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囡囡要劫狱
囡囡和平头哥从荒芜已久的“天堑”那回到了村子里。
村子里好静呀。
平时最喜欢叫的狗子们哪里去了?
苗大婶最钟爱的芦花鸡哪里去了?
先去牛棚地窖那看一看吧,也不知四九叔、桂花婶子和大壮怎么样了?
平头哥已经脱离了囡囡的手往前跑去了。
只是跑到一半的时候,平头哥又跑回来了,它一下子跳到囡囡的怀里,吱吱地叫个不停。
怎么了?这是?
囡囡抱着平头哥,向前走去,天已经慢慢亮了。
牛棚地窖这是怎么了?
囡囡跑进去找四九叔,哪里有四九叔?哪里有桂花婶?哪里有大壮?
偌大的地窖里一片凌乱,哪里还有什么庄稼和蔬菜?
哪里还有鸡舍?
哪里还有一丝生命的讯息呀?
囡囡的脑袋轰一下子懵了,这是出了事了。
囡囡转身就向村子里跑去。
平头哥一看老大的脸色不对,也不由得心下一紧,紧紧跟在老大的身后向村子里跑去。
山路在脚下快被跑偏了,一条路斜斜的向前延伸着,在囡囡眼中变了形状,一会拉长又一会拉宽,一会变窄又一会变短,囡囡跑得急,差点摔倒了。
平头哥跟在后面,一颗心都揪揪了起来。
老大,老大,你慢点,慢点。
囡囡越跑越心惊,越跑心越凉,苗家庄太诡异了,好像没有任何活物一样,只有风,只有风一阵一阵的刮过来。
风刮过的时候,带着呜咽声,低低沉沉的好像一个人的哭声,不,是好像很多人的哭声。
好像是苗家庄全村人的哭声。
不光村长苗大叔的家门口、村里所有人的家门口都是一片荒凉,屋门都大开着,屋子里的桌椅都落了厚厚的灰尘。
院子里落了一层枯树叶儿,走在上面沙沙沙的响。
囡囡一家一家走过,又一家一家看过,每走过一家就心惊一下,每看过一家就心痛一下。
等走到外婆曾经的家里,囡囡心痛的走不动了,她坐在大门外的石头墩上,好久没有说出话来。
平头哥跳进囡囡的怀里,伸出胖胖的前爪,轻轻蹭着囡囡的脸颊。
老大。
平头哥把头贴在囡囡的胸前,它也很是难过。
平头哥。
囡囡伸出手抚摸着平头哥的头。
平头哥呀,这苗家庄是遭了大难了。
到底是谁?
囡囡一下子站起身来,把牙咬得咯吱咯吱响。
院子里的房屋已成了废墟,现在废墟又成了天坑,现在天坑里正开着灿烂的花。
红花朵在花的海洋里波浪起伏,在初升的阳光下红光一片,映疼了囡囡的眼睛。
“走,平头哥,我们下山。”
囡囡拎起平头哥的脖子,轻轻一丢,丢进了空间,自己也意念一动进了空间。
没多久就到了苗王镇上,囡囡在空间已经换好了男装。
一出空间,平头哥就跑开了,它知道去哪里找人,它现在的鼻子比猎狗还灵,它在苗家庄那些空屋里早就嗅到了村民的气息。
囡囡在镇上四处里逛逛看看,她先去了一家酒肆,要了一壶酒,接着就坐到窗前的桌子前。
小二很快就端来了一盘花生米和一壶烧刀子酒。
“客官,您慢用,慢用。”
小二拿了抹布殷勤地给囡囡把桌子上的水渍给抹去了。
“小二。”
囡囡看了看空荡荡的店里,现在正是大早上的,一早可没有来喝酒的人。
“客官。”
“我问你个事,可知道苗家庄?”
“啊。”
小二一惊,连忙四下里看了看,才压低声音说道:
“我说客官我看你也是眼生,这话也不能随便说呀。”
囡囡看了看小二想说又不想说的扭捏着手里的抹布,她从袖里掏出了二两碎银,递到了小二手里。
呀,是二两耶。
小二大吃了一惊,看不出来这个年轻的后生出手还蛮大方的,这一出手就是二两银子哎。
“爷,你问,你问。”
小二立马换了一副嘴脸,身子还特意弯了弯。
“爷不问别的,就问苗家庄的事。”
“爷。”
小二四下里瞅了瞅,才把嘴巴附过来说:“爷,实不相瞒,这苗家庄的事,我还真的听说,不光听说,还有见过那些被下到大狱的村民。”
“哦?”
