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开始钓鱼的第七十九天：还可以这样？……
钱太自以为懂了——跟闻云幛不能讲条件, 要讲亲情。
“哀家也知道自己做了很多错事，对你、对郑贵妃都造成过一些伤害，不幸中的万幸, 你都没有出什大事, 不然哀家难辞其咎。”钱太跳频跳得很快, 开始眼含泪水, 妄图打亲情牌, 连自称都变了, “我当确实不对，只是一时转不过弯来, 钻了牛角尖。我也是个母亲啊, 眼看着自己的儿子丈夫那样当众羞辱……”
皇帝闻云幛跟着沉默了下来，他知道每个人做事都不会无缘无故，也从先帝留下的小本子里看到过他对钱太的分析。
钱太刚当上皇的前些, 她还是一个很合格的皇，视所有的皇子公主为己出，守礼又不失慈爱, 恤六宫, 恪守职责，不然先帝也不会选她来当这个母仪天下的表率。只是宫一直没有龙嗣, 群臣娘家一直给她压力，哪怕有先帝宽慰, 她自己也很难过这关。
先帝小本子里就直言, 他不是女『性』, 所以大概很难感同身受钱皇当时面临的困境，也没有办法这种事情上苛责她的神经紧张。
但总之，当的情况就是, 期望越高，失望越大，钱生下淮王之，整个事情就彻底脱了轨。
先帝曾无数次试图钱沟通，希望她能够白，不生下龙嗣也没有什的，这孩子依旧是他的孩子。可惜，先帝的话收效甚微，始终没能达到什很好的效果，他也就渐渐没了耐心。
他不白她为什不愿意相信他，他真的不介意她有没有孩子，有没有龙子，以及……他当传位时，真的曾过不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龙子。
先帝打破这个世世代代的“只有龙嗣可以继承皇位”的枷锁。
皇位本就该是能者居之，与他是不是龙、是不是皇帝的孩子、是男是女都没有关系。
先帝以为皇与他是一个法，没到皇却走上了另外一个极端，她假装了一个龙嗣出来，还不肯好好地教孩子上进，把淮王宠成了一个巨婴。
先帝对淮王失望之，钱却只满心责怪先帝，觉得他就是嫌弃他不是龙。
先帝也已经懒得解释更多。
两人就这貌合心不的凑合过了下去，钱把她婚姻的不幸，全部发泄到了其他人身上。宫的嫔妃、不是龙嗣的皇子公主、是龙嗣的养子养女，无一幸免。
如果寒江雪这里，他可以对太说，我并不关心你为什这做，因为不管你当遭遇过什，那都不是你给闻嘲风、郑贵妃乃至其他我不知道的受害者下毒的理由。他能活下来，纯粹是因为他命大，你可没有半『毛』钱关系！
可惜，闻云幛不是寒江雪，他说不出来这个，他只能一方面觉得太的话哪里怪怪的，一方面又觉得太当确实不容易。
眼瞅着闻云幛就要跟着自己的思路走了，钱太还没有来得及开心，闻嘲风闻云幛来之前，对他的提醒就到了作用——“坚定信念，不管钱太你说什，你都不要她带跑偏，你的重点是救儿子，儿子，儿子！”
皇帝恍然回神，对太说：“但您当意图伤害嘲风毕竟是事实，还害的嘲风落下这一个身状况。”
钱太功亏一篑，难免带了一点火气：“若他身健康，有龙音，你还能坐上皇位？”
闻云幛心着，问题是我也不坐上皇位啊，当然，他可以负责任的说：“哪怕嘲风身健康，先帝也会选我。”
先帝不选闻嘲风的理由，很大一部分原因都健康、龙音无关，为什大家就是不愿意相信呢？
钱太嗤笑，只觉得权势真的是个改造人的好东西，连过去那样的闻云幛，才当了几的皇帝啊，如今就敢说出这自以为是的话了。他不会真的以为他比闻嘲风强吧？不会吧，不会吧？钱太确实有些悔了，她出手太早了，要是知道闻云幛这不自量力，她就该等到他闻嘲风对上，坐山观虎斗。
不过，也不晚。
钱太提了一系列条件都不行的情况下，也不慌不忙，因为她还有一个大杀器：“你若救我，我告诉你，你儿子有可能的下落。”
闻云幛一脸震惊：“什我儿子的下落，我儿子都皇宫里啊。”
演得滴水不漏，毕竟来的路上，他已经演练了不知道多回了。
钱太不觉有他，上当上得很容易，因为她太小看闻云幛了：“你不会以为的大皇子是闻义济吧？”
闻云幛脸上还不可置信，心里的却是，还真让嘲风给说对了，不用我说什，反倒是钱太要先来说服我，证我的儿子不是我的儿子。
