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家欢篇10：求您
“所以我一点都不在怕的。”
宋羽闻言嘴角勾出了意味深长的笑容。
车齐还想要再问点什么，可这时门外便传来了车瑶和黄舟的声音。
“嫂嫂，嫂嫂！”
“不好了，不好了。”
“瑶瑶你慢点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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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为乔星宇本人，但数据监测异常，非模仿人，复制人，bug产生物。”系统站在门口，瞳孔散发着无机质的光芒，仔细看去还能看到他眼中闪过的一串串代码。
宋羽却是想起了什么，他走到卧室从柜子里拿出了乔星宇的笔记本。
这是他们很久之前聊的一个话题了，也是乔星宇这些年在虚拟世界里发现的另一个秘密。
关于平行世界的记录。
乔星宇一看宋羽手里的本子，便认出来这是自己的笔记本。
两人都没有说话而是坐在了桌边，宋羽将笔记本摊开，想起了什么一样，问道：“你自己那本还能拿出来吗？”
乔星宇没有回答，打开道具栏，居然真的把自己的那个笔记本拿了出来。
两个笔记本看起来外表一模一样，甚至连内页破损的部分也都一样。
乔星宇从口袋中拿出了烟盒，下意识的准备给自己点上，宋羽却是直接将烟从他叼着的嘴里拿了出来，指了指自己家里的烟雾报警器。
“前段时间乔星宇戒烟，多装了一点，不想被水淋湿就先别抽了。”
宋羽笑着说了这么一句，随后将笔记本打开，翻到了中间。
乔星宇将烟盒重新放回到了口袋里，并没有打开自己的笔记本，内容基本都差不多，他自己写的东西自然也是知道那页大概写的什么。
“你还记得昨天最后做的事情是什么吗？”
宋羽拿起笔和纸，同样示意系统在旁边坐下来。
“这是谁？”乔星宇看着系统，他并不认识对方，但却感觉有几分熟悉。
“系统。”宋羽回答。
乔星宇拧眉，沉默片刻说道：“和我认识的系统不一样。”
“你认识的系统是什么样的？”宋羽倒是对乔星宇新说的这件事来了兴趣。
“成年人的形象，很喜欢你。”乔星宇回答。
“好吧，我懂了， 话题继续。”
宋羽耸了耸肩，“目前可以得知的梦境是平行世界的入口，暂时假设平行世界两人无法同时出现，对了，昨天你还记的你们的世界有什么大事发生吗？”
“或许那是开启的条件。”
“昨天”
乔星宇皱眉，想了许久却是依旧想不起来昨天到底是什么日子。
“那说说我们这边吧。”宋羽拿起了一旁的日历，在画着圆圈旁边的日期上用手指点了点，“昨天是我的生日。”
生日。
乔星宇在心里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随后抬起头，眼神里似乎有一瞬间的惊慌，但是在下一秒就又变为了冷静，他感觉到嗓子有些发干：“昨天也是他的生日。”
会是一个重要的点吗？
宋羽不确定，他追问：“年份呢？”
乔星宇说了四个数字，宋羽眉毛拧的死紧，他舔了舔下唇说：“跟我们这里差了十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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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世界相交前一天】
宋羽从大牛便利店拎着蛋糕走了出来，街道寂静，门口保安亭建国大叔昏昏欲睡。
或许是今天下过雨的原因，街上没有行人，自从世界完美融合后，这种情况还是蛮少见的。
刚路过保安亭，宋羽便感觉像是有什么东西掉进了胃里，此时胃部一抽一抽，疼的厉害，甚至强烈的呕吐感袭来，这些年宋羽日子过的越来越敷衍了。
