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算了，再见吧
宋羽的速度变快了。
漆黑的长剑带着剑气扫向乔星宇，剑锋快的只留下了一道残影，这一剑带着冰冷的杀意。
乔星宇侧身闪避，这一击躲过后，他整个人向后跃了两步，伸手直接抓住了车齐的衣领，力气将对方硬生生向前拽的踉跄了一步。
车齐啧了一声，面对着朝自己打来的那一把长剑，袖剑出鞘，只不过轻轻一抬手，便将那长剑攻势挡下。
然而只是挡下了攻击，却并无再多的动作。
宋羽那股子火气越来越大，这人在羞辱自己。
他面无表情，再次攻上，他本身没学过剑法，只会一些简单的动作劈，砍，挑。
车齐不敢伤了眼前之人，只能一躲再躲。
奇力耶和乔星宇乐得看这副场面，特意躲开了他们交战的区域。
所有的攻击都被对方灵巧的化解了，就像是逗猫一样，你攻他便躲，最后还摆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眉毛微蹙，宋羽持剑的手又紧了几分，语气冰冷：“别他妈躲了。”
宋羽的声音刚落，对面那男人真的就不动了，站在了原地。
他一愣，手上的动作收不回来了，在所有人包括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那把漆黑的带着死气的剑竟然刺入了对方的胸膛内。
冰冷的红色液体溅在了宋羽的脸上。
这时，对面那人却笑了。
宋羽微微睁大了眼睛，不太理解，为什么对方真的因为他这一句话不躲了，他松开了拿剑的手，像是做错了，又像是有些难过。
车齐自己将那把剑拔出，大量的鲜血从他的胸口处喷出。
窗外的阳光打在他苍白俊美的脸庞上，他微微弯腰，将铃铛捡起，拉着宋羽的手，将铃铛放在对方的手心。
那枚铃铛似乎是金子做成的，尺寸并不大，上面刻着繁复的花纹，和类似咒语的图案。
与此同时，宋羽的眼前突然出现了一行文字。
【被动道具：摄魂铃（配饰），可使用等级：20级以上，耐久度：无耐久，稀有度：传说s级，道具技能：无，道具介绍：引魂之路，将它送给你的朋友，你可以令他恢复清醒。也可以用它迷惑地方，使其获得短暂的失神效果。】
这是什么？
明明都是字，可为什么结合起来一个字都看不懂了？
鬼使神差，宋羽拿着这个摄魂铃轻轻摇动了两下，顿时传出了一阵清脆的响声。
这个声音好熟悉。
宋羽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旁边的人及时接住了晕过去他。
—
黑暗，漫无止境的黑暗。
远处传来了乌鸦的叫声，和一个年轻男人温柔的声音。
“第五世界即将融合。”
“回来吧，三天之后的红月下，我等你。”
宋羽从一片漆黑之中惊醒，他感觉自己能听到一声声呼唤自己的声音，熟悉又陌生。
那似乎是自己的声音？
刺眼的眼光打在他的脸上，宋羽从床上坐起，他恢复记忆了，想起了来到城堡之前的事，又不止是来到城堡之前的事，更多的事关于以前的事。
那天零点过后，他就昏迷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像是被什么控制了，无法进行自我思考，就像是被设置好了程序，你只能在特定的时间做着特定的事，你不会觉得这件事是不对的，反而会觉得，这就是对的，我就应该在这个点做这件事。
当你的思想与行为出现一点偏差后，你的大脑内就像是过电流一样，突然一阵剧痛，随后忘记刚才的想法，再次继续做着被设定好的事情。
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这种状态确实并不好受啊。
苦笑着下地光着脚踩在地毯上，他打开门，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三人。
在他开门的瞬间，那三人便将视线紧盯了过来。
“聊一聊吧。”
宋羽有些疲惫的说了一声，随后抬眼看了一眼车齐，他换了身衣服，胸部的伤口应该也好了，“从哪里开始好？”
奇力耶走到了宋羽旁边，笑了笑，想要伸手摸一摸对方脑袋的时候，却被他一下躲开了。
“你应该知道的比我们多吧。”乔星宇却是开口了，笑了一下，“毕竟，你是神子。”
“我们都是你创造出来的，不是吗？”
听到乔星宇的话，宋羽眨了眨眼，唇角淡漠成一条直线，那双本来蕴含着柔情的桃花眼里全是冰冷，他微微眯起了眸子，语调拉长：“不要这么快将话题结束啊。”
奇力耶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宋羽，他皱起了眉毛，这人是宋羽，又好像不是宋羽，即使长得很像，但身上那股温柔的气质却是没有了，他并不喜欢这样的宋羽，甚至有些讨厌。
