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生死逃亡
“张源救我你在哪张源”
“啊!”
随着梦中学姐凄惨的呼救声,我再次从沉睡中惊醒,背后已经被冷汗彻底浸湿。
“学姐,真的没事吗”
两次相同的梦境让我内心的担忧愈发膨胀,纷乱的思绪几乎完全占据了我的大脑,在不安的驱使之下,我努力的挪动睡袋往电暖气那边靠了靠,乞求这寒冷山区中难寻的温暖能暂时遏制我的混乱,让我的理性重新占领思维的高地。
“凌晨5点了啊”
听着屋外呼啸的山风与掺杂在风中的未知野生动物的嚎叫,我不由得打了个冷颤,大概是身体为了应对紧急情况而分泌的肾上腺素耗尽了效果,我终于开始出现了悲伤的情绪。
泪水不受控制的从眼眶溢满,随后从脸颊流下,留下一道道斑驳的泪痕,我不知我悲伤的由来,也不知道我颤抖的原因,或许是遭遇了飞来横祸的严重惊吓;也许是对自己所爱之人的极度担忧;亦或者是在直面了生命逝去之后的产生的本源恐惧。
总之,我开始毫无征兆的大哭,嘶吼,放纵自己原本紧绷的神经和收敛的情绪,在足够的情绪释放之后,撕心裂肺的哭喊变成了小声的呜咽和沉重而刻意的深呼吸,我不断的重复着从学校学到的人类在遭遇突发情况时会产生的各种生理反应,渐渐的,真正的理智与坚强意志再次在我的脑海中重燃,当然,伴随理智恢复的同时,巨大的饥饿感也充满了身体。
“啊恢复了我还活着唔好tm饿”
饥饿感驱使着我从睡袋里爬了出来,这个小仓库里储存了不少罐头,还有用来加热的酒精炉,这些东西着实让我饱餐了一顿,在重整旗鼓之后,我看了眼手机,已经快7:00了,可以收拾一下装备往雪场走。
“希望学姐没事吧,不过这么大的雪崩当地的救援队估计已经满山遍野了吧,也就是我手机没有信号,不然就能打个119了。”我一边想着,一边穿上了那套看起来相当厚重的防寒服,这东西与其说是衣服,不如说是护甲,在各个关节处都有加强防御力的护膝和护肘,甚至有缝制上去的肩甲,还有可拆卸式的硬质护颈。
“这玩意是大哥打猎的时候为了防熊才买的吗,这防护措施有点太到位了,嘿,倒是没我想象的穿上之后走不动道啊,活动性还可以。”感慨于现代科技的发达,居然能将轻便和防护以及防寒做的如此兼顾。
“这个登山包不错,能放很多东西。”我从储物柜翻出来一个看起来就不一般的登山包,这包做工和质量,估计是大哥从哪淘来的军品。
“带上指南针,燃烧棒,食物,水,绳子”仔细思考了我这一路上可能会遇到的情况,包里的东西增增减减,终于是让我觉得万无一失了。
“防身的弩带上吧 ,虽然我不是很会用,还有这个登山镐,行了,该回家了。”
收拾好装备,这些丰富而专业的装备无疑是让我信心大增,一瞬间我甚至感觉自己不是个遭遇雪崩的倒霉大学生,而是个经验丰富的老派冒险家,正准备在这片雪原开始一段全新的冒险。
当然事后证明,这确实是一段全新的,我不曾经历过的“冒险”。
“雪崩完全摧毁了周围的地标啊我想想,我和大哥来的时候,太阳正好快落山,大哥也没有怎么转弯,所以本质上我们走的是近似直线,东升西落雪场大概就在东边,往东走吧。”我掏出指南针确定了一下东的方向,便大踏步朝东边走去。
“磁场干扰已释放,张源正在被我们引导至目标地点。”监视张源的无人机向指挥所汇报。
我一门心思的按着指南针所指示的东方前进,一路上倒是没碰到什么危险,不过越往前走,森林越密,这不由得让我产生一丝怀疑。
“我和大哥来的时候,路上有这么多树吗?哦对了,是雪崩破坏了地形,我们原来走的路消失了。”对于自己前进路上的疑惑,我这样为自己做出了解释,不过好像并不是太管用,心中的疑惑仍然越来越大。
“来的时候,有经过这片山崖吗?”
