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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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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拂晓初光穿透云雾,照亮昆仑山巅。漫山积雪似白练绵延,泛着琼玉般的光泽。

    江湖传言道:“人间英杰薛折剑,天上神仙隐昆仑”。后半句说的便是在这昆仑之巅隐逸百年的琼山派。

    琼山派分五殿,以掌门洛寒衣掌管的朝华殿为尊,居正中,扶摇、流熙、沧海、明玉四殿环绕在侧。世代只收女子为徒,无一例外。世人只当这些仙山弟子个个容色倾绝,恍若神妃。也就有了“天上神仙隐昆仑”的说法。

    此刻,在琼山派扶摇殿正门之外,几名穿着绀青色弟子衣衫的年轻女弟子,正将一名刚从山门外闯进来的少女团团围住。

    那少女身着玄色劲装,明眸皓齿,姿容绝艳,眉眼之中盛满不可摧折的傲然之色。

    “今日来得这么齐?”玄衫少女冷哼一声,平静说道,“烦请让一让。我只是来见芳姑最后一面,看完便走,绝不逗留。”

    “沈师妹,不是我们不肯通融。这几日师父不在,掌门又早已下令,说绝不可让你再踏入山门半步。”在那群包围着那名玄衫少女的人群当中,有一名身形清瘦的弟子上前一步,对她一拱手,正色说道,“还请师妹别再让我们为难。”

    “娘亲去世多年,是芳姑一直照料我和姐姐。三年前我离开师门,未能留在她身边陪伴,已是不义,如今她身染重疾,我若连这最后一面也不见,恐怕余生都将抱憾。”玄衫少女抱拳还礼,言辞恳切。

    “你若真是有心,当初就不该叛师而去。”那名清瘦少女回道。

    “朱师姐,你同她说那么多做甚?”另一名个头娇小的圆脸少女道,“朝华殿弟子甄选,历来都是有输有赢,输不起便叛出师门,如今又来谈什么恩义孝道,岂非可笑?”

    “林双双,怎么哪都有你的事?”玄衫少女瞥了她一眼,神情颇为不屑,“弟子甄选比武,要的便是堂堂正正。我遭暗箭所伤,可是有什么说不得?”

    “遭人暗算,只是你自己说的!那日掌门也在场,什么花招能逃过她的眼睛?输不起就编瞎话蒙人,丢尽了扶摇殿的脸,还好意思回来?”林双双撇撇嘴道。

    “我不同你争。”玄衫少女摇头,颇为不屑道,“如此蠢钝,难怪入门多年只学了些皮毛功夫。”

    “你……”林双双一听这话,眉毛都快竖了起来,“沈星遥,你再说一遍!”

    沈星遥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作声。

    林双双实在气不过,当即欺身上前,抬手便要推她出门。可沈星遥不动声色,侧身向旁微微一闪,便避开了她的推搡。

    “朱师姐你看,她也太嚣张了!”林双双气得直跺脚,溅得地上的雪沫子到处乱飞,溅了她满靴。

    “沈师妹,我再说最后一次,”朱姓少女沉下面色,一字一句认真说道,“你要还不肯走,便莫怪我了。”

    “好啊。”沈星遥满不在乎说完,便要大步迈进殿门。朱姓少女见状,立时出掌,其余弟子见状,也都跟着一拥而上。

    沈星遥不慌不忙,双手左右开弓,蹲身横腿一扫,不过转眼功夫,便将林双双掀翻在地,左手扣在一人脉门,右手按住另一人肩头,一拖一拉,又忽地松开双手,以肘重击二人前胸、肋下两处,那两人便一人一个踉跄,不得不向后退去。

    一时之间,飞雪四溅。争执声和打斗声顺着风的方向,传到正殿后方偏院的弟子房。从西往东数的第三间屋内,一名少年女子正坐在床边,挽着躺在眼前那个满面病容,虚弱至极的中年妇人的手,一动不动听着门外的动静。

    “兰瑛,你怎么不出去看看?”病榻上的妇人有气无力地吐出几个字。

    这妇人的两颊已经找不出丝毫血色,整张脸都呈现出将死之人才有的黄黑颜色,双眼空洞,深深凹下去,如同两颗黑色的石头陷在泥坑里,没有丝毫神采。她的双手亦已萎缩,只剩下失去弹性和光泽的薄皮包裹着弯曲的骨头,仿佛只要一伸直手指,五指的皮肤也都会跟着裂开似的。

    这个奄奄一息的女人,便是沈星遥口中的“芳姑”。而在一边服侍她的少年女子,则是沈星遥的姐姐,扶摇殿前镇殿使沈月君的长女沈兰瑛。

    “我不能去。”沈兰瑛摇了摇头,轻叹一声,道。

    芳姑眼中隐隐流露出困惑。

    “我怕我会忍不住帮她,”沈兰瑛松开芳姑的手,站起身来,一步步走到门边,透过门窗的缝隙观察远处动静,“倘若我也被逐,往后在琼山派里,便再也没人能照应她了。”

