽然是多年夫妻,但夏之申脸上的笑还是透出了热恋般的甜蜜,当着晚辈的面自然是充充样子,“咳咳!她就是爱瞎操心,府衙还能没有午饭?”
“舅母是担心舅舅吃不惯罢了。”
管家上前将桌上收拾了一番,顾成言将食盒打开,取出里头的饭菜一一摆放好。
夏之申净了手,走到桌前坐下。
“对了,舅舅昨晚连夜离府,可是出了什么事?”顾成言替舅母一问。
“你舅母跟你说的吧。”不然几个孩子怎么知道他半夜就走了。
“舅母左等右等不见消息传回,担心得很。”
夏之申笑了笑,拿起筷子,“告诉你也无妨,昨夜离景州城不远的一个小村子,被人下了毒,发现的时候,已经死了七个人,其他人情况也不妙,如今正遍访名医,这背后的凶手本官定要将他缉拿归案!”
顾成言见他激动得很,起身给他倒了一杯温水,放在他面前。
“竟如此恶劣!可是这村子跟人有什么深仇大恨?”
夏之申喝了一口水,“如今正在查,不过这个小村子地处偏僻,跟其他村子相隔甚远,应当不至于有什么仇怨,过会儿我打算亲自去一趟。”
“舅舅先用膳吧,我跟母亲学过一些医术,不如让我陪舅舅您一同去看看,说不定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夏之申想了想,点点头,“也好。”
走之前,他叮嘱管家:“不要让夫人知晓这件事,她一贯胆小,你只消说我在忙就是了。”
管家连忙说:“是,老爷!”
夏之申点点头,这才放心,对身旁的大外甥说:“我们走吧。”
一路上,气氛严肃,众人以最快的速度抵达了现场。
知府亲至,底下的官员都围了上去,顾成言不便待在夏之申身边,于是带着府里的小厮在附近看看。
这村子三面环山,着实偏僻,下毒的地方是大家集体取水的一处天然涌泉,这里被人用石头压了一包毒药,不是什么高明的手段,但确实管用。
一是这村子没有别的水井,家家户户都用的这口涌泉冒出的水,二来这毒药是慢性的,这都半个月了,大家才开始发现不对。
不过也有一点,值得深思,据说都是半夜突然痛苦难忍,突然发作的,一般的□□很少会表现出这种症状,大多是悄无声息,慢慢拖垮了人的身体,并不会突然加剧。
“大娘,我是学医的,这次是跟着长辈过来给大家帮忙,路上远脚上有些累了,想跟您讨两张凳子歇息片刻,不知是否方便?”
他看起来温润可亲,身边只跟了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厮,村民倒是对他并不像对官府的人那么惧怕防备。
“方便方便!”大娘亲自取出自家做的凳子让他们歇脚。
“小公子方才说您是大夫?”
顾成言坐下后点了点头,笑看她说:“正是。”
大娘不安的搓着手,凑到他跟前说:“我家小孙子情况不大好,又一直哭,这官府派来的大夫都说他症状轻,不肯先替他诊治,你看能不能帮着给看看?”
“这个自然。”顾成言起身,这大娘大喜,连忙带他进了自家房屋里。
顾成言看了看,心中有了结果。
“大娘,孩子问题不大,哭闹不停是惊厥之故,你按照我说的方子给他找些草药熬了喝下便没有大碍了。”
他将乡间随处可见的几种药材跟她一说,村里人这些寻常的草药都认得。
“有件事情想问一问,您家中亲人毒发之前可察觉到什么异常?”
这大娘想了想,神乎乎的低声说:“我家孙子似乎是看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睡觉的时候嘴里直喊他看见窗外有个人!”
听到这里,跟在他身边的小厮猛地躲在了他的身后。
“少!少!少爷!听说小孩眼睛干净!是能看见鬼的!你说会不会是!”
顾成言摇摇头,无奈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这青天白日的,你怕什么?”
不过说不定这孩子真的看见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