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返京
锦绣公主瞥了镇国公一眼，见他正温和看着自己，感觉就像被一阵温暖包围，心里的酸楚立即得到了巨大安慰。他这样一个清冷之人，肯向自己解释，说明心里有自己。
锦绣公主温柔微笑：“我知道。”在秋日蓝天的映衬下，微风和煦，笑容又增添了几分颜色，锦绣公主本来就姣好的面容更加动人。
镇国公见此，面上不动声色，却也将这一刹那的娇艳记在了心里。
当天晚上，镇国公别院又迎来了一堆不速之客。夏秋带着几位内侍过来了。
夏秋很有眼力见儿，嘴上说的是皇上挂念着锦绣公主，特地遣他来侍候，却多数时候围着洛心棠打转。
洛心棠见他有些眼熟，只是客气应对，并不差使。
多年宫廷生活，她很有分寸。
她可以对裴其衡打闹，是因为没把他当成皇帝。而夏秋代表的是皇帝，自己一介臣女若真敢差使，那就真是不想活了。
早朝前，皇帝裴其衡看着夏秋派人连夜送回的信，气得有些牙痒痒。
这帮侍卫果然呆蠢！小丫头去镇国公府别院住了好几天都不见汇报！
裴其衡立即召见侍卫总管丁全达，责问此事。
“微臣已经上报此事了。”丁全达解释。
“何时上报了？”裴其衡表面平静，内心却愤怒至极。
“在每日例行上奏的折子里有上报。”丁全达感觉自己有些冤枉，每日折子都有写。
裴其衡微滞。侍卫总管一般都是直接面奏，不重要的日常事件才写进折子里做个存档记录。所以这类折子他一般都不怎么看。
也难怪，洛心棠只是小小臣女，侍卫们有些不通他心意，忽略了也情有可原。
“以后洛姑娘的事，直接面奏。”裴其衡只得揭过此事。
上到朝堂，镇国公果然不在。他记得前几天镇国公请了假，说要去郊外陪镇国公老夫人养病。
终于挨到下朝，裴其衡让李德赶紧翻出监视镇国公密探的折子，里面也有写洛心棠住在镇国公别院。
只是这些事不属于涉及国家安危的大事，负责此密折的官员并未特地向他特意汇报。
又过了两个时辰，夏秋送回来信说洛小姐要回家，问圣上旨意是否放行？
裴其衡一阵思索。他留洛心棠在昌平行宫的本意是方便他好过去跟她解释一二。谁知他被绊在宫中一连几天脱不得身。今天无论如何也该再去一趟了。
他传旨夏秋，让他哄着洛心棠路上边返京边玩，等他赶过来。
裴其衡把事务简单安排一番就准备出宫。想了想他又亲自去了一趟宫中花房，选了一束开得正艳的鲜花，小姑娘喜欢花，自己给她带一束，应该就消气了吧？
等他赶到时，看到十几级台阶尽头，洛心棠正坐在一个山间小亭中笑得花枝乱颤，对面是眉清目秀的夏秋。夏秋面色尴尬中挤出一丝笑容。
裴其衡心情郁闷。这丫头，见到个长得好的就笑逐颜开。
待洛心棠看到突然出现的裴其衡，还带着笑意的小脸立即一板，拉得老长。
裴其衡就知道她还生着气。把手里花束上的布取了下来，递到她面前。
洛心棠接过花，看了看还是一言不发，看也不看裴其衡。不过她心里略略还是有些感动。花儿其实这会儿已经有点蔫了，可能因为一路颠簸，一些花瓣早已掉落。很显然是他大老远带过来的。
裴其衡却想起了密折里提到过的镇国公陪她赏花，心中酸意更甚。
本来想解释的话就变成了：“朕不过几天没来，你就这般忍不住，勾搭上镇国公了？”
洛心棠一愣，手里的花就向裴其衡抡过来：“狗嘴吐不出象牙！”
裴其衡任花束砸在自己胸前，掉落一地花瓣，不免被气笑：“你敢骂朕是狗？”
洛心棠杏眼圆瞪，手里还是砸个不停：“就骂你了，你砍了我吧！”
裴其衡一把抓住她的手：“真是个泼妇！”
洛心棠手被禁锢住，愣了一下就想起那夜，立刻冷静了下来，面色紧张地说道：“你松手！”
裴其衡知道她性子烈，也不敢再刺激，慢慢松手。早已残败的花枝落了一地，洛心棠低头沉默。
裴其衡叹了口气，转身迈下台阶，还是先各自冷静一下的好。看到侍立在山脚的夏秋后，他深吸一口气问道：“刚才和洛姑娘说什么了？”
夏秋垂目回复：“回皇上，洛姑娘问乾清宫是不是美人如云？奴才回答乾清宫伺候的都是内侍，连个母蚊子都没有。然后洛姑娘就笑了，她说……她说……”
裴其衡有些牙痒痒，这个夏秋，居然说连个母蚊子都没有，让你主子这么没脸面？
“她说什么？”
“奴才不敢说。”
“恕你无罪，说！”
“洛姑娘说，莫非是个断袖？”
裴其衡此时已经不生气了。他只是感叹这姑娘竟如此胆大！他忍不住回头望了望山腰小亭。姑娘已经不见了踪影。
裴其衡立即跨阶而上，看到站在小亭外东张西望、神色有些局促不安的小姑娘，他略略松了口气。安全就好。
“你这是？”裴其衡靠近一些问道
洛心棠低头不语，眼神却还在附近飘来飘去。
裴其衡眼神瞥见桌上的茶壶，心里就大致明白了。小丫头怕是等得无聊，茶水喝多了需要更衣。
这荒郊野岭的，姑娘家的还是有些不方便。他有心想叫洛心棠的丫鬟来服侍一下，可是转念一想，还是愿意自己帮她。
裴其衡左右找了找，看到凉亭靠下无人的山坡有一堆半人高灌木丛，亲自过去看了看，才招呼洛心棠过来。
洛心棠看样子实在忍不住了，也不客气，直接过来，看到裴其衡避到凉亭另一边看不到的地方，她才开始解衣服。
过了一会儿洛心棠整理好衣服，往上面凉亭走去，裴其衡听到声响也过来伸手把她拽上去。
看了看天色，裴其衡还是打算在路上边走边说，这样天黑前马车应该可以赶到京城。
下山后，裴其衡进了夏秋早已准备就绪的马车，洛心棠却向自己侯府的马车走去。
夏秋立即过来躬身施礼：“洛小姐，皇上请您上他那辆马车。”
“臣女身份低微，不敢与陛下同车。还请公公转答。”
“洛小姐，皇上他有话问您。还请洛小姐体谅奴才。”
洛心棠自知拗不过，继续僵持不下也是自己没脸，也就顺从上了皇帝那辆马车。
洛心棠跪在车厢地板上行礼：“臣女洛心棠拜见陛下。”
裴其衡看她一副恭敬的样子，心里滋味复杂。也只好说：“免礼，请坐。”
“臣女不敢。”
裴其衡见状，就要伸手去拉，洛心棠吓得赶紧起身，坐在靠近车厢门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