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牛族的道
这些工匠当真是有钱不赚？
“商人从工匠手里拿到商品，会以10倍的价格卖出去。”老者意味深长地看着李翔，“况且，使用这些家用电器要耗费很多的能量，用到很多的电，玥林城使用金晶石效率很高，可以保证足够的电力供应，但不是所有其他城邦都像玥林城这样。”
“还有，”老人用拐杖指向玥林城北面的山区，“开采金晶石也是很花费力气的，城邦自治会需要组织大量的人手去山上开采，还要到玥林城以外的其他城邦开采，甚至要去到北岩区域的城邦，那里的矿非常丰富，但是物流运输又是一个大问题。”
讲到这些，李翔看的出来老者考虑的方面非常多，不仅仅只考虑如何生产商品。
而商人与工匠似乎因为利益的问题，存在着一些矛盾。
“我们工匠不像商人，商人只为了短期利益，只要能把商品卖出去，其余其他方面，他们才不在乎。”牛治安官还是不遗余力地表现自己有多么讨厌商人这个群体。
“准确地说，年轻人，我们工匠考虑的更加长远，毕竟我们牛族是靠手艺吃饭，而且我们还要考虑整个城邦的利益，不能仅仅是我们这一个群体的利益。”老者把拐杖放在身后，环顾了一下四周。
老者又走到李翔和阿兰面前，很慈祥地盯着他们。
“小伙子，阿兰姑娘，我可以很负责任讲，在这里，在玥林城，世代为商人的家族可能没有几个，但是世世代代是公会区匠人的只有我们牛族。在玥林城还不是一个城邦的时候，我的族人就已经在这里生活了。与金钱财富相比，我们这些牛族工匠更注重家族的名誉、朋友的信任以及工匠技艺的传承。”
老者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眼睛周围深邃的皱纹也愈发地紧凑。他对自己坚信的价值观极其骄傲。
“你们要知道，正是因为有了工匠们的技艺，才会出现各种商品，最后才有商人卖出。”牛治安官在梳理自己的逻辑，这里面也是对于老者价值观的推崇。
“牛会长，我必须向您承认，在玥林城逛过的地方中，到目前为止，我最很喜欢这个公会区的氛围了。尤其是这些工匠们的手艺，这是将艺术和技术完美的结合，是才是一种文明的象征，是生活的根本性基础，如同农民的耕作一般。”阿兰由衷地称赞，她是真的很喜欢这种在蓝星上早已消散的工匠气息。
阿兰不喜欢蓝星上的高自动化高污染的商品生产，那是一种没有灵魂的机器生产。她更喜欢这里，非常纯粹的一种技艺的输出。
阿兰完全没想到人类已经不去做的事情，在另一个平行时空，有一群牛族工匠继续去做。
“哦！阿兰姑娘，感谢你夸奖。”老者也是很受用，“大多数人仅仅在意商品本身的使用价值，却大多数忽略了其背后的根本意义。如同：很多人爱吃一家餐馆的饭菜，顾客往往只会称赞厨师的手艺，但是，他们全然忘记了还有种田种菜的农民、运输粮食蔬菜的驼队，没有这些人的贡献，恐怕厨师也没有东西用来做可口的饭菜。对吧？喵族的小姑娘。”
“喵呜！”喵喵酱听到食物依旧是非常欢快。
牛治安官在一旁也做了个比喻，“匠人们的商品如同农民种出来的粮食，是必需品，它们不是珠宝，不会仅仅为了显示身份或是满足虚荣心而变成奢侈品。”
“必需品，我喜欢这个比喻。”李翔附和着。他感觉到这是一种把朴素当作骄傲，把技艺的传承当作价值来坚守，这已经是这些牛族匠人深入骨髓的价值观了。
“牛武治安官，为何你没有学一门手艺，成为一个工匠呢？”阿兰有些好奇。
“我的哥哥和弟弟都是非常优秀的铁匠，专门为城邦治安官和守卫打造武器。我的姐姐更是一个技术精湛的纺织女工，这小子身上穿的袍子就是我姐他们作坊编织出来的，她发明了很多花纹，甚至长老自治会的一些贵族家庭还要想她定制衣服呢！”牛治安官眼里充满了骄傲。
“那为什么你…”阿兰的疑惑还是没有解开。
“因为他们已经是非常棒的工匠了，是公会区的财富，因此才需要牛族的治安官，来保护他们，不仅仅是他们的安全，还有他们的技艺。我们这里可不止一次有商人或是偷艺者的骚扰，我有责任保护他们，保护我们牛族工匠技艺。”
“原来如此啊！”阿兰这才明白，当这位治安官看到陌生人在公会区出现时自然会严格检查。
“不要这么过于严肃嘛！牛武！”老者拍了一下牛治安官的肩膀，让他放松，“我们牛族是领地意识非常强的动物种族，对于家族的工艺技术又十分珍惜，保密措施自然也要做好，我年轻的时候，身边就有工匠同伴被其他城邦的人绑架走，逼迫他交出工艺的秘密。”
“对，这种事情还会有商人的参与，他们是为了赚更多的钱。”牛治安官说到此处，又再踩商人这个职业群体，“不要认为我有偏见，你们都是刚到玥林城的人类，只有这里的商人还算是安分守己，如果你们将来去其他城邦，相信我，你们会彻底见识什么是真正的商人。”
“可以给我讲讲吗？我就当提前学习一下，据我所知，玥林城在法律上给商人的待遇不错，在其他城邦里商人都是不能够买房子成为正式的城邦居民啊！”李翔非常好奇，他也想对羊沽这样的商人群体再多一点的了解。
“哼哼！”牛治安官发了冷笑声，“看来你只是听了羊沽那种肥商人的一面之词，我告诉你，小子，这些商人都是会把自己打扮成人畜无害的小白兔。在我看来，他们在各个城邦居无定所实际上就是一种报应。”
“牛武！不要这样说，毕竟在玥林城这里，我们还需要跟商人合作呢！”老者也觉得牛治安官的措辞有些不妥。
“本来就是这样的嘛！会长！”牛治安官还是坚持自己的看法，“小子，你知道吗！在其他城邦，商人不只做贸易买卖，只要能赚钱他们什么都做，他们有的经营妓院，有的放高利贷，有的走私商品，有的跟城邦管理者勾结囤积居奇。”
牛治安官说的太快，又喘了一口气，“甚至有的商人雇佣罪犯偷猎农民的种子和牲畜，甚至是把你们人类或是其他种族变为奴隶，然后贩卖到其他城邦。相信我，即使在现在，也是有这种商人的，虽然他们见不得光。”
李翔体会到了真实，的确如此，即使是在蓝星上，一些所谓的商人也是回去做上不了台面的生意，甚至是犯罪，这才是一个真实的社会。
“所以啊！我给你们一个忠告，我劝你们，跟商人还是要保持距离，对于精明而贪婪的商人更是如此。暴利才是他们永远追求的。因为对于他们来讲，一切都可以用来贩卖，甚至是他们的良心，只要价格合适。”
“的确，这种事情在人类生活的蓝星上也是有的，我们那边有一个地狱笑话，那就是商人为了利益甚至可以出卖自己，甚至会自己花钱购买绞死自己的绞索。”李翔把讽刺商人的段子抛了出来。
听到李翔这么说，牛治安官满意地点点头，认为他还算是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