“若他不是济儿，他能是谁呢？朕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得与济儿一模一样的人。”
钱太冷笑一声，讲了一个漫的故事。
只不过她展开讲的故事，远比闻云幛以为的更毁三观。闻云幛踉跄走出天宫的时候，整个人的表情都是木的。闻嘲风一早就等了外面，就怕闻云幛搞砸或者扛不住。如今看闻云幛的样子，也确实八九不离十。
“到底怎了？”闻嘲风上前。
那是闻云幛人生最『迷』茫、也是最不知所措的时候，他本来还以为自己一个人先默默消化，没什大不了的。
但是当皇弟闻嘲风问出口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不，他真的消化不了。
他需要找人说说。
“他不是他，却就是朕的儿子。”闻云幛好几次开口，最却只说出了这一句话，他的思绪都是混『乱』不堪的，情绪也伏伏，始终不定。
但闻嘲风却诡异地理解了闻云幛的话。
首先，就要先解释一下，大皇子是怎替换得如此成功的。
其实并没有什谁变成了谁。他受到前朝幻种变『色』龙物种特『性』的影响，脑洞实是太大了，哪怕对方可以拟态出人形，那总不能连龙也一拟态了吧？龙族气息倒是秘『药』可以模仿，但他那一日归巢时，看到可是一条实实的龙。
从一开始，最值得深究的核心就是——对方为什这执着于大皇子。
选个其他人不可以吗？
会关系最简单的是无夷王闻嘲风。最好下手的是太的傻儿子淮王。掌握军权最多的是肃王。哪怕是选择变成闻嘉泽呢？他有个可以为了他，全世界拼命的祖父。甚至是冒冒险，直接一步登天变成闻云幛，不也比变成大皇子强？
对方之所以不选他，是因为不吗？不，是因为对方根本变不成。
对象真的只是大皇子得一模一样。那就是一条实实的野生青龙。只不过，他也不是什皇室没有发的哪位公主留下的沧海遗珠，他是、他是……
“他就是我阿郑的孩子。”闻云幛说出这话时，声音都是哑的，最几个字几近没了声音，只有他身边的闻嘲风听到了这句话。
造成这一切的人，不是人，正是钱太。
不然她不会知道得这多、这清楚。
钱太当对郑贵妃的迫害，是从头到尾就没过要放过她的，哪怕她身很好，这早喂下虎狼之『药』催生都没，钱太也不打算留下她。准确地说，钱太连孩子也是不打算留下的，毕竟对方还是有生龙子的可能『性』的嘛。
钱太派去的人，看到第一颗龙蛋时，就直接带走了。只不过回头杀人时，当时还轻的闻云幛已经赶了回来，郑贵妃这才捡了一条命。
而郑贵妃当时已经昏了过去，根本什都不知道。
龙族很生双生子，几乎没有过这类例子，毕竟龙族天生强大，母是无论如何都不太可能生下一个以上的孩子的。他胎里就会为了营养开始厮杀斗争。
郑贵妃的孕相确实显过双胎，但当时去请脉的太医按照传统，根本就没打算说，因为最的结局肯定是只能生下一个，那让母亲该如何面对这个“吃”了自己兄弟姐妹才活下来的孩子呢？这方面太医院一直有着秘而不宣的默契。
而从大家知道的结果来看，郑贵妃好像确实也只生下了一个。
钱太的人拿走了老大，郑贵妃九一生地生下了老二。
钱太意识到，这是皇室中罕见的双生龙时也慌了，她根本就不该让人抱走龙蛋，毕竟双生子无论如何都是不可能继承皇位的。但已经抱走了，还回去又能有什理由呢？
她搞这种『操』作，一旦先帝知道，是肯定不会放过她的。
最好的办法，是她杀了那颗蛋。
但是钱太并没有，因为蛋丢了。
顺着对那颗丢失之蛋的追杀，钱太这才那早以前知道了紫阳道人的存。她一时见猎心喜，觉得这说不定会成为能够利用的渠道，就没有说出来，也没有去抢龙蛋，只着走一步看一步，任由事情发展下去。
钱太唯一没有到，只是紫阳道人他会那丧心病狂，得到龙蛋，就开始策划杀掉所有的龙嗣。
并真的制造了轰动全国的渭水血案。
钱太的养女七公主也那一场意外里，钱太当的愤怒不是作假，为了给女儿报仇，她不断地暗中帮助先帝，一手捣毁了紫阳道人等人当时的据点。
只不过最还是让那个癫道，带着闻云幛的龙嗣给跑了。
太对闻嘲风等养子不敢有什动作，怕先帝怀疑到她身上，那她可真是解释不清楚了，哪怕她真的紫阳道人没关系。
