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加油站
太阳匆忙洒下最后一撇余晖，留给天空一片血红，然后便紧赶着往江城逃离的方向直直坠落。
顺着空气中残存的血腥味往前，越往西去，那股控制力越弱，直到一个路碑前彻底感觉不到。
“墨城中心加油站，向西一千米。”
算了下自己大概跑了两千多米，江城心中一惊，即使不记得之前每次都是如何被控制的，但如此强大的精神力作用范围依然令江城咋舌。
这怕不是个丧尸皇吧！
可怕的直觉使江城后背发凉，纵使丧尸对温度感知不甚敏锐，江城的身体依旧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
丧尸是不用睡觉的，并且在夜间五感会增强。
江城穿越的这具“尸体”保存良好，脑袋毫发无损。天黑以后，连穿越前困扰自己的近视问题，也不用再担心。因为成为丧尸的他拥有了夜视能力。
翻出在地上捡的破旧纸张，只见上面印着各种宣传标语——
“请各位幸存者前往希望基地！我们将为人类保留最后的希望！”
“诚挚邀请各位异能者入驻光辉城，共同帮扶人类，消灭丧尸病毒！”
“警告！墨城沦陷，请幸存者迅速离开墨城！北方基地欢迎墨城异能者和幸存居民。”
看来已经有人类基地了。
江城一想到人类基地中那成群的鲜活血肉，眸中的红光便微微闪烁，食欲随着喉咙中不自觉咽下的唾沫，兀自在胃中剧烈翻滚。
……
天边忽而飘下丝丝细雪。
抬头看了眼沉沉的天空，江城意识到冬天到了。
尸群多是穿着夏装，太阳东升西落，早晚的天气也和原来的世界相似，算起来这末世出现了约莫四个月左右。
丧尸是极难感觉到温度的，却能感觉到新鲜血脉的搏动。
江城在这一片死寂的城中，唯有在那加油站外面感知到过特殊的诱人气息。
那数十个新鲜跳动的血脉中，在那极个别异能者的保护中，他曾感知到一股微小却神秘的能量波动隐藏其中。
但那能量转瞬即逝，似乎被人刻意透露却又很快隐藏。现在他终于想起来了，却又无处可寻。
只可惜当时脑子还没完全清醒，意识被仇恨蒙蔽跑去啃胖子了。
这种美味的东西以后不知道还能遇见几回。
等等……
加油站不就在前面吗？
也许——
如果那个人还没死的话——
也许他还能在加油站里找到点线索！
……
静谧的街道上偶有寒鸦掠过。
江城只能装作无知行尸“漫无目的”地朝前走。
他好奇那漆黑的乌鸦为何屡屡在电线杆上停留，但是求生的本能告诉他，这世道没有简单的生物，他尚且能穿越成一个丧尸，这乌鸦未必还是正常生物。
路边的草丛里挂满了干涸的血迹。
顺着草丛往前延伸，加油站映入眼帘。
许是有个家伙撑到了草丛才变异。
江城微弓着身子，一边闻着血迹，一边谨慎小心地移动着步伐。
如果不回头看，他不会发现，电线杆上逗留的那只乌鸦正歪着头，死死地盯着路边草丛里那滩不起眼的血迹细细打量。
……
加油站里一片狼藉，尸骸遍布。
当然，能被“打死的”只有丧尸，人类若非被吃，只剩变异和跑路。
江城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反复确认。
一个活着的丧尸都没有。
一点活人气息都没有。
所有丧尸几乎都被刻意挖开了脑袋。
就连之前见到的热武器也一样没剩。
忆起当时的情况，江城清楚记得，人类在被攻开大门之后就迅速溃不成军。而这些破头的刀口手法精细且干脆，绝不可能是丧尸干的。
此刻，丧尸脑中存在什么的答案昭然若揭，但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却没有一丝线索。
有人能在事后迅速躲开丧尸，搜刮战场，怎么看都像是人类那延续了千万年的传统技能——
内斗。
江城饶是对这些勾心斗角的东西再不感兴趣，但是为了找到能让他变强的东西，他绝不愿意放弃一丝机会 。
看来现在唯一剩下的线索只有那个幸存的冰系异能者了。
……
天蒙蒙亮，阳光照射到城中每一处阴影。隐身在黑暗中的江城在西城的街角露出身形。
昨天的冰系异能者的气息就消失在这附近。
东城已然成为了丧尸的大本营，为了躲避丧尸的追赶，幸存的人类很可能会在此处躲藏。
夜间是丧尸的主场，而白天是人类的庇护所。
江城在这逡巡着等了几个小时，早就把地形勘察清楚，只等人类发出响动。
然而等到日上三竿，周围依旧静得出奇，只有破旧办公楼上的窗玻璃被风刮起的摇摆声，在半空中久久回荡。
犹豫万分之际，终于听到街角下水道传来细微的动静。
江城绕着街道好一顿转悠，才在一个隐蔽的房屋小院发现了通往下水道的入口。
原本应该是井盖的位置，正被各种杂物掩盖其上。
掀开洞口，向下探着身子听了一会儿，没有声音，但在洞口不远的墙壁上沾满了新鲜的血液。
江城小心地贴上去闻了闻，心中立马有数了。那是为了掩盖新鲜人血又抹上去了丧尸血。
心中大喜，江城缓缓扎进下水道的洞中。
丧尸的身体使江城几乎屏蔽了湿烂的污水和令人作呕的臭味，且不断放大着血肉的气息。
顺着血腥味朝前，是黑暗的无底洞。
四周安静的出奇，只有江城的脚步声。
哒，哒，哒……
在黑洞似的环境中回响。
“啪叽”一声，江城踩到一个湿滑软弹的东西。
还未来得及做出反应，那东西便已经刷的一下滚开。
仿佛开了加速器般迅速朝黑暗中逃去。
江城低头一瞅，黑压压的下水道中骤然出现一具尸体。
只见那尸身半倚在墙边，单手撑地，破碎的夹克衫上隐约别着个貌似龙卷风的黑色胸牌。依靠着丧尸在黑暗中加强的五感，江城可以确定这人刚死不久。
浑身都是丧尸的抓咬伤，看来这人很快就要变异了，江城只能暂时掩下心中的惊喜，迅速拿起从尸身手中摸到的刀具。
对准尸体头颅，手起刀落！
然后立马提起脑袋，一手快速在脑中搅动着，翻找可能存在的能量晶体，一手按住后脑勺，对着皮肉生猛地大口咀嚼。
“血肉的气息对上了，这人就是昨天那个逃命的冰系异能者！”
江城思考的同时，很快，手中触到一颗手感冰凉的硬物。
就在这时，黑暗中骤然暴动，一群未知生物窜过来的剧烈响动打断了江城的思绪。
无数双血红色的双眼从远处冲来，杀向自己。
江城猛地一惊，立马掉头就跑。
顺手将那颗冰凉的晶核急速塞进口中。
电光火石之间，鼠群成片的附上地上的尸身。
直到江城爬出洞口，迅速把洞堵上，有三两只跑得快的已然飞上他抱紧的尸体脑袋。
老鼠死死咬住那脑袋，赤红的双眼中对江城流露出纯粹的杀意。
而江城也不是白饿的，好不容易找到的上好异能者大脑绝不肯撒手。
和几只老鼠大眼瞪小眼对峙着，越瞪越觉得这鼠肉散发着一股别样的肉香。
眼角瞄到路边高高的蓝色垃圾桶，江城急中生智，迅速掰下一只老鼠，一手把另外两鼠一头朝桶里一扔。
然后对着挣扎的老鼠张开血盆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