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束手就擒
“是……是啊。”那人一愣，“他那腿确实是瘸了。”
瘸了腿，又是这几天来的黄府，确实可疑……
楼月思虑片刻，忙又问他：“那人现在在何处？”
“在……我让他给老爷送药去了，就在你们来之前不久。”
楼月瞬间明白过来，“你们老爷住处在哪？”
等那人指明方向，她忙催促一旁宋子戚：“你功夫好，快去拦住那人，只怕他要对黄老爷不利！”
“啊？”
还没等宋子戚开口，那一旁的家丁便惊住，“这话从何说起？”
她也来不及跟那家丁解释了，同宋子戚吩咐了几句，见他施展轻功离开，这才对那人说道：“去同你们家大少爷说一声，说楼公子请他去一趟黄老爷住处，注意，切莫惊动他人。”
此话说完，那人也顾不得多问，点头应了一声便跑开了，楼月循着方才他们指的方向寻了过去，很快也找到了黄老爷住处，那院子里头倒了两个丫头，一盆衣物被打翻在地，显然是被人袭击了。
她上前探了探两人鼻息，这才舒了一口气，起身往那间大敞着门的屋中走去。
屋中的场景也如她所料，只是她没料到宋子戚动作那般快，才这么一时片刻的功夫便将人五花大绑的撂在地上。
黄老爷斜斜躺在床上，抬手指着地上的人，却是只能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声音，他身子底下的被子也被揉作一团，一旁的榻板之上还有一滩血迹，楼月瞥了他挂着血丝的嘴角一眼，这才走到那被捆了手脚躺在地上的人身边。
那人模样老老实实的，眉目间虽染风霜，却也没有那般阴郁之气，倒也看不出是个无端害人性命的人。
楼月蹲在他身前，冷声道：“宴安？”
那人闻言看了她一眼，虽有片刻诧异，却还是瞬间恢复了方才表情。
他笑道：“想不到你们来的如此之快。”
“你知道我们在找你？”
宴安道：“从你们找到何重仁的那一日开始，我也早就预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天。”
他脸上的表情看起来十分平淡，像是认了命一般，“我只恨在这之前，没能亲自送他下地狱！”
他有些艰难的瞥过头看了黄耆一眼，笑道：“不过他如今这般样子，也算是罪有应得，我若下了地狱，也定要在那里等着他，等他下去再算这一笔旧账。”
楼月暗自捏了捏手指，面上却保持着镇静，她道：“黄府在七年前修了一座宅院，那宅院修建之时何重仁曾请你替黄府修筑花坛，四月初八那日，黄府三夫人曾邀你去后院相叙，不巧被人撞见，未免三夫人名声受损，你将撞破了你们的侍女家丁杀了灭口，这推断，本官可有冤枉你？”
宴安忽然大笑了一声，道：“没错，人是我杀的，大人没有冤枉我。”
他说罢挣扎着要起身，却因手脚被束而只能作罢，他将身子挪了些许，正好面对着黄耆的床榻，他高声道：“黄耆，你从前做的那些恶臭之事总算遭报应了吧？你心爱的女人到头来还不是躺在别人怀里！”
黄耆躺在床上震怒，奈何口齿不清，那说了什么也听不清，他大病未愈，此刻被这般刺激无异于火上浇油，楼月正要出声相劝，却见宋子戚一脚踩在宴安背上，他半伏低下身子，冲着宴安说道：“枉你信中对亡妻念念不忘，却也不过是假念旧情，同别的女人牵扯不清。”
“你……你动了我的信？”
宴安这才面露震惊，随即愤怒道：“那是我给妻儿的信，你还我！”
“还你也行，乖乖的跟我们去趟县衙，把事情都交代出来，信自然便还你。”
“我没什么好交代的，今日落到你们手里是我疏忽，要杀要剐随你们！”
虽是这般说，可视线却向着黄耆那边看去，他忽地笑道：“黄耆，今日我杀不了你，他日黄泉路上，我妻儿之仇，定要找你一一偿还！”
声嘶力竭，愤怒之中满含着不甘。
待那一声落下，忽然外头有人匆匆跑了进来，几人顺势望去，见黄崇之神色匆匆，看到屋中场景不由顿住。
他迈着步子过来，眼神在地上的人身上瞥了一眼，问道：“大人，你唤我过来，这是……”
楼月站起身来，应道：“黄少爷，这人早在几日之前就混入黄府，方才想趁着无人杀害黄老爷，现人已被擒住，本官还需将人带回县衙。”
“他……他要杀我爹？”
黄崇之一愣，不由看了那人一眼，似是不可置信一般，“他……他难道就是害我三娘之人？”
见她沉默，黄崇之面上露出些愤怒来，他俯身下去，冲宴安怒道：“我黄家与你无冤无仇，你为何如此害我们？！”
宴安抬头与他对视了一眼，又撇过头去，笑道：“无冤无仇？黄少爷，你黄家欠我的，只怕你这辈子都还不清。”
他转头又看了床上难以开口的人一眼，哼道：“他早就该死了！”
“你！”
黄崇之大怒，伸手将人衣领抓住，一旁宋子戚忙上前将他拉开。楼月见势上来，叹道：“黄少爷，这人我们暂且先带回去，还劳烦黄少爷好生安抚黄老爷。”
黄崇之情绪难平，见他们要带着人走，不由开口道：“大人，这人……”
“黄少爷。”楼月忙打断他，“前院那边还需黄少爷主持大局，切不可意气用事。”
宴安被他们从黄府带出去的时候，未曾惊动旁人，便连进了衙门，楼月也是将人关在与王珣的牢房相隔甚远的地方，故意先将消息封锁。
她将旁人禀退，又让宋子戚将人先松了绑，坐在一旁审视着这害他们忙碌了几天的人。
“说吧。”她耐着性子问道：“你为何要杀黄耆？”
宴安恨恨的吐了口中的杂草，眼神却依旧带着恨意：“他本就该死！”
“他该不该死自有人审判，可你妄自杀人，便是罪该万死。”
她冷声说道，“你应知何重仁此刻就在青峰镇，我们查案的时候他口口声声说你与此事无关，便是留下配合我们，一半也是因为不想让人去惊扰你，他视你为好友至交，你却对他起了杀心，他说你重义气，也不过是看走了眼罢了。”
“我……”
宴安狠厉的目光这才变得柔和了下来，半晌，他才重重的叹了一口气，道：“此事是我对不住他。”
“你对不住的何止是他一人。”
楼月嗤笑了一声，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摔在他面前。
“这笔迹你应是不陌生吧？”她道：“我虽不知你与三夫人有何过往，可她对你用情至深，便连那约你相见的字条也被藏在了这册子之中，她字字句句中皆是对你的情谊，你怎可对她也下得去狠手？！”
一番质问，宴安早已哑口无言，他失神了片刻，像是终于从恍惚中回神，不由苦笑道：“是我对不起她，我无话可说，要杀要剐，全凭大人一句话。”
楼月在石桌上敲动的手指不由顿住，脸上顿时阴沉了下来，随手抓起桌上的笔筒就砸了过去。
“死到临头还不知悔改！”
宋子戚被那摔过去的笔筒吓了一跳，待回过神来，赶忙前去劝道：“大人消消气，消消气。”
楼月斜了他一眼，转头又看向宴安，原本的愤怒也收了些许，她道：“黄府尸骨被发现后，黄府的管家王珣前来认罪，他闭口不提你与此事有关，你若还有点良心，就将此事一一说清楚，不然作孽太多，本官怕你无缘与你妻儿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