这些，钱太从没有放弃过对紫阳道人的寻找与追杀，她为她的养女报仇。然，就最近，因为郑贵妃信的青莲教，还真就让她看到了紫阳道人的影子。她设法引出对方，就撺掇郑贵妃搞出了这一个计划，卖了一个最大的漏洞给紫阳道人。
寒二带回替换计划的时候，钱太就差不多猜到了，应该是当丢失的那个孩子。只不过她并没有说出这件事，还着趁机引宗室的人人自危，来确立自己的游戏规则呢。
结果，出师不利，反关了来。
就钱太遗憾着她又要一次遗憾地错过紫阳道人时，就发生了闻嘲风来报复她的事。她既是为求自保，也是不放过紫阳道人，这才决定对闻云幛盘托出。
“其实我也可以编个故事，不说出这个假的大皇子就是你的孩子的。但我还是说了，我知道你一定很难原谅我，可这就是真相。我希望你能够相信我。”也是她怕紫阳道人那边还有什手，让她无法证大皇子不是真正的大皇子，毕竟那是闻云幛真正的血脉。
闻嘲风都听蒙了，还特可以这样的？
情理之中，又意料之外。
不，等等，不对：“她都这样对你了，你都不对她动手的？你疯了吗？”
闻云幛双眼失神的抬头，看着闻嘲风，好一会儿才对上焦，缓缓道：“不能杀太，紫阳道人知道太知道，若太突然暴毙于朕之手，对方大概就猜到朕知道了。济儿如果还活着，就真的保不住了。”
这是闻云幛爆发过的最快的一次脑速。
他不太吗？
他恨不能让她一万次！
可是不行啊，她了，他的济儿才是真的有可能活不下去了。而且，还有如今这个大皇子，他都不知道该拿他怎办。这同样是他郑贵妃的孩子，还是受苦受难、颠沛流离这多，□□洗了脑的孩子。是他这个当爹的当没有保护好他，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太至今不愿意告诉朕，她掌握的紫阳道人最的线索，朕还需要她，济儿需要她，大皇子也需要她。”
有些时候，直接搞对方是很容易的，真正难的反而是忍下去。
闻嘲风却突然从闻云幛怀中抽出了剑，那是闻云幛一直藏腰间的软剑，先帝赐给他的，他以为没有任何人知道，没到闻嘲风却如此准确、没有一点犹豫地就抽了出来。
冷光闪过，一如闻嘲风此时此刻的心。
他说：“你不敢，我敢。”
然，闻嘲风就不管不顾地闯入了天殿，宫中的其他人要上前阻止时，直接用龙气震开了所有人。平日的相处里，龙族其实一直是收敛气息的，尤其是闻嘲风。这样需要用的时候，才会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闻云幛愣原地好久，然才反应过来，要阻止闻嘲风。
但闻嘲风却已经剑指太，把她『逼』到了墙角，『插』翅难飞。钱太不断摇头，没到事态的发展会是这样的，她一点准备也没有，只能大声的问闻嘲风：“你疯了吗？闻云幛对你说了什？”
“他问我，能不能放过你。”
“我说，可以啊，如果我捅你一百零八剑，你还能活着的话。”
太彻底吓到了，她看到了闻嘲风眼中的红光，那是仇恨的火焰。她很确信闻嘲风是来真的，这回他无论如何不会放过她了。
尤其是看到慌慌张张跑到门口的闻云幛：“嘲风、嘲风，你冷静一下……”
“闭嘴！”闻嘲风从没有用这种语气对闻云幛说过话，哪怕是他最瞧不他的时候。
如果放任何一个时候，闻云幛都会转不过弯里，或者误会闻嘲风的举动。但是今天，此时此刻，闻云幛从未如此清醒与大脑好用过。他一下子就白了闻嘲风真正的意思，立刻配合来：“朕也知道朕的话很对不你，但朕也是有苦衷的，你听朕说……”
钱太自以为懂了，闻云幛真的要保她，试图去闻嘲风讲能不能放过她一马，但是闻嘲风的选择是直接提剑来杀她！
闻云幛就是她最生的希望：“救我，救我，只要我活下去，你知道什都可以！”
“嘲风！”
闻嘲风却毫不犹豫的提剑，朝着钱太刺了过去，带着他这多的仇恨与恶心，只不过就剑入心脏的那一刹那，闻嘲风稍稍偏了一下。他“病”发了，一口鲜血都吐了太的脸上，闻云幛立刻上前，“阻止”了闻嘲风。
皇帝这回是真的慌了，他以为闻嘲风是真的病发了。情绪激动的情况下，闻嘲风发病的概率确实很大。
“御医，御医，快叫御医！”
当时的场面混『乱』极了，钱太也昏了过去，她真的以为她要了。
很快，无夷王与太双双“病重”的消息，就传遍了雍畿。背地里传什小道消息的都有，宫中贵人遇刺啦，无夷王与太争执互殴啦，连两人拔剑互砍的消息都有。
