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东富西贵
苏承湘也忙开了，给朱祁镇和王振每人桌上上了一口火锅，然后就是几样食材，手切鲜羊肉，油豆皮，豆腐，白菜，样式是少了些，不过市面上能找到的也就是这些了，当然如果不是冬天蔬菜的品种倒是还能多不少，毕竟在这个时候很多作物还没有传到大明。
苏承湘给锅里添上水，弄了些佐料放进去，然后从外边的烧烤炉子里取了些炭火加到火锅中。
朱祁镇和王振都看傻了，他们哪里见过这样的东西，要知道铜火锅的出现可是在二百多年后的清代。
但到底还是见过世面的，炭火一进去，朱祁镇就开口了，“你这锅设计的真是巧妙，这样一来就可以烧开水了，不仅如此还能让水常开着。”
苏承湘陪笑道：“陛下英明，小的这锅叫火锅，作用就是您说的这样。”
朱祁镇有些小得意，接着道：“朕也看出来了，你这东西莫非让客人自己涮自己吃？”
苏承湘装作一脸震惊的样子道：“要不说还得是陛下呢！就是非同凡响，平日里第一次来的客人还得草民一个个的教，您无师自通，佩服，佩服！”
“掌柜的，串儿得了！”外边赵二喊道。
苏承湘轻轻的对朱祁镇道：“陛下，反正等水开还得等会，草民先去拿串儿。”
“去吧！”
苏承湘出去拿了串儿，然后又吩咐赵二烤了些其他东西，之后连忙回来给朱祁镇和王振一人分了五串。
朱祁镇拿起来闻了闻，感叹道：“朕还当就是普通的烤肉呢！没想到还有一股异香，这是什么东西？”
苏承湘道：“回陛下，这东西叫孜然，唐朝时由西域传入，不瞒您说草民为了找这孜然可没少费劲，京师里只有两家商号有，你尝尝，一会凉了不好吃了。”
朱祁镇撕下来一块嚼在嘴里，顿时觉得香气四溢，不由分说一串羊肉串就撸没了，“香，真香，上次朕回去就在想，你这新鲜玩意都从哪学来的？”
“回陛下，都是草民自己琢磨的。”就像上次回复芙蓉一样，苏承湘哪敢说实话。
朱祁镇点了点头，然后对王振道：“王师傅，你也尝尝，不必拘礼。”
王振闻言先是谢了恩，然后便吃了起来，一串下肚，王振道：“老奴跟随陛下多年，自问吃过的山珍海味也不算少了，可这等味道还是头一次，难怪陛下夸赞，苏掌柜，你有心了。”
苏承湘连忙对二人施礼道：“谢陛下，谢王公公，草民叫外边准备的别的，一会再送来。”
“还有别的？”朱祁镇疑惑的问道。
苏承湘笑道：“回陛下，草民不是说了吗？这次就对让您宾至如归，只要小店有的保管让您都尝尝，草民也好了解一下陛下的口味，将来还能更好的伺候您不是？”
朱祁镇闻言打趣道：“怎么？你还想让朕给你弄个御厨当当？”
苏承湘道：“回陛下，草民可没那个意思，还是在这靖功坊待着自在些。”
朱祁镇道：“说起这靖功坊，朕刚刚来的时候看见你店铺的周围有不少小摊子，这靖功坊本就这般热闹吗？”
“回陛下，水开了，您先涮几块肉尝尝，尝过了肉草民再细细回禀。”苏承湘道。
朱祁镇根据苏承湘的指示一片片的涮肉，蘸着小料美滋滋的吃着，也是赞不绝口，不多时，烤串又上来了，这次是鸡肉和五花肉还有烤鱼，不仅有孜然的还有花椒口味的。
朱祁镇吃得高兴，连连夸赞苏承湘，王振也是一样，对苏承湘这个人王振还是很喜爱的，虽然自己不管走到哪都是绝对的被人恭维着，但当着朱祁镇的面这小子还敢对自己这般礼遇真是太难得了，与朱祁镇不同，苏承湘准备的吃食美味不美味倒不是这么重要，但被一视同仁这感觉实在是太好了。
“苏承湘，你也别光伺候着朕吃东西，这玩意朕也会了，自己弄就成，你还回答朕刚才的问题呢？”朱祁镇道。
苏承湘笑了笑道：“草民遵旨，不瞒陛下，草民刚来的时候这靖功坊也周围的几个坊差不多，城北的情况，您自然也是知道的，住的大部分都是贫苦人，但自从草民在此做买卖之后就兴旺起来了。”
朱祁镇闻言疑惑了起来，连忙看向旁边桌子的王振道：“王师傅，城北住的都是贫苦人，这怎么说？”
王振此刻正聚精会神的夹着火锅里滚着的豆腐，听到朱祁镇的问话，连忙放下筷子，“回陛下，京师自来就有东富西贵南贱北贫之说，意思是东城靠近东市，为了方便做买卖商贾大部分都住在那，因此便有东富之说，而西城大部分都是朝中众臣和勋贵们的宅邸，因此自然是西贵，至于南北两则不同，南城多青楼、茶室、场馆、下处，也多赌坊，不仅如此，来京师讨生活打散工的、打把势卖艺的也大多在南城，北城多是军户匠户，说到底都是百姓，因此便有了东富西贵南贱北贫之说。”
朱祁镇点了点头，然后自言自语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确实如此，工部给勋贵和宗亲建的宅子还真的都是在城西，朕真是受教了。”随后看先苏承湘道：“你继续说。”
苏承湘道：“是，陛下，草民小店的情况陛下也看见了，人流不断，百姓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讨生活的机会，有人的地方就有营生，因此围绕着草民的点各式各样的生意也就做起来了，不过肯定和东市比不了，不过草民相信，等将来生意越做越大，靖功坊会越来越红火。”
朱祁镇来了兴致，他不太理解苏承湘的话，但听着这个话有些不悦，于是追问道：“可历来百姓的衣食住行都离不开朝廷，但照你这么说岂不是什么都要依靠商贾了？那还要朝廷有何用？大明岂不是成了商贾的天下？”
苏承湘闻言连忙解释道：“回陛下，您曲解草民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