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阖宫宴饮
十二位嫔妃倒也都到了。
“今日是大年三十，团圆的日子，咱们开席！”裴其衡致以简短的开席词。
歌舞上场，酒菜上席，侍从川流不息，大殿里立即热闹了起来。
他最心上的人儿还在乾清宫孤孤单单地等着自己呢，自己反而要来应付这些不怎么相干的人，也是没办法的事，等明年这个时候，两个人就都得在这应付啦。
康嫔韩娉意的席面离裴其衡最近，但是神情冷淡，几乎不怎么往裴其衡这边看。其它妃嫔的目光就跟刀子似的，都齐刷刷地盯着裴其衡。裴其衡扫了一圈，大多数面孔不认识，都是和棠儿年龄相仿的小姑娘。
裴其衡先端起酒杯，转身向太后道：“儿子祝母后凤体康健，事事顺意！”
“皇帝有心了。”太后笑吟吟地抿了一口酒。自从腊八节第二天掌掴洛心棠事件后，李德就把慈宁宫侍奉的人又里里外外换了一遍。不知为何，太后的身体一天天地反而好了起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接下来，裴其衡就老神在在地坐着欣赏歌舞表演。
几位年幼的公主也都起身给太后、裴其衡敬酒。
裴其衡没见到锦绣公主，便问道：“锦绣怎么没来？”
太后答道：“锦绣公主病了，下不来床，下午已经着人过来给哀家道过安。”
锦绣公主有没有病裴其衡心里比谁都清楚，却还是装作惊讶道：“怎么病了？端太妃远在行宫，锦绣一个人可还习惯？来人，把朕席上这道菜给锦绣送过去。”
在场的几位公主不禁面露羡慕之色，皇兄什么时候对自己如此关怀就好了。
第一场舞蹈是教坊司演艺的群舞，华丽大方，很符合这团圆气氛。
第二场也是群舞，只是领舞之人服饰特别，居然穿着缀满铃铛的胡女舞服，站在一个大圆鼓上翩翩起舞。跳舞之人露出雪白的肚皮和胳膊，每个动作都大胆有力，热烈处急速旋转，很美艳，是个热辣奔放的胡旋舞。
裴其衡向一旁服侍的李德瞥了一眼，李德面色不变地微笑躬了躬身。
裴其衡想起李德跟他提过的洛心棠穿着胡女舞服趴在地上。莫非穿的也是这样暴露的服装？都被谁看去了？裴其衡想到此处就有些不自在。
此时一阵猛烈摇晃的铃铛声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朝鼓上少女看去。腰肢纤细，动作有力。
裴其衡看着看着，就把舞女的面容想象成了洛心棠，只觉得她那双含露的杏眼正宜笑宜嗔地看着自己，葱白似的手指还向自己一点后又是一勾。
裴其衡不由得喉结一动，咽了咽口水，全身血液喷张。
“皇上，皇上！”李德小声提醒裴其衡。
“啊。啊？”裴其衡终于回过神，看了看李德。
“孟婕妤向您敬酒呢。”李德提醒。
“孟婕妤，是哪位？”
“就是您宠幸过的，腊八节后两天。”李德特地强调了宠幸两个字。
裴其衡立即心领神会，向不远处站着举酒杯的女人看过去。
年纪十六岁左右的小姑娘，梳着妇人的发髻，脸上的笑容由于强撑太太久，都快撑不住了。可能举酒杯太久，双手都有点摇晃。
“孟婕妤，你就是刑部右侍郎之女，姨父是顺天府尹的那位？”胆敢命人掌掴棠儿的那位。
“是，臣妾娘家姓孟。”孟婕妤表情有些紧张，笑容居然坚持到这会儿还没塌。
“很好，朕记住你了。”裴其衡并不打算饮酒，只是把目光转向中间舞池，那个胡旋舞女的铃铛之声勾人心魄。
“臣妾施瑞冰向太后、皇上敬酒，祝太后凤体安泰，皇上早日大婚，早得龙子！”施婕妤站起身举起酒杯，大方说道。
裴其衡很满意她的知情识趣，举起酒杯道：“那就希望如施婕妤吉言了。”说完一饮而尽。
太后见此，也笑道：“施婕妤倒是会说话。哀家也希望皇帝早日大婚，为我朝早日诞下皇嗣。”太后自腊八节后，消息滞后了许多，此时终于知道了腊月二十二日廷议的情况，这还是裴其衡未隐瞒廷议细节的情景下。
太后知道群臣一致认为洛心棠堪为天子良配，成为中宫皇后已经势不可挡，便不再阻挠，索性卖个顺水人情。
裴其衡感念甄觅帮助才劝动太后下了那道懿旨，于是道：“甄才人替朕照顾太后有功，朕十分感念，趁今日阖宫团圆之喜，朕想着晋一晋甄才人的位份，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大喜：“皇帝有心了。”
“李德传旨，晋甄才人为美人，依旧代朕侍奉太后，暂居慈宁宫。”
“母后，朕看这施婕妤也是个不错的，想晋她为嫔位，母后意下如何？”
太后的侄女刚晋位份，自然不好当众扫了皇帝的兴：“依皇帝意思便是。”
“李德，晋施婕妤为嫔位，称施嫔。”
“臣妾感谢太后、皇上！”甄觅和施瑞冰都起身下跪行礼。
又坐了一会儿，太后见皇帝有些心不在焉，便道：“皇帝，哀家身子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皇帝和众位妃嫔自便。”
“儿子送母后去歇息。”裴其衡恭敬地扶着太后离开，一副母慈子孝的和睦场面。
离开大殿前，裴其衡吩咐：“施嫔代朕主持宴饮。”
把太后安顿好，裴其衡就直接离开慈宁宫，迅速赶回乾清宫。那个小丫头脾气不好，可别又恼了闹着要回家。
乾清宫门口，夏秋垂手侍立，裴其衡眼神询问他，夏秋只把食指放在嘴边，又指了指里面。
裴其衡于是放轻了脚步，走进东暖阁，发现洛心棠穿着内侍衣裳坐在榻上，单手托腮撑在小炕桌边，一手还拿着书，闭着眼睛睡得香甜。
裴其衡略有点失望。他还幻想，洛心棠会不会穿着胡旋舞女服在卧室等着他呢，看来是自己多想了。
裴其衡坐在炕桌另一边，看着柔和的灯光照在洛心棠粉嫩小脸上。她的耳朵小巧可爱，睫毛长长，配着人畜无害的娇柔身段，看起来十分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