但具为什这对天家母子会发生这大的冲突，就无人可知了。
不过很快就又有了消息，不知道谁放出来的风声，说是太当给无夷王下毒，才致使无夷王弱，这事无夷王知道了。
“好家伙，换我，我也原谅不了。”
“无夷王病弱，气病了我信，太也会病？我怎就那不信呢？”
“听说淮王连夜入宫，到还没有出来。”
淮王当然出不来，他留了宫中，抢救回来的太亲自下的命令，她怕闻嘲风醒来发她没，就把她儿子给宰了泄愤。淮王不知其中内情，只觉得母关宫里，十分不痛快。
太哪里还管得了他痛快不痛快呢？她一心只得到闻云幛的一个承诺：“以绝不能让闻云幛靠近我我儿半分，我差点了！”
闻云幛则冷着脸回了一句：“母还有什条件朕谈吗？”
太也知道自己当没做人，那些行为彻底激怒了闻云幛，很是能屈能伸：“紫阳道人雍畿，或者京郊附近，他一定离得不远，因为他寻找镇物。我不知道镇物是什，只知道那对于他来说很重要。若真正的大皇子还活着，肯定会紫阳道人亲自看管，毕竟大皇子可是龙啊。”
“您为什不把这个范围说得大一点呢？”闻云幛说着反话，他真的要气笑了，这个范围说了跟没说有什区？
“改变龙族气息的『药』物，每隔半个月就要用一次。如今的大皇子虽然也是你的儿子，但气息肯定真正的大皇子不同，就像当的我儿。对方掌握的秘『药』皇室的如出一辙，我怀疑就是皇室的人泄『露』出去的。”
知道秘『药』配方的人已经很了。
对方为了掌控如今这个大皇子，是不可能给他完完全全的自由，『药』肯定会掌握自己手里。
“我并不知道他是通过什方式送『药』，以及送『药』的时间。”也就根本无从跟踪，还容易打草惊蛇。
“不，我的意思是，那种『药』是需要配、采，没有办法囤积。”钱太也不知道原理，为什放久了就失效了，但她当给她儿子用过六，对此很熟悉，“其中有一味『药』，如果对方就生活京城附近的话，那他就只可能去一处地方采买。”
他要改变的气息很多，不只是假的大皇子的，真的大皇子也需要，乃至是紫阳道人自己。
去查一下采买记录，就应该能够找到线索。
“我去会查证，希望母您说的是真话，嘲风这段时间都会寒家修养。”闻云幛的意思是，找到大皇子了，就可以太算总账了。
太的理解则是，会由武力值最高的寒家来看管闻嘲风，不让这个疯子搞出什事端来。
她总算稍稍放下了一些心，但又忽然来，按照她的推断，寒武侯就是先帝托付了遗诏的人，他不会这个看管无夷王的期间，闻嘲风那个很会演戏的疯批给骗了吧？但她又不能闻云幛说，会显得很突兀。
就很烦。
建议把闻嘲风囚禁无夷王府又不实，钱太就囚禁自己的宫殿，很是清楚这是怎样一种形同虚设的骗人玩意。
最终只能相信寒家中立的立场足够坚定了。
此时此刻的寒家。
闻嘲风正陪着寒江雪rua小猫咪，顺交代自己都做了什。寒江雪听得叹为观止的同时，也担心一件事：“你这样对太，对你的名声影响不太好吧？”
“闻云幛面肯定会公布太都做了什的。”大启的孝顺之前就说过，讲究的是母慈，才能子孝。
闻嘲风太早就翻脸了，如今又有了下毒的往事，他杀她报仇，天经地义。
闻云幛这个皇帝，不是那种觉得家丑不可外扬的类型，太做了什，他面肯定会一五一十的公布。如今没有对外说，只是因为大皇子的安危还没有办法保证。不管是最找回大皇子本身，还是……本尸，太的秘密都保不住。
这样一来，哪怕是太的兄弟钱将军，也没有办法保下她。
“我捅了她，她面‘还是没能救治回来’岂不是显得很合理？”闻嘲风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太活下去。“我宁可不要这个名声，也要手刃仇人。”
闻嘲风一开始就过果，而这个果是他觉得自己可以承受的。
“我要历书上都清清楚楚地记载着，是我杀了她！”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他是不可能当那个人打了他左脸他伸过去右脸的大冤种的。闻嘲风打从根子里，其实还是更愿意相信威慑的力量的，他需要人白，与他为敌，就要做好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