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风华正茂
他把眼前这幅画面深深映入脑海，缓步上前，抬手轻轻摸了摸洛心棠怀里鲜艳的菊花，又低头看这个人比花娇的小丫头。这幅美得像梦的画面，他担心一不小心就会被打破。
洛心棠却顾不得怀里还有鲜花，一把就环住了他的腰！
两人静静相拥不说话。
沉碧带着宫人悄悄隐去。
过了半晌，洛心棠才开口说话，隐隐还带有一些鼻塞之音：“你怎么跑这么远，也不怕累着了。”
一看这样子就是骑马过来的。她掏出手帕，帮他仔细擦拭脸上的灰尘，还把他的鬓发给略归拢了归拢。
“我听说你来了这，一得空就赶过来了。”裴其衡的声音低沉温柔。
“你也不爱护自己的身体，这么大风，还这么多土！也不怕吹坏了！”洛心棠有些嗔怪，手上并不停歇。
裴其衡微微一笑，这点路程算什么，果然是个小娇娇，这样就担心了。不过他也不打算辩解。
“棠儿，我想你想得厉害，你可曾想我？”
洛心棠娇嗔地抬眼看了他一眼，垂下眼眸柔声说道：“我才不想你呢！谁叫你总欺负我！”
裴其衡看她一副口是心非，忍不住又把她搂紧：“好，都怪我，以后不欺负你了，好不好？”
洛心棠看了看怀里被压坏的菊花，说道：“那边有一片菊花花圃，我带你去看看。”
两人手拉手漫步，一会儿就到了菊花圃。
裴其衡左看右看，挑了一朵摘下，放到洛心棠鬓边：“这朵太大了。”
又选了朵花型小些的：“还是不行，又小了。”
挑来挑去，还是没挑到合适的。
“你这是干什么？”洛心棠有些奇怪。
“我想找朵能配得上你的，找来找去都找不到。看来我们棠儿比这些花儿都长得美！”
洛心棠捂嘴轻笑：“你就吹！嘴上抹了蜜似的！”
“你帮我摘那几朵，对，哎哎，杆留长一点，我要拿回去插花。”
摘完花，裴其衡领上洛心棠：“我们一起去见太妃。”
洛心棠自然乐见其成。有皇帝来探望，端太妃心里也会好过很多，宫人的尽心程度也会大大提升。
走出花圃转过树林，原来他们相遇的地方站了一堆人，洛心棠一开始有些诧异，后来就想明白了，这些大概就是裴其衡的贴身侍卫。
看来皇帝出个门真是不容易，护卫都得带不少，真是兴师动众。想到这样的兴师动众都是为了她，她觉得心里有些塞塞的。
裴其衡一直牵着她的手，无论她怎么挣都挣不脱。就这样一直牵着到了端太妃寝殿外。
“陛下驾到！”侍卫唱诺。
裴其衡稍待了一会儿，才牵着洛心棠的手进了寝殿。
“太妃请起，免礼。”皇帝找了个座位坐下，让太妃继续躺回床上。
洛心棠一直被牵着手，十分尴尬。她使劲挣，可裴其衡就是抓得紧紧的，怎么都不放手。
等端太妃和锦绣公主都看到了他俩牵在一起的手，裴其衡才把手一松。
“姑母，我把花插到瓶里。”洛心棠心慌得很，立即找了点事做。
“太妃身体可好些了？”裴其衡看了看洛心棠的背影，目光转向端太妃。
“劳皇上挂念，已经好多了。”
“太妃还是要保重身体，锦绣还没嫁人，需要太妃操心的事情还多的很。”
“是，谢皇上挂心。”端太妃双目含泪。皇帝的话说得真诚，锦绣公主是她目前最为挂心的。
“太妃，我想娶心棠。”裴其衡平静地说。
端太妃愣在原地，锦绣公主也双目圆瞪！
洛心棠举着花正往花瓶里插，听到这话，也惊得一动不动，却没敢回头。
“皇上，这事非同小可，要从长计议，切莫感情用事！”端太妃语重心长。
她的心情十分复杂！
皇帝说的是娶，不是纳。如果他践行诺言，她则有点羡慕洛心棠。毕竟洛心棠将要做到她没做成的事。
可是当上皇后又如何呢，还不是一样要看着皇帝一个一个美人地纳，自己还不能吃醋，还要帮她照顾一堆妃嫔和子女。
像甄太后那样，看着光鲜，实则凄凉。
何况皇帝只是说想娶。能不能娶成还两说。若最后成了纳，还是低人一等，受制他人。一辈子只能做个笼中的金丝雀，等待那个男人的宠爱，宛如自己这一生。
皇帝的宠爱太过缥缈。年轻皇帝此时可能贪恋棠儿的好颜色，正在兴头，自然捧在手心。过几年颜色老去，新人不断，宠爱又岂能留住？
可她不能直接反对，只能劝皇帝从长计议。
皇帝并不答话，只是嘱咐锦绣公主好好照顾太妃便起身告辞了，走时又拉上洛心棠。
出了寝殿，皇帝嘱咐外面跪着的宫人好生伺候，不可怠慢了太妃和公主。
皇帝亲至训话，宫人们吓得不轻，哪里敢不应？
皇帝拉了洛心棠在行宫里漫步。
此时秋高气爽正是好天气。晚霞映红了半边天。空气中还飘荡着一些桂花的香气。微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似乎在低吟浅唱。
“棠儿，你怎么说？”裴其衡还是开口了。
“啊？”洛心棠有些慌张。她不想讨论这个问题。
“我想你嫁给我，这样我就能天天看到你，不用为了见你一面煞费苦心了。”皇帝掰过她的肩膀，两人面对面。
洛心棠把被风吹到脸上的碎发拢到耳后，眼神有些闪躲，不敢正视裴其衡的眼睛，只是看着他的脖颈，衣领下男人的喉结若隐若现。
“我……不知道。”她如实回答，有些羞愧地低下头。
她喜欢他，也一样想看到他。可是，就像祖母说的，她又不想嫁入皇宫，成为养在笼中的金丝雀，回头连住哪里都身不由己。
何况，家族安危也至关重要，她不能为自己一己私欲把家族架在火上烤。
裴其衡对她的反应有所准备。
他知道她不像别的女人一样上赶着非要嫁他。她还忙着相亲。
她对他的感情，还停留在迷恋他的外表层面。
丫头太小了就是这点不好，开窍太晚。
裴其衡心里叹气。谁让自己就喜欢这样的呢。
他比她大了七岁。虽然风华正茂，可相比她，自己就是老牛吃嫩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