囡囡的心怦怦跳了起来,果然苗家庄有冤情。
“爷,你不知道,苗家庄竟然私下里修了山路,还修了天堑,还私藏了当今太子最喜欢的女人。”
小二喋喋不休的说着,“新来的知县老爷,已经上书到圣上那儿了,说上一任肖知县时留下了隐患。”
“什么隐患?”
“就是这些私下修路呀,还有太子的女人竟然也在村里,只不过新来的知县老爷去时已经晚了,太子喜欢的女人已经死了。”
囡囡无语地翻了翻眼皮,就当是在听别人家的故事。
“新来的知县姓于,于老爷带的护卫杀死了带头闹事的村长和村民。”
“余下的那些村民男女老少全部被下到了大牢,就,就关在县衙大牢。”
“太子知道这个消息后是真的很伤心啊,他下令把苗家庄的人全部处死。”
囡囡的手一下子紧紧握住了酒壶,什么?那个狗太子百里胜,也太没有王法了。
“这还有什么王法吗?”
“爷。”小二看了一眼囡囡俨然是被气着了的脸说,“爷,你还真是年轻,这太子不就是王法吗?”
小二见囡囡还是紧皱着眉头,就又凑过来说,“还有,你不知道吗?
这太子可是未来的储君。”
囡囡正要说些什么,这时酒肆里门帘一挑,打外面走进几个人来。
“伙计。”
是标准的又粗又哑的大嗓门。
“伙计,上酒,上肉。”
小二冲囡囡拱了拱手,赶紧跑过来,点头哈腰地问道:
“几位爷,里面请,里面请,酒有好酒,肉有大肉,几们爷稍侯。”
小二说完,就下去去了后厨,“客官四位,平安吉祥。”
囡囡把脸向窗子那歪了歪,并不看向那几个人,眼光却偷偷地瞄了一眼。
竟是江湖中人,四个凶神恶煞的样子,每人肩上都扛着一枚大刀,呼哧把大刀竖在墙边,刀光闪闪。
这伙人来历不同寻常,囡囡仔细伸长耳朵听着他们说话。
“大哥,你说这雇主是不是有病,对于一个已经死了的人,还要四处去寻?”
“对呀,对呀,大哥,前年时让我杀那个白面小子,还说宁可错杀,也不放过,好歹那个小小柱子的小子被咱们捅死了,怎么现在又来?”
“老五,你又说什么混话,这回不是寻那个死人,是寻这个死人哩。”
呀,什么?这,这四个人竟然是那年刺杀小柱子的黑衣人。
囡囡低下头呷了一口酒,暗暗记下了四个人的长相。
这四个人还真是当年的那五个黑衣人,后来就变成了四个,老大,老三老四老五。
老大果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副画来,在桌上仔细地摊开了画卷。
囡囡想偏头看一眼,却见四个大男人围着桌子密不透风的样子,什么也看不到。
只见那老四推了推老三,老三推了推老五,“嘿嘿,这个妞倒是个好看的,可不也是个死人嘛。”
老大把画卷提起来,往每一个人眼前抻了抻:
“仔细看看啊,把这个人刻进脑子里。”
囡囡见状,忙斜斜的瞟过来一眼,哎呀,不好,画卷中的那个不是自己是谁?
很明显这四个人是狗太子百里胜找的杀手。
囡囡的无名大火蹭蹭往上蹭,奶奶个腿的,你个狗太子,你祸害艾香芋就够了,还想祸害姑奶奶哩,去你马蛋的大头鬼。
真恨不得,拧断狗太子的脖子啊。
囡囡心里气得要命,却没有弄出半点没响动来,她现在想着怎么出酒肆呢。
这时小二把烫的热热的烈酒端了上来,还端来一大盆煮得稀烂的肉骨头。
肉香酒香刺激的几个混人有些长不到北了,他们也不拿筷子,直接伸出手来,动用了五指耙。
囡囡趁着这会儿,悄悄站起身来,把银子放在桌子上,就快走了几步出了门。
小二看到囡囡走了,刚要喊没结账呢,只见囡囡做了一个手势,立马不作声了。
不一会儿,小二过去窗边把桌子上的银子给收了起来,透过窗子,看到街上的少年客官只一转身就看不见了。
囡囡闪进街道上的一条胡同,胡同头上,平头哥正疾奔而来。
“老大,探听到了,人都在县衙大牢,不过一共还有不到三十人,别的人都被杀了,就这些也不保险呢,说不定哪会儿就送了断头台。”
囡囡的脸色一暗,不行,今晚上就去劫狱。
“平头哥,咱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