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老兵卸甲归田

    “将军，咱们真就这样离开咸阳吗？”

    “你小子给我老实点！说好了解甲归田，那就解甲归田，至少还活着！”

    林渊瞥了身边五大三粗的壮汉一眼，沉声道：“我早已不是将军，你想要害我，就尽管说！”

    “不、不、不，将……林……大哥我错了！”

    汉子急得连换了三个称呼。

    “好，既然你韩仁叫我一声大哥，那就得听我的！”

    “听、听、听，我什么都听！”

    “那就解甲归田！”

    林渊对身边几个汉子笑道：“为国征战大半生，连个媳妇儿都没有，你们都想断子绝孙吗？”

    “嘿嘿，我不可不想！大王待咱们宽厚，发了十倍的饷，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都回去娶个媳妇儿，再讨两房小妾，生儿育女，传宗接代，安心做个富家翁！不许有其他想法！”

    “那……听大哥的！”

    “喝酒、喝酒！”

    “喝……”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

    当年秦王征兵，他们由五湖四海汇聚而来，因为各种机缘巧合而结识，如今早已越过征兵年限，老了，不中用了，也该回家了。

    酒尽人散，各奔东西，各回各家。

    坐在马车上，醉醺醺的林渊被马车颠得睡不着觉，不由的想起来生平履历。

    他是个穿越者！

    只是运气不太好，刚刚穿越过来就被抓了壮丁。

    可能当年战况紧急，什么手续都没查看，就急急忙忙拉到了战场。

    稀里糊涂打了胜仗，反应过来时，手中还提着个脑袋，只是整个人还是蒙的。

    从此之后，他正是开始军旅生涯，大小战无数，从一个啥都不懂的新兵蛋子，成为一个最懂生存之道的兵痞！

    人没了，立下的军功再多也是一场空。

    幸运的是，秦军讲究尽全功，只要不是先登士兵，林渊就立刻化身兵油子，疯狂划水。

    战斗时，凭借他划时代的眼光和格局，专挑老、弱、病、残收割脑袋。

    军功不多，胜在活得潇洒！

    当然，作为一名职业军人，在战场上混了大半辈子，再怎么捡软柿子捏，左右逢源，其实也没太大发挥的空间。

    比如：作为先登士兵！

    你不向前冲，不攻城略池，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所谓的狠劲儿，所谓的杀气，就是在这种绝境下用生命燃烧出来的。

    林渊曾担任千人将，拥有千骑破城的光辉战绩。

    只是后来受了伤，渐渐退居幕后工作。

    长平之战时，他再次被启用，随杀神白起一起出征。

    战前以智囊的身份，提出了以四十多万人包围四十多万人的大胆建议；战后他反对坑杀四十万赵卒。

    可惜，以当时秦军的体量，无法吞下这么人。

    白起杀降不祥，被秦王赐死！

    林渊被认为是白起一系的人，不受待见。

    树倒猢狲散！

    看明白局势的林渊立刻请辞，理由很多：年纪大了，旧伤复发，家里就这个独苗，要留有用之身给家里留个后……

    哪个理由让上面最终同意他的请求，并赐予十倍封赏，林渊不得而知。

    不过公乘爵位没有剥夺，意味着上面不再追究，是件好事儿。

    在这之前，林渊拥有的是十一级军功右庶长！

    在秦国想要处理有军功之人，就必须先想办法拿下他身上的军功，否则除了秦王金口玉言，否则没有谁能动摇军功爵体系。

    接连不断被迫犯错，军功爵疯狂削减，让林渊立刻意识到自己太碍眼了。

    这个时候不功成身退，就等着被“飞鸟尽，良弓藏”吧！

    反应过来的林渊，想都没想就拉着几个相熟的一起告老还乡。

    ……

    “老爷，到家了！”

    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跋涉，在某日夕阳西下的时候，车夫停下马车。

    “哈哈，我父母双亡，又无兄弟姐妹，哪来的家？”

    林渊大笑一声，走出马车，引入眼帘的是一个破旧、快倒塌的茅草屋，四周全是长满杂草的荒地。

    放眼望去，也几户人家，炊烟的更少。

    虽山清水秀，但一点诗情画意都没有，尽显荒凉！

    这个时候就是这样，大秦年年征战，快把基本盘掏空了。

    白起一死，接下来就是短暂的休养生息的时间。

    在回来之前，林渊就将整个村子，连同后山都盘了下来，加上朝廷封赏，他现在是个妥妥的大地主。

    “老爷！”

    “老爷”

    “……”

    乡音无改鬓毛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