    芳姑病入膏肓,动弹不得,连摇头的力气也没有,便只好闭上双眼,叹了口气。

    沈兰瑛不言,脑中不自觉回想起三年前朝华殿弟子甄选时的情形来。

    依琼山派门规,新入门的弟子都会分派到沧海、扶摇、流熙、明玉四殿之中,随各殿镇殿使习武。在此之外,每隔七年的九月初一,朝华殿都会举行一次弟子甄选比武,由掌门亲自主持,各殿镇殿使评判,门内所有满十二岁的弟子皆可参加比试,择当中最优者,收入朝华殿中,由掌门亲自传道授艺。

    而那一年,一路过关斩将,参与最终那场比试的二人,其中一个便是沈星遥。

    另一个,则是流熙殿的徐菀。

    徐菀与沈星遥同岁,只是月份稍小一些。这丫头从小憨直,除了练武之外,几乎不会在其他闲事上浪费功夫,因此,十五年来,一直专注习武的她,虽天分平平,在武学之上,却早已把其他同殿的师姐妹甩在了后头,成为流熙殿镇殿使苏棠音的得意门生。

    那一场比试,终究是沈星遥更胜一筹,就在她即将一击制胜,拔得头筹的关键时刻,却突然露出一脸痛苦的神情,捂着后腰向前一个趔趄,与此同时,不及反应过来的徐菀,亦已排出一掌,将沈星遥击倒在地。

    “沈师姐你这是……”徐菀慌了神,连忙上前将她搀扶起身,道,“我没……”

    “有人偷袭。”沈星遥蹙眉转身,只瞧见身后的足印旁多出一滩碎雪。

    “是谁!”徐菀嘴角一撇,当即对着场外众人大声问道,“无耻小人,暗施手段,还不快站出……”

    “今年入选我朝华殿的弟子,便是阿菀了。”洛寒衣走下看台,笑着走上前来,漫不经心打断了徐菀的质问。

    “掌门,刚才我和阿菀比试之时,有人暗中以雪籽为镖,击我后腰,”沈星遥义正辞严道,“请您不要顾左右而言他。”言罢,她松开了捂在后腰的手,看着掌心仅剩的几片“证据”逐渐因掌心温度而融化,眉心越发紧蹙。

    “一上午都在参加比试,体力有所不支,也是情有可原。”洛寒衣道,“阿菀一向身强体健,这场比武能够胜出,原就是情理之中的事。”

    “不是这样的,掌门!”徐菀指着地上那滩碎雪,道,“刚才的事肯定有鬼,沈师姐武功一向比我好,她……”

    “阿菀,”洛寒衣和蔼笑道,“昆仑山上遍地都是雪,你指着地上的积雪说有人偷袭,是想说明什么?”

    “正是因为漫山遍野都是积雪,对方才会以雪为暗器,免得引人怀疑。”沈星遥道,“掌门这么说,到底是想包庇谁?”

    瞧着场上突然生出的变故,琼山派一众弟子面面相觑,不约而同流露出或多或少的困惑或是猜疑的神色。

    “朱师姐,她这样好丢人啊……”林双双凑到同在扶摇殿下学艺的朱碧身旁,小声说道,“输了也就罢了,还非要吵个不休,这么多人都看着呢……”

    “她不像说谎。”朱碧说着,目光不自觉转去与她隔了两丈开外的沈兰瑛身上。

    “可有受伤?”沈兰瑛忧心忡忡下了看台,快步跑去沈星遥身旁,将她拉到跟前,上下仔细打量,见众人都不吭声,便即把目光投向不远处的扶摇殿的镇殿使顾晴熹,目光殷切,应是希望她能站出来说点什么。

    可顾晴熹却只是摇头叹了口气。

    沈兰瑛抿了抿嘴,还没来得及开口,一旁的洛寒衣便已发话:“星遥,这次比试,你只输了一招,的确可惜,”她神情严肃,说这话时颇有几分告诫意味,“可输了便是输了,你才十五岁,下回弟子甄选,你还有机会。”言罢,即刻拂袖转身,欲宣布散场。

    “掌门,我不服。”沈星遥立在原地,定定看着洛寒衣的背影,没有大声抗议,也没有气急败坏,只是平声静气说道。

    “哦?”洛寒衣微微回头,眼中已有腻烦之色,“不服什么?”

    “掌门,我自幼谨遵母亲与师尊教诲,潜心习武,从不懒散拖沓,敷衍了事。”沈星遥一步步走到洛寒衣身后站定,一字一句道,“您轻飘飘的一句话,便抹杀了我这多年来的所有付出。没错,我这次输了,七年后能再战,可等到七年后,同样的事再重新上演,我又能怎么办?试问一生能有几个七年?想要让您主持一次公道,就这么难吗?”

