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又归家
等收拾停当后，裴其衡拉着洛心棠的小手，两人一起出了浮翠阁。
刚出门看到外边立着的十多个内侍宫女，洛心棠立即抽回了手。
裴其衡淡淡瞥了她一眼，便大步走在了前面。
可能是觉得自己走得有点快，他又停下等了一会儿洛心棠。
等一众人转过假山，长春宫的宫女太监们迎面而来，领头宫女请罪：“请陛下恕罪，奴婢一时贪杯，忘了时辰。”
“好生伺候洛姑娘回去，仔细别摔着了。”
裴其衡吩咐完，看洛心棠袅袅婷婷地扶着宫女消失在道路尽头，才大步流星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小丫头有多娇弱他最清楚，不过是稍稍用了点力，雪白肌肤上就殷红一片。
今天若非他筹谋多日，哪里会有这样一番滋味。
裴其衡心头一片得意。
等回到上书房，好消息更是让他喜出望外！
陕西行都司指挥同知洛英诚率三千骑兵奔袭几千里，斩杀瓦剌骑兵五千余名，斩杀可汗、俘获瓦剌王后王子，大胜而归！
首辅寇士奇大人行大礼：“恭贺吾皇！得遇精兵良将，扬我天威，还西北几十年安宁！”
裴其衡仰天大笑！
真是天助我也！
西北大后方一旦安定，他的诸多雄图霸业就可以逐步实现，先帝时期积重难返的吏治、各地蠢蠢欲动的藩王，就可以腾出手来一一收拾了！
上书房灯火彻夜通明，商妥完毕后，一行人又直接去了早朝。
早朝完毕，裴其衡才放了疲惫不堪的几位内阁大学士回家休息。
他自己则神采奕奕，只想找洛心棠分享这个天大的好消息！
可惜，棠儿被端太妃亲自盯着，一步也出不了长春宫。
裴其衡暗笑不已。
好在过两天就是中秋节，到时候太后太妃都要招待王室宗亲，他或许有机会再见洛心棠一面。
洛心棠回到长春宫中，发现姑母和锦绣公主都被太后叫走了，她长吁一口气，连洗漱都没做就上床睡觉了。
沉碧帮她更衣时，瞥见身上偶尔露出的红痕，大吃一惊！她没敢出声问，用眼神询问洛心棠。
洛心棠什么都不肯说，用被子盖住头。
心中全是羞恼之意，却不能对人讲述分毫。
他那样不管不顾轻薄自己，实在可气！
自己这样，以后还如何嫁人？！
洛心棠生气地翻了个身。
虽然他俊俏潇洒，自己也不算吃亏，可毕竟两人才见过几次，就这样搂抱亲热，实在太有伤风化。他会不会因此看轻了自己？
洛心棠心中情思百转千折，一会儿恼，一会儿气，一会儿又羞答答，倒是折腾了一整夜未睡，第二天便觉得身子有些沉重，眩晕更为严重。
她没敢声张，只是躺了大半天，傍晚时分才与锦绣公主一起聊天。
锦绣公主话里话外全是镇国公，看样子已经见过面了。
洛心棠抿嘴偷笑：“也不知道镇国公他老人家什么时候上长春宫提亲，把我们锦绣公主早日娶回去？”
锦绣公主一愣，羞得两颊通红，过来挠洛心棠腋下：“叫你口无遮拦，就知道胡说！”
两人打闹在一处，拉扯之下，却露出了洛心棠脖颈上的一处红痕。
锦绣公主见到红痕，一双眼睛瞪大，却没有作声，反而帮着洛心棠扯了扯衣领把红痕盖住。
把屋内丫鬟宫女屏退后，锦绣公主才小声调笑道：“我说昨日怎么那样巧，镇国公来看望太后，太后还好心叫我和母后过去相见，原来是皇兄在背后使的坏！”
洛心棠只是羞答答低下了头，不答话也不否认。
锦绣公主见状，沉默一会儿后道：“如今这个境况，棠儿你可如何是好？大舅舅千叮咛万嘱咐不要让你进宫，偏偏皇兄心思又放在你身上……
而且，这皇宫真不是个好归宿，尤其是对皇帝存了几分真心，更是会被吃得骨头都不剩，你这样有些呆痴的，可如何自处？”
洛心棠脸色苍白。
她一直在逃避这些现实问题。
她也知道，皇帝陛下不是良人，可还是没忍住一头陷了进去。如今她即便肯抽身而退，皇帝陛下也未必会放手。
眼泪滚落下来，她伸手抓住锦绣公主胳膊：“锦绣姐姐，我该怎么办？”
锦绣公主凑到耳边小声问道：“你可曾让他得手了？”说罢自己脸也羞得通红。
洛心棠低头扭捏，这话叫她怎么回答。她倒不是完全不懂男女之事，嬷嬷私下有过简单教导。只是这种隐私至极的话，她实在说不出口。
锦绣催促了半天，才看到洛心棠轻轻摇了一下头。
她大大松了一口气。
若是皇兄不管不顾直接宠幸了洛心棠，她就只有入宫为妃嫔一条路可走了。
还好，现在这样还有转圜的余地。
“棠儿，你得赶紧出宫，以后无论如何莫要进宫！其他事情，我们以后再慢慢想办法！”锦绣公主主意拿得飞快，当机立断。
洛心棠一愣。她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处境有多尴尬。
昨日之事，对皇帝而言充其量不过是一场艳遇，对她而言就是一场命运安排。
她一阵后怕，点头道：“锦绣姐姐，我听你的。”
两人一番收拾，禀了端太妃，洛心棠便直接出宫回了家。
离开皇宫时，她掀起马车窗帘一角，看着越来越远的巍峨宫墙，内心一片酸楚：那个仙人一样却对自己行为放肆的人，终究要渐行渐远了。
洛心棠刚从长春宫动身，大太监李德就知道了，只是皇帝昨夜一宿未睡，白天又忙了一天，此时刚躺下休息，他没敢立即禀报。
左不过洛小姐是回家，以后还能接进宫来。
洛心棠顺利归家，发现自己院子里有些变样，又多了些陌生面孔。
赵嬷嬷给她领过来一个丫鬟，说是侯夫人特地给她寻的，有些功夫在身，让她出入务必要带在身边。
“桃叶拜见小姐。”
洛心棠打量了桃叶几眼，年纪看着十五六岁，腰粗如桶，长相倒是憨厚，一双眼睛好奇地盯着洛心棠打量，被赵嬷嬷狠瞪了一眼，才收回目光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