车齐没有说话，闭着双目，像是睡着了，对待这件事情并不关心。
“那你想要从哪里开始聊？”乔星宇说出来的话像是从牙缝中挤了出来的，“你说好了，反正我们对于你而言不过都是一个个道具罢了。”
要是从头说，那这件事真的要说好久啊。
宋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要残忍的告诉所有的人，真实这个词并不存在，就连世界都是虚假的，你看到的，听到的都不过是大脑处理的传感器制作而成的？
只不过程序出了一点bug，所以你们才能产生了自我意识？
毕竟一个没有bug的程序是不存在的。
“说一说你们口中的神子吧。”我的时间也不多了。宋羽默默在心里补了这么一句。
“当神子出现的时候，就是新世界即将融合的征兆。”乔星宇叹了口气，思绪飘得很远，“我们尝试过杀死神子，但很快就会有新的神子出现，于是，我们决定加快世界融合的速度。”
“世界已经很糟糕了，还能更糟糕到哪里去。”
“魔法之森的融合是五十二年，而这次蓝星的速度是一年。”
“你是如何在未融合时出现在蓝星的？”宋羽问道。
“我杀死了一名内测玩家，从他的游戏舱出来，找到了沈峰。”乔星宇回答，“我告诉他了神子的特征，让他可以快速将神子找出。”
“在你们眼里，神子的特征是什么？”宋羽追问。
“拥有奇怪的特质。”乔星宇想了一下，“魔法之森的神子非常傲慢，他的傲慢是一个技能，所有与他直视的人都会死亡。”
宋羽点了点头，似乎是觉得乔星宇说的很正确：“你们认为的世界真相是什么？”
“世界是假的，神子是创造出系统和世界的人，而我们只是取悦于神子的一种道具。”
“当我们有了自己的思想便会被系统追踪抹杀，所有人都必须活在被操控之中，没有人可以逃离这种处境。”
“那”宋羽想了想继续问道，“你们觉得我是真实的吗？”
乔星宇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了三个字：“不知道。”
“人类能将自己的意识转移进机器而获得永生。”
“当创造的技术存在时，那么被模拟方在长时间的情况下必然可以模拟出第二层的模拟方，模拟的过程是无限的，我可以告诉你们的是，我不是第一层模拟技术首创者。”
“只是在我的世界中，出现了模拟技术，所以才能创造出了第二层的世界。”
宋羽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试图跟乔星宇解释清楚。
“你们创造出世界的理由是什么？”乔星宇问。
“一开始是为了研究，但最后是为了赚钱。”宋羽直接说了出来。
这个理由或许对乔星宇，车齐他们来说有些残忍，可确实是他们真正的目的。
“就像是玩游戏一样，创造出一个世界，给他明码标价，放到橱窗之中，购买者可以通过连接装置将自己的意识送入世界中，他可以给自己设定不同的身份，享受不同的人生，或者在自己的世界中称王称霸。”
车齐听到这番话，微微抬起了眼皮，唇角微勾，像是自嘲一般。
奇力耶听不懂，他只是看着宋羽发呆。
乔星宇却突然捂着脸，笑着站了起来指着宋羽，声音非常大：“看啊，我们伟大的造物主大人，不过就是一个只知道赚钱的家伙，玩弄着别人的人生，躺在金钱中，你真的是个渣滓。”
渣滓。
捏了捏鼻梁，宋羽叹了口气：“不用想的那么悲观，这个世界确实有bug，所以让很多人觉醒了自我意识，放心吧，我不会把这个世界卖出去的。”
“那我是不是还要感谢你啊，造物主大人。”乔星宇嘲讽的笑了一下，“我们居然还是个残次品，越说越好笑了。”
宋羽不知道要怎么劝慰乔星宇，但也没因为对方的阴阳怪气而生气。
“阿羽，还会回来吗？”
很久没有说过话的车齐突然开口了，看着宋羽，问道，他不在乎这个世界的真实与否，他只想知道，宋羽，还会再出现吗。
宋羽想了想，摇了摇头，笑的风轻云淡：“不会回来了，三天后我就会走，这个世界会成为你们的世界。”
不会回来。
车齐听到了他这么说没有再接话，他不知道要怎么接下去才好，劝对方留下来吗？他又有什么资格。
“想一点开心的。”宋羽拍了下手，像是做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至少你们从今往后会是自由的，我会把意识觉醒的防御机制删除，你们可以去拯救更多的人，让他们觉醒自我意识。”
“道具觉醒说不一定也有啊。”宋羽想起了克丽丝，“小姑娘好像就觉醒了自己的意识，这一点可以研究一下。”
他给索尧，苏炀，拉尔分别写了三封告别信。