    她为人坦率直言,从不会拐弯抹角。此言一出,洛寒衣立刻便蹙起眉来,回头紧盯她双眸,质问她道:“你是在说我冤枉你?”

    “那么您认为呢?”沈星遥丝毫不惧与她对视。

    “掌门,这场比试不算数。”徐菀嗅出场中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连忙上前打圆场,拉了一把沈星遥,道,“师姐,我们重新比一场好不好?请掌门亲自监督,绝不会再……”

    “这不怨你。”沈星遥平静道。

    “你既如此强词夺理,那我朝华殿也不需要像你这样的弟子。”洛寒衣说着,即刻抬高嗓音,对在场众人宣布道,“从此刻起,每七年一次的弟子甄选,将沈星遥永久除名,任何人不得擅开方便之门!”

    “这不公平!”顾晴熹豁然起立,奔入场中,对洛寒衣躬身抱拳道,“请掌门三思。”

    “三思?”洛寒衣道,“一向不喜争名夺利的琼山派,如今却出了这样的弟子,也不知从哪沾上这浮躁的气性,输了一场比武便不依不饶,这般急功近利,即便真有一日赢了试炼,恐怕我朝华殿这小庙,也装不下这尊大佛。”

    沈星遥听着一向令人敬重的掌门,不分青红皂白把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加在她身上,起初还握紧的拳头,忽然便如泄了气似的,倏地松开。

    “这……怎么就成了这样?”徐菀急得抓耳挠腮,向不远处的苏棠音投去求助的目光。

    “掌门,”苏棠音神情严肃,缓步迈下看台,走到洛寒衣跟前,道,“何至于此?”

    她的话只有短短四个字,却有意拖长了音,颇显得意味深长。

    就在这时,始终未发一言的沈兰瑛也终于按捺不住,上前握起沈星遥的手,看了看洛寒衣的背影,咬咬唇道:“小遥,我们不争了,她们不信你,我信你,与其苦苦哀求,还不如……”

    “还不如叛出师门。”沈星遥挣脱她的手,道。

    沈兰瑛大惊捂嘴:“我并非……”

    “掌门,照您的意思,是觉得我站在这里碍了您的眼?”沈星遥嗤笑一声,道,“既然这样,我就尊师重道,还您一个清静。”

    “你待如何?”洛寒衣怒了。

    “不待如何,无非便是各走各的路,”沈星遥一耸肩道,“免得留在这里,我对您不服从,您一看见我,心里也硌得慌。”

    “沈星遥!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顾晴熹大声喝道。

    “从此刻起,我不再是琼山派的弟子。”沈星遥神色泰然,“若我没记错,依照门规,只要能捱过掌门百招,活着走出山门,便可任意离去。虽说数百年来,从未有人如此做过,但我可以做第一个。”

    她神情笃定,口气决绝,显已下了决心。

    “胡闹。”洛寒衣回身望了她一眼,却见她已恭敬躬身。

    “请掌门出手。”沈星遥扬眉一笑,眼中全无惧意……

    “沈星遥,你使诈!”就在这时,门外传来林双双气急败坏的话音,将沈兰瑛的回忆打断。

    “闪一边去。”沈星遥冷冷回了一句。

    沈兰瑛把房门拉开一条缝,却见一双手从门外伸了过来,将门推开。她一时受惊后退,抬眼定睛一看,正与忧心忡忡赶来的沈星遥四目相对。

    “我没来迟吧?”沈星遥微微蹙眉,问完便回头瞥了一眼被朱碧拦在身后的林双双,冷冷说道,“别瞪了,再瞪你也胜不过我,从这到朝华殿用不了多久,现在去喊掌门,还来得及。”

    “你少在那儿得意!”林双双说完,便即回头小跑开去。沈星遥则三步并做两步疾奔到芳姑床前,未开口便已湿了眼眶。

    芳姑看见了她,干枯的嘴角缓缓勾起笑意,然而病入膏肓的她,却已说不出任何话来。

    “我来晚了……”沈星遥颓然跪在床前,握着芳姑枯瘦的手泣不成声。

    “小遥,”沈兰瑛合上房门,转身走到她身后,微微俯身道,“你有你的难处,芳姑姑不会怨你。”

    沈星遥听罢,闭目不言,一大颗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

    芳姑艰难地眨了眨眼,仍旧保持着微笑,望着姐妹二人。她已是强弩之末,气息如游丝一般,断断续续,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响。

    “芳姑姑说过,只要能在临走前见到你,便心满意足了。”沈兰瑛轻抚沈星遥后背,道,“可偏巧今日师父不在,你又强闯山门,掌门那头,恐怕……”