将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其他的上面，吃饭这件事倒是对于他来说没那么重要了。
经常性的忘了去吃饭，或者直接就不吃，导致他的胃部变得有些脆弱。
此时他疼的脖颈上都冒出了一点青筋，捂着胃部，呼吸急促，下意识蹲下身子，脸色苍白，汗水从他的身体里像是被挤出来一样。
“疼吗？”
他突然听到有人这么问。
有些艰难的抬起头，宋羽看向了发出声音的方向。
是系统。
暖黄的路灯照在了身材高大的男人身上，从宋羽的角度看去，即使是用鼻孔看人都是异常俊美的一张脸，他的眼尾有些上挑，给人的第一印象绝对性格很冷淡的家伙。
系统将袖子往上卷了卷，伸出手覆盖上了宋羽的手，那双无机质的眼睛里似乎藏着一种名为担心的情绪，他再一次问道：“主人，疼吗？”
要是平时宋羽可能会说一句：不疼。
可或许是这个有些糟糕的一天让他的心理已经变得有些脆弱了，他喘了口气，捏着蛋糕盒子的手攥的有些紧，小声说了句：“疼。”
人类如果疼痛需要怎么治疗呢？
系统想了想，拿出了一瓶药，拧开，取出两粒胶囊并拿出了一瓶水递给对方。
宋羽没有犹豫，接过快速放到了嘴里用水渡下，但药这种东西肯定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生效的，于是他只能蹲在地上，等着这一股一股的疼痛消失。
系统也不说话，只是陪着他就站在路上。
过了十多分钟，宋羽终于感觉自己活了过来，站起身，在系统胳膊上拍了拍笑道：“谢谢。”
系统笑了一下注意到了对方手上拎着的蛋糕盒子，里面蛋糕即使在刚才那种情况下也没有因为摇晃而撞坏，只是的因为天气的原因上面的动物奶油开始融化了。
主人很好的保护了这块蛋糕。
他这么想，然后也笑了起来：“生日快乐。”
“谢谢。”这是宋羽今天说的第二遍的感谢的话了。
等把宋羽送到了门口，系统却没有跟着进来，他站在外面，手拽了拽衣服，犹犹豫豫终于问了出来：“您要走了吗？”
宋羽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对方问的是什么，但是过了半分钟，他点了点头。
没错，他要走了。
本来回到虚拟世界最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清除bug，融合世界。
此时世界已经融合的很好了，再加上宋羽看着大家也逐渐过好了自己的生活，所以回归到现实世界生活这件事自然而然便生出了。
这个生日就是他在虚拟世界过的最后一个生日。
他不愿意再去说一些煽情的或者是告别的话告诉大家，毕竟有些东西，你自己淡忘比别人给你强调一遍再去忘会好的多。
“您可以不走吗？”系统眼中难掩伤心，他的手在衣服上又蹭了蹭，似乎很害怕从宋羽的嘴里说出他不想要听到的那句话。
宋羽摸了摸他的头，指尖还在对方的脸颊上戳了戳：“我会经常来找你说话的，你不会孤单。”
系统抓住了他的手，看着自己在楼道内被拉长的影子开口：“您会伤心，也会孤单，请让我陪着您。”
“我想陪着您”
“您别走别”
说到最后，系统那一直无机质的眼睛，变得通红，像是活人一样，到最后他连半个字都说不出来了：“求您。”
系统在成长的时候逐渐变得有些像人，这是件好事，也不是一件好事。
决定离开的事是本来就决定好的，他早就在上一次回去的时候和沈峰商讨了一下世界出售的事情，他会把这个世界卖给沈峰，但是不会给他开启任何特权，他拥有的仅仅是在这个世界生活的权利。
即使到最后宋羽也依旧舍不得将这个世界卖给其他人，他在害怕。
害怕其他人会给系统，会给其他人造成伤害。
“我会尝试将你的意识移植到新仿真人里，同时会创造出一个新的人工大脑来替代你的工作。”宋羽在安慰着他，“到时候你会有很多伙伴，海琳娜，王怀，我想你会喜欢他们的。”
“那么您呢？”
系统慢慢的伸出冰凉的手拖着宋羽的脸，将他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他问道：“您会喜欢我吗？”