“这里都看不到太阳了,我记得之前来的时候视野可没有被森林阻挡。”
“等等不对,为什么影子的方向卧槽。”
影子的方向不对。
我不是在往东前进。
当注意到这个问题时候,太阳已经接近黄昏,也正是这个角度的太阳光从林海的间隙中照射过来,我才发现我的影子指向的方向和指南针指向的东方是不一样的。
“不是卧槽,这指南针坏了?我走了这么久,是tmd在往北方走?”
现状让我大吃一惊,当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我来不及细想原因,便疯了一般朝真正的东方跑去,夜色逐渐笼罩了天空,橘红色的太阳光正在被名为黑暗的怪物吞噬,当我停下来之后,天色已经昏暗的看不清周围环境,我唯一知道的,是我的面前,一处断崖横在我和雪场之间。
“草!”我怒骂了一声,随手狠狠的将指南针摔到了地上,看着指南针四分五裂的碎片,我坐下来冷静了一下自己,开始分析当前的情况。
“雪场看来没人啊是都转移走了吗。”我从包里掏出望远镜,观察着一片漆黑的滑雪场,里面原来滑雪坡和上坡的电梯都已经被雪崩淹没,之前用来给游客休息的木屋也已经被冲垮,雪崩的蔓延程度几乎是把整个雪场淹没在了大雪之下。
“好家伙,学姐没事吧”看到如此严重的破坏,我本来对学姐现状放松的心重新悬了起来。
从包里翻出来根燃烧棒,想着可能会有搜救人员还在山上,正好晚上了,试一试吧。
“嚓嘶嘶嘶嘶嘶”伴随着燃烧棒的点燃,耀眼的镁光伴随着红色烟雾在照亮了我周围的环境,我举着燃烧棒奋力挥舞,可惜,并没有人回应我。
“啊 果然没人啊草。”燃烧棒的光消失了,夜色的黑暗又重新吞噬了周围的环境。不过,在我视线范围内的一个山洞,有点问题。
“wtf卧槽?红光???什么玩意?那个鬼地方有人??”我掏出望远镜,仔细的观察着那个山洞。
“活见鬼了,这什么?”我想,那可能是其他在雪崩中的幸存者,不过红色的光还是让我很疑惑,唯一合理的解释是他们携带了某种求生灯,可以发出醒目的红光来提醒救援人员。
“不管怎样,和他们会合总会比现在在这里干等着好。”
想到这里,我收拾了一下自己的装备,看了看通往那个山洞的路,我只需要往回走上山坡,然后再下一个缓坡就能到。看了看时间,夜色已浓,已经晚上八点了。
此时在张源正在前往的山洞中,摆放着一座石制祭台,祭台周围的洞壁和地面被刻满了不知所谓的符号,刻制符号留下的凹痕中填充着血红色的颜料,在祭台两侧暗红色灯光的映射之下,散发着扭曲的血色荧光。
20台开启了【古人类伪装】的【伪装型仿真人型机】正身披白边红袍,手持仪式短刀肃立在祭台旁边等待命令。祭台旁边还站着【大嫂】,而操作着这台躯体的联合体特工正在看着张源的监视画面。在山洞的一角,是被捆绑结实的、昏迷的庄珺灵。
“这地方,环境处理小组是看了多少古早恐怖电影啊,这恐怖氛围也太刻板印象了。”这位特工自言自语的吐槽着这个被布置好的、所谓的【邪教徒祭祀山洞】
“张源往你的方向去了,准备按既定计划叫醒庄珺灵,你开始对你操作这台躯体进行后续处理了。”指挥部的梁老师给在山洞的特工发去了提醒。
“收到boss,后续处理开始,目标苏醒倒计时10分钟。”特工操作着【大嫂】躯体脱去衣物,躺到了祭台上,同时对着周围扮成邪教徒的【伪装型】打了个响指。
“意识链接启动,正在切换战场操作模式。与【模拟人体】的链接已经断开。”随着特工的话语,【大嫂】这具【模拟人体】的意识链接断开的同时,周围的【伪装型】也顺利启动,这些人形机器的双眼中散发着骇人的红光。
“到了把小姑娘吓醒的时间喽。”特工操纵着其中一台【伪装型】,扬起手中的仪式短刀,对着那具躺在祭台上的【模拟人体】的胸口狠狠捅了下去,周围的【伪装型】也按照预定指令,进入指定位置。
“啊!!!!!”