    “随她如何,”沈星遥的话轻飘飘的,颇为云淡风轻,“我叛出师门是为公道,又受她三掌,差点死在山门前,已无半点亏欠。可对你和芳姑,我却不能背信弃义,今日就算是死,也不能不来。”

    “娘亲说过,要我好好照顾你,”沈兰瑛长叹一声,道,“小遥,你会不会怨我,当年只是眼睁睁看着你下山,什么也没做……”

    “姐姐,”沈星遥挽过沈兰瑛的手,微笑说道,“人各有志,你有你的考量。何况,我也的确不应继续留在昆仑山上。”

    听到姐妹二人这番交谈,芳姑的笑意渐渐变得安详。她满足地闭上了双眼,静静过了一会儿,气息便散了。

    “芳姑?”沈星遥连忙上前试她鼻息,不自觉又落下泪来。

    沈兰瑛见她还跪在地上,便即将她搀扶起身。却在这时,门外却传来了一阵脚步声。

    “沈星遥!不是你让我去喊掌门的吗?”林双双当先跨过门槛,瞪着沈星遥道,“现在掌门来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沈星遥对她的话毫不理会,而是低头掸了掸膝上沾染的灰尘,摆手示意沈兰瑛退开。

    她转过身,刚好瞧见洛寒衣进门,不紧不慢走到姐妹二人跟前。

    “掌门,芳姑已经去了。”沈兰瑛抢上前,挡在二人中间,道,“她抚养我二人长大,这次她病重,于情于理,星遥都该回来看看。这点情分,掌门不会不顾吧?”

    “是吗?”洛寒衣淡淡说完,不经意似的瞥了一眼林双双。

    林双双立刻挽起右边袖口,露出小臂上一块青紫色的瘀痕。

    “穿这么多衣裳都能砸成这样,林女侠,你对自己倒是有够狠啊。”沈星遥瞥了一眼那块淤青,嗤笑一声道。

    她的表情,俨然像在看戏。

    “你胡说什么……”林双双涨红了脸。

    她的话还未说完,门外却传来朱碧的声音:“是弟子鲁莽,不曾考虑这些人情,未向掌门通禀便强行将人拦在门外。林师妹也只是为了帮我,才会摔倒受伤。”

    洛寒衣听罢,眉心微微一动,扭头却见朱碧低头走进门来低头拱手谢罪。

    “朱师姐你……”林双双一时语塞。

    “哦?”洛寒衣的目光淡淡扫过屋内众人,停在了床上的芳姑身上,半晌,方叹了口气,对沈星遥道,“那这次便算了,门中既有丧事,又与你有亲缘,便多留你几日。”

    说着,她便转过身去,才走出两步,便又停了下来:“不过,若再有下次,定不轻饶。”说到最后四个字,还有意加重了口气,随后,也不管气得直跺脚的林双双,当即拂袖而去。

    “星遥,”朱碧走上前道,“既然掌门发话了,你便暂时住下吧。师父应当很快也回来了,一别三年,她定也很想念你。”

    沈星遥点点头,微笑说道:“刚才的事,多谢朱师姐。”

    朱碧咬了咬唇角,微微点头,便即拉着林双双退了出去。

    依照礼俗,芳姑无子无女,三日停棺也是空冷寂寞,可沈氏姐妹与她情同母女,便主动在灵堂守了三夜。

    琼山派世代居于雪山,门人死后,也都葬在雪山。自先辈起,便是从天地中来,回到天地间去,不立碑,不留痕,也算是返璞归真了。

    芳姑下葬那日,昆仑山中下了一场大雪。

    如今的山下已是和暖的四月,可昆仑山上,却永远只有冬天。

    琼山派门中上下所有弟子,都立在这场风雪中,默默为死者哀悼。

    “姐姐,”沈星遥放眼四周,忽然蹙眉,“五殿之内的所有弟子都来了吗?”

    “不错,”沈兰瑛点头,“怎么了?”

    “怎么不见阿菀?”沈星遥问道。

    “你说阿菀?”沈兰瑛恍然,“她前阵子下山去了。”

    “那也太不巧了,”沈星遥道,“本来还想同她叙叙旧,可惜今日过后,我便得走了。”

    “她下山有些时日了。”沈兰瑛道,“偏巧是在这时候……”

    “也罢,若是有缘,或许在山下还能遇见。”沈星遥说着,默默转过身去,沉默良久,忽然开口道,“我该走了。”

    她握住沈兰瑛的手,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能说出口。

    沈洛寒衣远远看着这姐妹二人,深邃的眼底沉下一束光,涌动出复杂的颜色。星遥,

    她在芳姑墓前叩了三叩,这才回身离开。沈兰瑛一直把她送到山门前,目送她走出山门。纷纷扬扬的落雪遮挡了沈兰瑛的视线,随着眼前的背影越发模糊,她蓦地感到鼻尖酸楚,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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