宋羽将对方的手拿开，他瞳仁里带着笑意：“当然是喜欢，像是喜欢海琳娜，王怀一样的喜欢。”
像是被宣判了死刑，系统只觉得自己手上刚才触碰到宋羽的地方像是在被火烧着，让他感觉异常难受，指甲几乎都要陷入掌心的肉里。
最终，他也只是摇了摇头，半晌才缓缓的说了句：“您有些太残忍了不是吗？”
然后离开。
宋羽被他那句话整的呆愣了许久，直到楼梯间的灯再次因为上楼的声音再次亮起时，他才意识到什么，快速进屋关门。
可他忘了蛋糕的存在，进屋的时候一用力，蛋糕便甩到了纸盒壁面上，本来就有点化的奶油此时一大块都粘在壁面上，似乎只能用勺子刮下来了。
宋羽看到蛋糕的惨样子，突然感觉心又累了几分，将盒子旁边贴着的一次性叉勺取下，然后小心翼翼的将壁面上的奶油刮了下来。
这是林静婷亲手做的，他并不愿意去浪费对方的心意。
奶油进入口中，很甜，入口即化，有很浓的奶味儿，应该是很好吃的那种蛋糕，可或许是心情的原因，宋羽并没有觉得太好吃。
“砰砰。”
传来了敲门的声音。
宋羽快速几口将蛋糕吃了下去，然后擦干净嘴，去开了门。
门外站的是袁景安，他模样向来乖巧，看到宋羽的时候更是绽放出了很灿烂的笑容，他将手里的袋子拎起递给宋羽，笑着说：“上次你不是我做的腌萝卜很好吃吗，我特意多做了一点给你拿来。”
宋羽并没有接，而是有些的可惜的说：“我要出一趟远门，暂时不回来，东西给我会坏的，不过还是谢谢。”
冷淡又疏离。
袁景安也没有被拒绝的尴尬感，而是转而跟他聊了起来：“是准备出去玩吗？”
宋羽没有多做解释，点了点头：“嗯。”
“自己去吗？”袁景安似乎是真的很关心宋羽，“那你要注意安全啊。”
“行，没事我先回去收拾一下了。”宋羽准备主动结束话题了。
袁景安眨了眨眼，点点头：“那你去吧，我也回家了。”
夜晚的风有些凉，宋羽有些失眠了，胃部又开始疼，一整天下来就吃了块蛋糕，毫无进食的想法。
其实吃东西对他来说也算是件矫情事了，明明在现实世界都是靠着营养液维持生命的，可是在这个世界他却一度爱上了美食这种东西。
为了适应以后没有美食这种东西存在的生活，他在故意忽略吃饭这件事。
没有吃的也能活，喝营养液也能活。
人到夜晚就会脆弱许多，宋羽觉得自己也是这样的，他将右手举起，前两天下副本留下的伤口此时已经愈合，上面只留了一道很浅的印子。
可是宋羽却感觉有些疼了，他睡意全无，看着那个伤口，他感觉有什么情绪翻滚了上来，与之一同前来的是疼痛感，从手背里像是毒药一样，顺着皮肉，神经，流向了自己心脏。
于是他又把手放到了自己心口的位置，眼睛里有些迷茫，但下一刻又恢复了平日里所谓的冷静自持。
现在的局面已经是最好的了，他不需要再去做什么来打破这个平衡，这样就够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宋羽终于沉沉的睡去。
呼吸变得平稳。
过了很久，他的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人，依旧是熟悉的墨发白衣，皎洁的像是天边的月亮，他走到了床边，并未发出任何的声音。
那人影俯下身子，随手将宋羽掉在地上的床单捡起给他盖上，眯了眯狭长的眼睛，用指尖把对方的碎发拨开，他有些无可奈何却又像是自言自语的说道：“阿羽，我该拿你怎么办？”
即使在梦中，宋羽睡得都不够安稳，车齐又待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去，同时将一块玉佩放到了他的枕边。
临走时，他看到了宋羽的手机显示着23:55。
有好几条消息发了过来。
隐隐约约，车齐只看到了那些人发字似乎都是一样的。
【生日快乐】
但很快又显示了一堆已撤回提醒，速度快到车齐都以为自己眼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