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军营三
年小北等人全副武装,临行前大将军钱弼与他们见了见面。
大将军对于年小北要去大稚国打探情报的事,其实还存了一点小心思。
他想看看幕王的这两个母族的远房亲戚,到底是个什么来路?
能让幕王舍下面子,求保命的,自然不会是一般人。
大将军钱弼拿了十几个小瓶儿,七个人每人发了两瓶。
一瓶是上好的金创药。
另一瓶是不算太好的解毒丸。
军医就是这个本事了,解毒丸还是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研究出来的。
钱弼大将军看着一行七人,一列排开。
“你叫什么?”
“回将军,俺叫纪庆核,小名铁蛋。”
“回将军,俺叫王小六,小名小六。”
“回将军,俺叫李云天,小名柱子。”
“回将军,俺叫钱时丰,小名钱子。”
“回将军,俺叫王小七,小名小七,小六是我哥哥,我们是双胞胎。”
奥,钱弼特意看了王小六和王小七一眼。
差点脱口而出,想问问他家里没有王小八吧。
这五个人竟然没有一个是正规军里留下来的。
都是来疆西的路上一路报名参军征来的。
年小北和年疙瘩的武力值,钱弼是晓得的,那绝对是杠杠的。
至于这五个人的能力,他没有鉴定也自然没有发言权。
好在是能入了年疙瘩那眼的也绝不会是弱鸡。
当然啦,这五个人可是从那一百人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如果那一百个人是精英,那这五个人绝对是精英中的精英,绝对是佼佼者。
就说铁蛋吧,原来是一个县府小衙役,使一把三叉戟,霍霍生风,所向披靡。
最主要的能力是听得懂鞑靼话,不光会听还会说,把那大稚国的衣服一穿,就是标准的一个鞑靼人。
再说小六小七吧,两个人几乎长得一模一样,使两只铜锤,力大无比,且擅于地遁术、画符念咒。
柱子的箭法百发百中,且能辨天气日象,凭一朵云就能知晓何时有风何时下雨。
钱子鬼点子多,眼睛一转就是一个点子,会布七星八卦阵。
这五个能人异士,不知是怎么凑到幕王的这十万大军的。
又从十万大军中被分到五万大军中来。
还能从五万大军中挑进了百人组。
又从百人能进了五十强。
从五十强进了三十强。
又从三十强进了二十强,从二十强进了十强。
最后才从十强中被遴选了出来。
进了五强,打入了决赛圈。
年疙瘩有些暗暗的吃惊,他总觉得这五个人的来历有些不明。
倒也不是不明,祖籍哪里姓谁名谁写的明明白白,一清二楚。
可就是这明明白白、一清二楚又让人隐约觉得哪里不对。
是哪里不对呢?
就好像,这几位是冥冥之中被安排在这里似的。
就在这里等着年小北和他年疙瘩似的。
等他年疙瘩概率小些,怎么感觉就是上天派来保护小主子的呢。
嗯哦,越想越觉得是样的感觉。
好似冥冥之中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为小主子布局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那只手是谁呢?
是敌是友?
目前来看,不是敌人。
可这种感觉很让人不爽啊,有木有?
俺要扼住命运的咽喉啊,让命运无路可走。
做自己的主人才是最牛批的主人啊。
大将军钱弼郑重地与年疙瘩和年小北做了一次长谈。
对于周边的国与国之间的形势和局面都做了详尽的分析。
年小北看着将军着实有些佩服。
不愧是大将军啊。
不愧是黑面罗刹钱七狼啊。
这分析这看法都太到位了。
与钱弼大将军谈了大半夜,将军走了。
年疙瘩从帐篷里捧出来五件软猬甲。
这是用钢丝、金丝和千年藤枝混合编织的防身软甲。
年疙瘩把软猬甲递给年小北。
年小北和年疙瘩随身就一直穿着软猬甲。
这会儿看到年疙瘩竟然又拿出来了五件。
年小北真可有些吃惊了,他忍不住再次怀疑起师傅的身份来。
一个遭老头子,哪里会有这样的好东西,还不是一件两件。
而是三件四件五件六件七件。
是七件呀啊,狗子们。
是七件软猬甲哩。
年小北把软猬甲发给五个人,每人一件。
只听年小北一边发着,一边说道:
“穿上,刀枪不入,保命。”
哎,年疙瘩有些抚额。
小主子一直走得是偏直男又高冷的路线。
瞧瞧,这句话说的,多高冷呀。
这只敢死队中年纪最大可不是年疙瘩。
而是铁蛋和钱子,他俩一个三十岁,一个二十八岁。
柱子比年疙瘩大两岁,今年二十五岁。
小六和小七比年疙瘩小了一岁,今年刚二十有二。
小六和小七从茅山道士那里,学成下山,也就才两年时间。说好的云游四方呢,咳。
最小的就属十六岁的,七人敢死小分队的队长年小北。
年小北发完了软猬甲,让五个人都穿戴好。
那边年疙瘩就把七匹战马赶过来了。
铁蛋、柱子、钱子、小六和小七每人找到自己的马。
先抚一抚战马的鬃毛,贴着战马的耳朵叮嘱此一去务必要多加小心。
夜色深沉,起了一层薄雾,空气中含着一丝丝湿意。
七个夜行人,翻身上马,趁夜去了营口。
吴用在军师府里花天酒地,天天喝,日日醉。
他带去的兵士也追随着他一起花天酒地,不思进取。
硬生生把一身的武艺都颓废了。
本来吴用在昌皇跟前很是吃香的喝辣的,风光的不得了。
孰料那昌皇竟然是个短命的。
吴用恨恨地骂道:可不就是个短命的,才登基做了皇上没几个月,竟然失踪了。
在吴用心里,失踪就等于是死亡了。
你想,一个大男人,又不愣又不傻又不失忆的,会失踪了不回来了?
