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自裁瞧瞧
“你们是谁？”赵嬷嬷用自己身体护住洛心棠，眼神里全是警戒之色，并不让大汉们近身。李老汉也围到洛心棠附近。两人背靠背向外，洛心棠在他们之间地上痛得咬牙切齿。
“刚在行宫见过，嬷嬷就忘了？”丁全达上前，腰间的刀已经抽出，在灯笼的照耀下反射出幽幽的光亮。
“嬷嬷，别反抗了。”洛心棠的声音似乎忍着巨大痛苦。刚才就似乎听到裴其衡的声音，再看有些眼熟的丁全达，哪里还不明白？与其无谓抵抗让嬷嬷受伤，不如干脆投降。
少时，赵嬷嬷和李老汉被护卫隔开到一边，几匹马也被牵到山坳里。
地上只是躺着个孤零零的洛心棠，痛得缩成一团。
“洛姑娘倒是好胆量，这乌漆嘛黑的窄小山路，居然敢骑马。你就那么想躲开朕？”裴其衡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微微有些颤抖的洛心棠。
这是他第二次这样居高临下看她了。上次是在摘星楼的包间，他当时一心软就原谅她了。
这次，他却不知道拿她怎么办。她没打他也没有咬他，只是不告而别。
地上的一团还是一声不吭。
他忍不住用脚踢了踢。
似乎被踢到痛处，姑娘传来了痛得吸气的声音。
裴其衡一愣，赶紧蹲下查看。他让人提过灯笼一照，姑娘脑门上全是汗，忍受疼痛正紧咬着银牙。他伸手去碰姑娘，想把她扶起来，姑娘却痛的直接叫了出来！
他略微一检查就发现，洛心棠左胳膊脱臼，貌似是刚才坠马时摔着了。另外她一条腿也蜷着，似乎抽筋得厉害。
他微微摇头。这丫头，怎么把自己折腾得这么惨！
手起一推，洛心棠的脱臼的胳膊就复原了。
反而是抽筋的腿有些难办。毕竟牵扯到姑娘的身体，这么多侍卫看着有些不雅。裴其衡还是叫来了赵嬷嬷，让她帮洛心棠掰掰腿，还叫围着的侍卫都背过身去。
折腾了一炷香的时间，洛心棠终于扶着赵嬷嬷站了起来，只是抽过筋的那条腿使不上劲，只能半边身子倚在赵嬷嬷身上。
“陛下，我们直接返回京城？”丁全达请示裴其衡。此时洛小姐也找到了，离京城也近，返回京城最为省事。
“先把洛小姐送回昌平行宫。”裴其衡看到洛心棠头发散乱衣服脏兮，这样赶回京城估计会有闲话传出。
最为要紧的，洛心棠表情严肃并不看他，一看就是生了大气。若这样让她回了永昌侯府，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这误会怕是会越来越深了。
裴其衡把洛心棠搂在怀里，骑马返回了昌平行宫。洛心棠一路上并不挣扎，这一行人数众多，路上还偶尔有其它赶夜路的行人，挣扎闹开了，丢脸的还是她洛心棠。她手脚都受伤，自己也骑不了马。
裴其衡却把马一路策进了菊花圃。误会是从这里开始的，也从这解开比较好。
“棠儿，是朕下午话说的过分。不该说你轻佻。”裴其衡坐在马上，怀里拥着洛心棠，低声下气地诚恳道歉。方才回来路上，姑娘一言不发，冷得像块冰。
洛心棠并不说话。
“你倒是说句话？”裴其衡看着怀里的姑娘无可奈何。
“你说得不错，是我轻佻。在你第一回掳我时就应该自裁以全清白。”
“朕不是这个意思。”裴其衡感觉百口莫辩。
姑娘又不说话了。
秋夜寒凉，此时夜已深，一阵风吹过，洛心棠冻得瑟瑟发抖。
裴其衡见状，把姑娘往怀里紧了紧，嘴唇顺势就贴上了姑娘的耳朵。
洛心棠猛然挣扎，可她力气娇小，哪里挣得脱？
突然洛心棠右手寒光一闪。裴其衡伸手一挡，原来是一把金钗，钗尖向外。
裴其衡冷笑：“你想行刺朕？真是胆大包天！”
洛心棠却把钗尖对准自己脖颈：“你放开我，不然我自裁而死，你也得不了好！”
裴其衡气得怒笑：“你倒是自裁给朕瞧瞧？”
洛心棠右手挥动，却被禁锢住。霎那间，她的左手突然刺向自己脖颈！
裴其衡立即挥左手往外拉，却有些迟了，钗尖划过姑娘的脖颈，顿时血流如注！裴其衡的脖颈也被钗尖擦过，留下一道血痕。
裴其衡以为她左胳膊刚脱臼，现在应该无力，谁料到她不知什么时候左手也握了一支金钗！
他把姑娘手里的金钗摘落扔在地上：“你疯了？！”
“臣女没疯，只是遵从陛下旨意而已。”洛心棠声音有些颤抖，却并不高亢，一如既往地冷静。
裴其衡看着她脖颈的细长伤口还在不停流血，赶紧策马把洛心棠送回了她在行宫的卧房，又吩咐太医过来医治。伤口不深，不至于致命。
“皇上，该回宫了，不然赶不上早朝。”丁全达过来请旨。此时已接近子时，早朝卯时开始，路上需要走一个多时辰，还要更换朝服，时间极紧。
裴其衡看着正在包扎却依旧一言不发神色清冷的洛心棠，气得牙痒痒，却无可奈何，只好骑马回宫。
折腾了一夜，晚膳也没用，两人还都挂了彩。裴其衡郁闷透顶。明明兴高采烈而去，为何两人到最后闹成这样？
回到乾清宫更换朝服时，李德看到皇帝脖颈上的血痕，大吃一惊：“皇上，这又是哪里受的伤？”
“还能是哪里，还不是那个胆大包天的臭丫头。”裴其衡语气寥寥，饿了一晚上又赶了一夜的路，饶他年轻强壮，此时也有些乏力。
“这洛小姐也脾气太大了，怎么敢三番五次地伤害龙体？！”李德小心翼翼地抱怨。
裴其衡没说话。
何止伤害龙体，她差点自裁在他面前！
不过是话略重了一点，就这样不依不饶的，实在太过分了！
但这话他说不出口。
裴其衡憋着一股气就要上朝。李德端来一堆膳食：“皇上用点早膳？”
裴其衡有些饥肠辘辘，还是坐下吃了一口，真是味同嚼蜡。
他把筷子一扔，直接去了朝堂。
朝堂上大臣们依次上奏，内阁大学士们一一处理，声音嗡嗡的。裴其衡有点想打哈欠。
只要再熬一会儿，就能下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