伴随着【大嫂】胸口被捅入之后,机体按照预定反应发出的凄厉惨叫,在山洞一角的庄珺灵从昏迷中猛的惊醒,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副如同地狱的恐怖景象——躺在祭台上被解剖的、正在挣扎、双目圆睁人体祭品,浑身鲜血奇装异服的邪教徒,发音不可名状的恐怖颂歌,血红的环境光,弥漫在周围的令人作呕的腥甜味道,加上山洞外呼啸的狂风,庄珺灵险些被这巨大的环境冲击到再次晕死过去,好在她拼尽最后的意识咬住舌尖,才勉强维持了自己的清醒。
“这这是哪里?我好像遭遇了雪崩?大嫂为了保护我带着我往山下跑”庄珺灵的大脑飞快的运转,似乎尝试搞清楚现在的处境,她用来晃了晃身子,发现自己被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
“他们是什么人?深山里的野蛮宗教?食人族?邪教?”庄珺灵的脑子里划过很多念头,突然想到,当时大嫂为了带她远离雪崩,拉着她的手飞快地往安全位置滑。
“大嫂呢?大”庄珺灵看到祭台上正在被解剖的祭品,大嫂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和她视线对上的一瞬间,庄珺灵的脑子陷入了短暂的空白。
“啊啊啊啊啊!!!”庄珺灵的尖叫声响彻山谷,给马上赶到山洞的张源吓的一激灵。
“卧槽什么b动静。”我被叫声吓的一踉跄,下意识的握住了被我挂在腰间的登山镐。
“等会这个叫声,卧槽???学姐???”突然发现这个叫声很熟悉的我加快步伐赶往眼前的山洞,我在心里默念希望是我听错了,祈祷这个尖叫声不是学姐发出来的。
“救命啊!!!张源!!!”又一声尖叫声传来,这下不用祈祷了,真的是学姐。
“tmd什么情况,学姐为什么会在这里。”听见呼救声的我甩掉背包全速前进,三步并作两步冲到了山洞门口,我承认,这是我前20年的人生中见过最tm吓人的场景。
“学姐!”我冲到山洞门口喊着学姐,但当我看清山洞里的情况的一刹那,我好悬没被吓抽过去。20双血红色闪着凶光的眼睛齐齐看向我,有几个人还抬着一具血肉模糊,看起来好像被掏空的尸体,几个拿着短刀和器官的人站在一个布满血迹的石头台子旁边,最重要的是,一个人正扛着学姐往石头台子走去。
“我tmd!”看见学姐有危险,对爱人的保护欲暂时冲散了我的恐惧,一个大踹踢翻那个扛着学姐的人,抓起绑着学姐的绳子一使劲,把学姐扛在肩上就往外跑。
“啊啊张啊”很明显,学姐还没有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当然现在也不是解释的时候,还是尽快带着学姐跑路为上。
我沿着来时的路一路狂奔,还顺便拎上了被我甩下的背包,残存的理智告诉我,没有这包里的东西我和学姐都得死在这里。
在山区的星空之下,一场事关生死的逃亡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