可笑。
他能舍得丢下帝君的宝座?
罢了,罢了,恁大个人还搞什么失踪?
难道是坐了一架波音777?
哎,终归是个没福气的,死就死了吧,也木啥可惜的。
只可惜了俺吴用的这一身谋虑啊。
吴用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可奈何。
奈何自己都跑到大稚了,还是如此这样的命呐。
嘿嘿,命哩,命哩。
吴用喝得头轻蛋重的,他大着舌头,含混地嘟囔着。
嘿,俺现在就是呀活一天过一天,过一天活一天,做一天和尚,敲一天钟,得过且过吧。
不知道哪一天大齐就会来人把他的脑袋给拧了哩。
他吴用跟了幕王十年,他比任何一个人都了解幕王呀。
那绝对是一个,不肯吃亏的,不肯吃屈的主。
他吴用坑了幕王这么一下子,那幕王若能饶过他,那他头得朝下走了。
只能说吴用确实算是军师,不委屈军师这个名号。
但却没有算得准。
这回呀,不是幕王不饶他,是百里霄不饶他。
往大了说是大齐国的百万大军不饶他。
往小了说是年小北的七人敢死队不饶他。
其实幕家军嫡系也只有区区万人罢了。
只是这区区万人可不容人小觑呐。
个顶个都是骁勇善战,神勇无敌。
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当然是除他吴用之外。
后来幕王的名气大了,老百姓便把所有的边境军都称为幕家军了。
幕家军威武。
空间里的昌皇一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阿嚏,阿嚏,阿嚏。
昌皇揉了揉大鼻子,翻着眼白看着平头哥。
平头哥正一脸无妄地说:
“一个喷嚏有人骂,两个喷嚏有人想,打三个喷嚏有人爱呵。”
阿嚏。
平头哥话音才刚刚落下。
昌皇就又打了第四个喷嚏。
“欧巴,貌似你这是感冒了哦。”
“嗯嗯,或许该查查是否肾虚了。”
“嘻嘻,老大说,身体里的胃气是抵御外邪入侵的主要力量。”
“这力量根源于人体的肾,滋养于脾,宣发于肺。”
“如果人体的肾气虚弱,胃气来源就会不足,就很难到达肺部。”
“肺不能正正常宣发胃气了,就会引起打喷嚏了呢。”
昌皇见平头哥讲得头头是道,又忍不住惊奇起来。
这大齐国如此厉害了吗?
连只平头獾的见识的也如此……清新别致呀。
平头哥已经摸透了昌皇的脾性。
别看长得硬,不说话的时候显得生人勿近。
其实混熟了,人很好哩,是个外表硬阔,内心又常常柔软的人。
只是这内心的柔软,被层层包裹得太深了。
很多人没有囡囡的慧眼,看不到他的柔软哩。
昌皇又一连打了几个阿嚏。
姥姥,一定是那个死基仔吴用在骂他、咒他。
昌皇迫不及待地想,是时候要离开空间了。
在昌皇与空间有些难舍难分的时候,吴用正抱着美妾儿享受呢。
大稚国的前任皇上还被囚禁于地牢头。
就连那乾妃也被下到了地牢。
呀,想起乾妃来啊,吴用的心就有些荡漾。
别看大稚前皇老了,可乾妃不老啊。
乾妃还真不太老。
当年生质子五皇子的时候,她才刚刚十五。
如今也才刚刚三十八岁的年纪,正是老娘风韵犹存的时候。
吴用一来大稚就看上了这个女人。
昌皇在时碍于昌皇那个直不愣得的性子。
现在那个愣子终于死了。
失踪,失踪,在吴用这里,失踪就代表着死亡啊。
吴用从美妾身子上滚了下来。
他捋了一把汗水,冲外面的护卫兵喊了一声:
“覃会何在?”
“在,在,军师有何吩咐?”
府门外唯一一个还算正常的侍卫覃会应到。
吴用瞪着死鱼一样的眼睛,他好象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侍卫的回应。
“……”
吴用一时竟然忘了要说啥了。
那边侍妾兀自嘤咛了一声。
“覃会,本相让你速去地牢,把那乾妃提来。”
“提来……提来本相另有妙用。”
吴用死鱼白的眼睛,顿时盛满了内容。
美人儿,你说好吧,让本想疼疼你。
覃会在外面好大一会没喘过气来。
这军师吴用是当真变了质了,当初那个打鞑靼神勇的将军哪去了?
