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新妇敬茶
裴其衡回到寝殿，洛心棠正坐在床上倚着被子撅嘴生气：“现在该送我回去了吧？我的衣服也不还给我？”她瞥了瞥榻上放着的大红衣裳，那明明是新嫁娘才会穿的！
“乖，穿好衣服，用了早膳就送你回去。”裴其衡宠溺笑道。
洛心棠还是先洗漱了一遍，穿好大红衣裳，两人一同用早膳。
裴其衡拉着她来到西暖阁，里面有一个李德正在站着等候。
“大伴请上坐。”裴其衡微笑吩咐，还扶了一把。
“棠儿，给大伴敬茶。”
洛心棠立即心领神会，她端过夏秋捧着的托盘上茶杯，先双手举高，低头躬身敬给李德，随后给李德下跪恭敬行礼：“新媳妇给大伯伯敬茶。”
李德老泪纵横：“老奴……”
裴其衡制止他想站起身的动作：“大伴陪朕几十年，虽无血缘关系，却早已是朕的亲人，还请莫辜负了侄媳妇的一番孝心。”语气真诚，眼圈也略红。
李德再无芥蒂忐忑，接过茶杯喝了，又颤抖着手掏出一个荷包：“这是大伯伯给侄媳妇的见面礼。”
洛心棠被他们情绪感染，眼眶里也有些发热，闪烁着晶莹泪光接过了荷包。
一顶不起眼的灰布小轿抬进了乾清宫内大堂，裴其衡扶着脚步虚浮的洛心棠上轿，又不放心地弯下腰凑到她耳边交待：“你家里人若是责罚你，你就搬出朕，还有喊影卫。朕安排了两名影卫在你身边，可不要让人伤了你。”
洛心棠点点头，看着裴其衡要离去，不由得伸出手想拉他。恰好裴其衡又突然转过脸，好像又要嘱咐她，一个不小心，她的指甲划过裴其衡的脸颊，留下一道明显的红痕。
洛心棠脸色一变，杏眼瞪大，手掌抚摸上红痕，有些心疼。
裴其衡也意识到脸颊被擦伤，淡淡一笑：“没事，不过损些颜面，朕随便找个由头就行了。”说完在洛心棠额头轻轻一吻，才转身出轿，目送小轿被抬出门去，慢慢消失在眼前。
裴其衡快步回到上书房，向久候的大学士张雅青笑致了歉意：“朕来晚了。”
“无妨无妨，老臣也不过稍打了个盹儿。”张雅青笑道，却盯着裴其衡的脸颊瞥了一眼。
裴其衡察觉到他的目光，顺势摸了摸脸，解释道：“方才走得有些急，被树枝挂了一下。”
张雅青垂下眼皮假装没听到，老奸巨猾地打个哈哈，心里却腹诽：“皇上明明是走北门回了乾清宫，听说里面一棵树都没有，就是怕刺客隐藏在树冠里，怎么会有树枝挂到皇上？”
明知皇帝这解释有些欲盖弥彰，他也就揭过。都是过来人，谁没个年轻热血的时候呢？
小轿一直抬出宫，进了一个不起眼的府邸，略停顿换了一身外面轿衣后又换了轿夫，才抬出府邸，来到永昌侯府的一个小侧门，进去后一直抬进了老夫人的小佛堂。大太监李德已经坐在佛堂里喝茶，把事情隐晦地给老夫人讲过一遍，还奉上金册金宝，以表诚意。
老夫人略一看便知道这是属于皇后的金册金宝。她长叹气，却也无可奈何。
小轿来到小佛堂，老夫人看到一身红色嫁衣的洛心棠已经梳了妇人发髻，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立即当着李德的面吩咐：“禁足！不可再出房门一步！”
李德面色尴尬，可也无计可施，现在洛心棠可还是洛家的女儿，明面上没嫁进皇宫呢。好在不再是罚跪，受的罪少一些。
老夫人让李德把金册金宝带回去，说是有朝一日办完婚礼了再给她不迟。
李德听锣听音，也听出了老夫人口里的松弛意思，也不再推辞，高兴地带着金册金宝回宫复命去了。
洛心棠被关进了小厢房，却不怎么忐忑，左右是挨罚，为了他也心甘情愿。
冬玉和桃叶被派过来服侍她，帮她洗漱又换上在家做姑娘时的服侍打扮。老夫人这时才姗姗来迟。她眼神不悦地瞥过低头认错模样的洛心棠，嘴里低喝道：“半点分寸都没有！还不把这个喝了！”
指着汪嬷嬷手里端着的一碗热腾腾汤药。
洛心棠有些不解，疑惑地望着祖母。祖母不会打算一碗药送了自己这个不知羞耻的孙女归西吧？
她可不想死，与裴其衡这个坏蛋两人才心心相印，后面好日子还多着呢，她哪里舍得就这样撇下他死了？
“不喝，不喝回头肚子大了，你说你可还有活路？!”老夫人的声音恨铁不成钢！
她算是发现了，裴其衡是个没经验的钢铁直男，李德和一帮子内侍也不懂，洛心棠更是一个没心机的，善后工作都不知道做一做！还得她这个祖母不顾老脸帮他们擦屁股！
若不是七哥儿回来了，借着由头找大夫拿了避子药，这摊子都不好圆过去！
洛心棠只得娇羞地喝了汤药。祖母手指头在她额头上狠狠点了点，却也没再说什么。
“好好在厢房里思过，抄抄经书，不可再出房门一步！”
看着老祖母一瘸一拐而去的背影，洛心棠眼眶湿润。自己真是个不省心的，已经长大成人了还要让祖母为她操心。
等祖母走远了，她又叫冬玉和桃叶凑近，听她吩咐。
听完她的嘱咐，冬玉挑眉问道：“小姐这是要做鞋子？”
洛心棠点点头，她隐约知道新妇见家长要送自己亲手做的鞋子，以示孝敬之心的。她本来去皇宫就是被裴其衡诓去的，什么准备都没有，自然不会有什么礼物送给李德。
可她想亲手做一双弥补上。只是她只是粗通女工，从没做过鞋子，完全没经验，只能依赖两个丫鬟帮助了。
“做鞋得知道鞋子大小，姑娘可知道尺寸？”冬玉有经验，便问道。
自然是没有的。冬玉见状，也只好先记住这事，一会儿好好图谋。
洛心棠一宿未睡，此时很是疲乏，可是大上午的就赖床，若是有人过来拜年瞅见了很不妥当，只得撑着精神去抄经书。
洛心棠正犯愁怎么去知道李德的鞋码呢，犹豫要不要召出影卫问问？
听到有人禀报，说是宫里来人了，锦绣公主记挂外祖母，派内侍过来拜年，还给洛心棠捎了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