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姐姐，我好痛
窗外雨越下越大，哗啦啦地淋在车顶上，奏起了欢快地交响乐，宋晚想了想宋任杰小时候的模样，又想了想李鹜出现后地近况，思维不断跳跃着，心突然有些累。
车子在大雨瓢泼时到了家，李鹜下车撑伞刚要跑到另一侧，宋晚已经开门自顾自地下车跑向门口。
李鹜快步追过去伸着雨伞为宋晚遮挡，距离倒是没多远，但雨太大，回到家，宋晚淋湿了头发，李鹜浑身都湿透了。
“姐姐”李鹜超小声提醒道：“快去洗热水澡，别感冒。”
“李鹜。”她背对着他站着，用很轻很轻声音叫他。
“姐姐，我在”李鹜看着她的后背，突然不敢上前，面前的人就好像是一个暂时停留的蝴蝶，他怕自己一个细微的触碰都会让前面的人飞走。
宋晚胸腔酸涩，她吞咽了下唾沫，把打转的热意咽了下去，开口时已经带了鼻音，“我们到此为止吧。”
“姐姐”李鹜声音带了几分颤抖，手抬起又放下，“是我哪里没做好吗？你告诉我，我可以改。”
房间太安静了，安静到宋晚感觉自己的气管，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捏住了，呼吸变得有些困难，她不敢回头和他对视，怕看到他受伤的表情，怕自己狠不下心。
“你很好。”宋晚紧紧抿住唇，“但我们不可能在一起，所以你不要再在我的身上浪费时间，去找适合你的女生谈恋爱吧。”
说完，宋晚迈开腿上楼，刚走两步，身后传来男生低低地声音。
“对不起啊姐姐，我太急了。因为我从来没有特别喜欢过一个人，所以喜欢上你，我就会手忙脚乱。我知道这样不好，可我不知道该如何变得更好一些，就好像手忙脚乱和喜欢你一样没办法控制。对不起姐姐，我吓到你了。以前从没这样喜欢过一个人，所以姐姐能原谅我喜欢得这么糟糕吗？”
他的卑微，他的小心，他带着哭腔的声音，演变成了一根根针直直扎进宋晚的心脏。
她没有回应，也不知道回什么，只是逼自己狠下心，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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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晚的车辆格外多，房间的窗帘没拉好，房顶一遍遍地亮起又黑下来，宋晚数了1001只羊，眼睛瞪的依旧像灯一样。
隔壁的房间很安静，昨晚她还能听到隔壁的关门声，可今天却连关门声都没有。
没有回房间吗？
她和李鹜只隔了一面墙，那么近却那么远。
宋晚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样，短短四天时间，李鹜只不过是她醉酒后当成的‘礼物’。
怎么可能会这么短的时间就喜欢上一个人？
脑海中反复滚动着李鹜刚才的话：
【喜欢上你，我就会手忙脚乱】
【好像手忙脚乱和喜欢你一样没办法控制】
【姐姐能原谅我喜欢得这么糟糕吗？】
她有什么资格原谅呢？
错的人是她啊。
避免结束莫不如避免开始。
窗外好长时间都没有车经过，可宋晚还是想起了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的画面，车灯将他们的影子映到房顶上，她躺在床上，他在她身上，两人融合在一起，影子也重合在一起。
隐隐绰绰中她好像回想起第一次见到李鹜的样子，一个穿着衬衣的小少爷，那样俊秀漂亮，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巍峨若玉山之将崩。
第一眼她就相中了，只是那时候像喜欢一个漂亮弟弟一样喜欢他。
对啊，弟弟。
她只是被一时的床上关系迷惑了而已。
一开始的喜欢也只是像弟弟一样喜欢，宋晚不断地在脑海中重复着这句话，事实上，这种自我欺骗只会适得其反。
她越念叨越清楚自己对李鹜的感情不一般。
窗外响起了几声猫叫，像是婴儿的啼哭，看样周围的流浪猫又开始了每月一次的发情。
这别墅区的流浪猫不少，有人心好收养，却养不熟，隔三差五地往外跑，最后这些猫成了别墅区的公共猫，别墅区的住户都很善良，出门都会带点儿猫粮，基本每家都有一名常年喂猫的代表。
姜莱在这儿住的时间长，所以是家里的喂猫代表，宋晚包里也装了几个猫条，但三年来只喂过一次流浪猫。
她家厨房人吃的东西很少，但是有很多猫粮和猫罐头，姜莱很喜欢给这些小东西增加营养。
平时无论是猫叫还是其他声音响，宋晚睡觉都不受影响，她的睡眠质量还是挺好的，但今晚她怎么也睡不着。
到一点多才有一丝困意，她迷迷糊糊睡着，三点多又醒来，喉咙有些干涩，摸了摸床头的水杯，里面残存地小半杯水已经凉透。
宋晚浅喝一口润润喉，冰凉地液体顺着喉管流下，将她的睡意驱散，她翻身起床，准备去接点热水，刚打开门就吓了一跳，水杯一下摔在地上，发出清脆地响声，杯子的碎片和水飞溅的到处都是。
蜷缩在门口的人缓缓抬头，身边横放着七八个啤酒罐，一桶玫瑰花在深夜红的像是要滴出血一样，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月光的映衬下水雾蒙蒙，眼中挂着一丝迷蒙，白皙的俊脸愈加苍白，看起来就像是一碰就碎的瓷人。
“姐姐”男生嗓音沙哑如经过砂纸过滤般。
他的衣服还没干透，白色衬衣湿淋淋地贴在他的身上，胸肌腹肌清晰可见。
宋晚不是理性的机器，甚至作为摄影师的她共情能力要强于一般人，视觉对她的冲击要比任何言语来的都犀利。
“你蹲在这儿做——”她刚开口，对方就站起来身，直接伸出双臂将她死死地搂在怀里，那力道像是要把她融进他的身体里一般，呜咽声在耳边传来，“姐姐，你别不要我”
宋晚快被他抱的喘不过气，手用力推了推他的胸膛，湿濡发烫的触感让她一惊。
好烫！
“你先放开我。”她皱眉想要抬手摸摸他额头，可他却一动不动，宋晚只能用蛮力硬是将她推开。
李鹜没想到她对自己这么厌烦，听到她说‘你先放开我’这一句话时，眼眶红了几分，忽地松开了手，宋晚没想到他会突然松开，她的手已经伸了出去，硬是推了他一把。
高大的身影顺势瘫坐在了地上，掌心一下摁在地面的碎玻璃上，他悲戚地抬头看向宋晚。
这时宋晚才注意到，他的颈部被刚才飞溅的玻璃茬划了个小口，再看向他的手瞬间呆住。
血和地面的水融为了一体，触目惊心，她的心脏宛如被一只大掌捏住。
“姐姐，我好痛”他昂着头看她，一滴泪顺着脸颊流下，滴落在地面上，也掉落在宋晚的心脏上。
宋晚的心不是石头做的，不用水滴石穿，只需李鹜的泪，就已经被滴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