拉尔还真是一个神奇的人，宋羽想到他的时候，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用了一种可以迷惑系统的方式，既觉醒了自我意识，又逃脱了系统的抹杀。
吃掉神子的肉，让自己身上充满了神子的味道，从而不会被系统所追杀。
神子，还真是个好听的名字。
乔星宇他们则是用了特殊的道具将宋羽的记忆暂时封闭，卡了一个系统更新的时间点，让自己也成为了系统内的npc，感受了一下他们自己的原先的处境和状态。
确实很难受。
宋羽在纸上写下了这几个字。
三天的时间，并不长，却能让宋羽做许多事。
先是和乔星宇说了道别的话。
对方虽然依旧满肚子怨言，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也没有办法改变了。
最后甚至悄悄和宋羽说了句：“算了，你多给我补点道具当补偿吧。”
宋羽：不愧是你。
然后又坐了一次海上列车，将奇力耶送回了大海。
奇力耶并不知道，这一次分别的单位是永远，他眼神里有着期待和不舍，但宋羽说了，自己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那么自己不能打扰他。
等下一次，等一下次吧，他一定会来接自己的。
最后他陪着车齐回到了车府。
车府还保持着上次的样子，张灯结彩，地面上连灰尘都没有。
“你经常来打扫？”宋羽问道。
“总想着，事情结束就能回来住了。”和你一起。后面的话车齐并没有说出来，他并不想让宋羽为难，本身就是两个世界的人。
“别乱打架了，虽然你的设定是个鬼，但鬼也会魂飞魄散啊。”宋羽苦口婆心。
就像是那次分别一样，宋羽说了很多，车齐只是听着，然后点点头。
至于和拉尔
算了还是别和他道别了，看到他就莫名生气。
这么想着，宋羽出了游戏舱。
苏炀正站在门口看着他踏出游戏舱，眼角有点红，他吸了吸鼻子，勉强笑了一下说道：“好好照顾自己，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洗完澡吹头发， 空调温度别开的太低了。”
“这么大的人了，怎么还哭呢。”宋羽上前，轻轻拍打了一下对方的后背。
“我忍不住有什么办法!你这个人太坏了!我还特地想办法准备救你呢”
走的那天，宋羽还见了索尧一面。
他明显憔悴了许多，胡茬长出了许多，看到宋羽，他张了张嘴，想说的话最终没说出来。
“你不会真喜欢我了吧。”宋羽倒还有心情开玩笑，“不过也能理解，毕竟设定是这样的，中了魅惑类的技能确实会对对方不自觉产生好感，尧哥，你以后可得小心美女啊。”
“算了，再见吧。”索尧挥了挥手，颓废的走开了。
——
睁开眼，入目的是一片白色。
宋羽推开周围的仪器，踏在地面上的时候还有一阵不真实的感觉。
这是他的研究实验室，旁边有上百块电子屏，在桌子上还有一张纸，上面画着一棵大树，大树周围环绕着五个圆形的球体。
这是他第一次做世界连接的实验，还参考了文献里什么欧洲神话的设定，想让它听起来更高大上一点，能卖个好价钱，其实意识觉醒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只要在主机上输入一串代码，那世界将会完全重置，恢复成初始的状态。
可宋羽却突然不想这么做了，他很喜欢自己给自己刚才设定的那段人生，更重要的是，他认识了许多朋友，在那个世界的朋友，即使他们是自己手下制作出来的东西又怎么样呢？
他们拥有了自我思考的能力，此时他们就是活生生的人。
还有一段时间，他可以考虑一下第五个世界是否需要融合的事，现在他需要冷静一会儿。
将墙上的防护服取下，戴上防护面罩，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刚走出研究室，一个仿真人便走了过来，那仿真人是名女性，本来应该是由她进行这次世界融合任务的，鬼使神差，宋羽决定了自己进行，并且遇到了这么多事。
很开心的经历，他可以记一辈子。
—每个人的故事都会在自己的if线里说出来
—明天第一卷应该就结束了
—简单的讲，世界的设定就是缸中之脑套着缸中之脑套着缸中之脑，模拟世界套着模拟世界，宋羽是制作这个世界的人，同时有可能是被制作出来的人，像是套娃一样。
—但每个世界对于世界的本人来说都是真实的，因为也许他们以后也能达到制作出虚拟世界的技术。自己可能是技术首创者的的概率为1/∞，在最后一层的概率为∞-1/∞。不用想的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