哎呀,是死了吗?
覃会冲地上啐了一口。
娘希皮,自己这跟着吴用叛逃大齐,是个多么不值得、不光彩的背叛呀。
这吴用用一己之私,断送了他覃会曾经想要驰骋沙场的梦不说,还让他无颜再面对江东父老。
造孽,造孽啊。
“覃会何在?”
“在。”
“还不速去。”
“速去你个粑粑。”
覃会转身走了。
先不说在大稚的吴用,荒淫无度。
也不说在大齐的昌皇,洗心革面。
只说此时由营口进入,深入到大稚腹地的年小北。
七个人已全部换了鞑靼人的行装。
他们先是潜入了大稚国的军营。
这就是昌皇的千骑军啊。
这真不愧是昌皇的千骑军呀。
尽管昌皇已经失踪了有小半年了,可那军营仍然是固若金汤,
坚如磐石。
并没有因昌皇的暂时不在,而自乱了阵脚。
训练场上杀声震天。
每个千骑军都精神抖擞,神勇无比。
看着这训练的场面就让人热血沸腾。
年小北不由得暗暗佩服起昌皇。
有这一样一支强大的军队,攻无不克,所向披靡啊。
年小北看向自己的站队,眼眸一闪,当下先休整休息才是。
半个多月来的风餐露宿,七个人都有点吃不了消了。
特别是年疙瘩,年疙瘩觉得自己是生了病了。
从刚一进入大稚,他就觉得自己脑子蒙蒙的,耳朵也有些无理由的鸣响。
这是咋得了?
年疙瘩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自己这身体绝对不会出问题的。
七岁前不说,只说这七岁后吧。
在师傅的精心调配下,早已经恢复生龙活虎了。
又因了师傅教的武功,现在说年疙瘩的身体能打趴下十头斗牛,也是让人信的。
可年疙瘩他就是不舒服啊。
仔细感受感受,这不舒服,不是来自身体的,而的来自于自己的心。
来自于自己的心啊。
这一发现大大的骇了年疙瘩一跳。
哎呀娘嘞,这是个什么情况?
细思极恐。
而且为嘛越深入大稚,自己这感觉愈胜呢?
不对呀,这感觉。
莫不是心受伤了?
年疙瘩偷偷吃了一粒金创药。
莫不是无意中中了毒了?
年疙瘩悄悄服了一粒解毒丸。
可是金创药和解毒丸都没有起什么作用。
年疙瘩后来就不只是脑袋发懵了。
后来他的心也有些隐隐的抽搐着疼。
小六小七先是发现了年疙瘩的不对头。
他俩偷偷地仔细地观察了年疙瘩两天。
观察用去了两天,思考用去了一天。
三天后,小六和小七得出了一个结论。
年疙瘩想家了。
至于想的是哪一个家,他们就不得而知了。
小軣和小七就与年小北说了。
年小北吃了一惊。
呀,他一直没注意到年疙瘩的不同以往。
他一直在为进入大稚的下一步思考呢。
是先去会一会前任大稚皇呢?
还是先去手刃了叛贼吴用?
得到小六和小七的反馈,年小北就去观察了年疙瘩。
咦,果然是哩。
他好象是从刚记事起,就晓得身边有个护卫他的侍卫。
那个侍卫与他形影不离,不离不弃。
那个侍卫后来救了他的命,把他从大火中救了出来。
又陪着他东躲西藏。
还陪着他跟着师傅练习武功。
后来,他才知道,其实他应该是他的大师兄。
这些年的陪伴,让他一直把大师兄当做了自己最亲近的人了。
其实就是他最亲近的人啊,没有之一。
最起码这十年,是他如父如兄般的陪伴和照顾,才让他的心不至于冷漠到冰冷。
年小北细细的观察过后,也得出了结论。
年疙瘩确实有些异常,有些不一样呢。
那眸子不再灵活闪亮,总像是覆了一层薄膜儿一样。
那身子不再有动若脱兔的敏捷,也不再有静若处子的沉稳。
呀,这是怎么了呢?
小六小七说,这叫心惘。
一定是有什么东西,突然牵扯到他记忆最深处的那个点了。
那应该是他最初的初心。
是什么呢?
如果不加干预的话,会怎样?
年小北看着表面上没什么不正常的年疙瘩问。
如果不加干预任其发展的话,人可能会傻。
啊?
年小北一脸惊诧。
小六和小七郑重的冲他点了点头。
会的,人的心惘如果不及时开解调整,就会心气郁结。
心气郁结到一定程度就会情绪失控,进而坏情绪会爆发。
人到这时就是典型的忧郁症了,忧思抑悒。
也就是人说的情志病。
情志病能死人呐。
那要怎么办?
小六说,先画符解咒,喝下神符水,稳住心神。
小七说,再找出他心结所在,一点一点抽丝剥茧。
小六小七一起说,到那时候,年疙瘩就会恢复到之前健康的时候了。
小六小七问:年疙瘩可有什么不同以往的童年经历?
年小北认真地想了想,他想问一问:
童年失忆症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