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章：猜想
龙文牧在心里把陆万博由里到外咒骂了十万八千遍，心情犹如万马奔腾。
“谁？”云嘉还没回过神。
“月皇指明，此行必须让龙文牧同行。”陆万博幸灾乐祸的说。
云嘉懵了一阵，一时没明白原委。
龙文牧真恨不得双手捂脸，自己到底犯了什么天煞了，怎么这种事也能跟自己扯上关系。
“怎么，高兴的说不出话了？”陆万博对着龙文牧冷笑频频。
笑你大爷，龙文牧有种撕了他脸的冲动。
“月皇妖月，地位不低，又是个绝代风华的女子。你小子积了八辈子的福，能被这位指名。别人纵使望穿了眼，也等不来这种好运。”多半是看见云嘉和千灵雪都在场，陆万博开始煽风点火。
龙文牧能感觉到千灵雪和云嘉的气息立马就冷了，四道杀人目光犹如四把剑戳在自己咽喉上。自己但凡说个“好”字，没准就被当场活劈了。
“妖月在天月国也是以美貌而闻名，听说见过她面纱下姿容的人，无不深深着迷，永生不忘。不过可惜，这种福气，可是没有几人能享有的。”
陆万博说这种话脸不红心不跳，对云嘉和千灵雪身上渐深的杀气视若不见。赤裸裸的报复啊，天妖师怎么能无耻到这种地步呢。龙文牧眼观鼻，鼻观嘴，嘴观心，犹如坐定老僧。心里暗骂，终年打雁，终被雁儿啄了眼呀，陆万博到底跟哪个无赖学的这种阴招。
“竟是被月皇指名，晚辈荣幸之至。只是……打个商量，我不去成不成？”龙文牧抽搐着脸皮。
“不乐意？”陆万博反问。
废话，当然不乐意。
说什么荣幸，陆万博是没看见，那个妖月，蹂躏强者跟捏蚂蚁一样。振臂一呼，号令万千群妖。甚至举手抬足，让生死相逆。
龙文牧不知道妖月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也不知道妖月的真正实力到底如何。他只知道，这个名为妖月的女子，留给他太深的忌惮，这是任何一个天妖师境界的敌人都无法比拟的。
自从无意中闯破了妖月的秘密，龙文牧就已经把她认定为了最危险的那一类。也一直想着能避则避，而眼下，居然要和妖月同行。
“月皇的条件，唯独你必须参加，否则此次共同探索就此作罢。所以别人可以不去，但只有你不行。”陆万博义正言辞的说。
龙文牧从最初的惶惶不安，到了最后的疑虑。
自己虽然闯破了妖月的秘密，可说到底，自己跟妖月并不算熟悉。见面次数三根手指都能数得过来，为何妖月会指名道姓让自己同行？
“月皇这么要求的理由是什么？”云嘉问。
“我只知道月皇态度坚决，非他不可，别的我就不知了。”陆万博道。
他此番只为传话，妖月为何会提出这种要求，他自然是不知。其实他也纳闷，月皇为何会看重这臭小子。
再取出一块玉牌交给云嘉：“这是遗迹的所在，请公主过目。”
云嘉接过，意识沉浸进玉牌当中，查看过后再交给龙文牧。
龙文牧意念沉浸进去，玉牌之中以妖力刻录了地图，云轩国与天月国的边界清晰的浮现在脑海，而荒域之间有一处特别标注之地，显然就是遗迹的所在。
“要告知的就是这些，除龙文牧以外，其余的便交由公主自行判断了。”
“知道了。”
陆万博起身，行了一礼，再不多言，大步离开了。
陆万博等人离开之后，会客大厅里随之宁静。
“想不到连堂堂月皇都来亲自邀请你。”片刻的沉寂后，千灵雪不温不火说道。
“我的为人你们还不知道，我跟妖月都没见过几次，何德何能能得她赏识。”
云嘉瞪他一眼：“就是因为太清楚你的为人了。到处招蜂引蝶。”
话语里虽然带着几分酸意，但其实静下心来想想，无论云嘉还是千灵雪，都能察觉出一些异常。
龙文牧和妖月碰面的次数寥寥无几，而妖月提出这种要求，显然有些反常。
龙文牧手指一下下扣着桌面：“你们去还是不去？”
云嘉和千灵雪对视，云嘉开口：“反正你都非去不可，我们也只有跟去了。不管天月国有没有图谋，有这种机会，放过太可惜了。”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这也是个理由。
千灵雪附和：“你既然要去，那我也去。”
看她们心意已决，龙文牧也没什么好劝说的。
手指一次次抚摸标注了地点的玉牌，若有所思。许久之后才徐徐起身。
“我有个地方想去一下。有十天准备时间，做准备和挑选弟子的事交给你们了。”
云嘉点头，就算龙文牧不说她也会做。
龙文牧再不多言，独自一人离开了大殿。
离开了会客殿，并没有重回住处，而是径直朝着山外的方向而去。
两国的交界处……荒域……古老的遗迹……这几个信息在他脑海里不停的重复，久久挥之不去。
一个猜想始终在酝酿，让他怎么也无法忽视。
在凌云峰外，有一片被开采出来的空地。空地之中人影穿梭，不少屋舍鳞次耸立。屋舍都是新建而成，基本都只是初具雏形。然而让人心旷神怡的是，纵然住处还未完善，却随处可见新栽下的灵花灵草。阵阵花香扑面，再多的疲惫也能一扫而空，让人精神抖擞。
空地之上来来去去的人中，基本都是女子。这些女子全是百花宫之人，而这里，也是百花宫新建的落脚之地。
百花宫新建以来，龙文牧还从没有来过这里，最多也就在外围看过几眼。此次前来，纵身落在了空地的外围。
“是龙师兄来了！”在他现身的同时，立马有几个女弟子迎了上来。
龙文牧冲她们微微一笑：“请问……芷音师妹在吗？”
女弟子们听他问起岚芷音，各个眼冒金光。
“在的，师兄稍等！”女弟子们不知道因为何事，脸色跟乐开了花一样，叽叽喳喳，像是一群欢快的百灵鸟。
更有女弟子拉高了嗓门，朝着宗门的方向大喊：“芷音师姐，快出来！你心心念念的龙师兄来看你了！”
龙文牧满脸黑线，只觉得好像随着那一声喊叫，四面八方的目光全朝这边汇聚过来了。
饶是他厚脸厚皮，也难免有些烧脸。
“那个，这位师妹，你可能误会了。”龙文牧拉了拉那个嗓门最大的。
扎着条辫子的女弟子扭头，心领神会的“哦”了一声，嗓音又拉高了几分：“师姐，芷音师姐快来！你夜夜思念的龙师兄给你带礼物来了！他等不及要见你了！”
龙文牧恨不得捂脸，能听见远处不少窃窃私笑声。
好在很快有道倩影凌空而至，落在他们跟前，给那群起哄的女弟子一人头顶敲了顿爆栗。
“让你们乱喊。”岚芷音双手叉腰，俨然一副大师姐的样子。
赶走了那群起哄的弟子，把手摊在龙文牧的面前。
“干什么？”龙文牧撇嘴。
“礼物呀！”岚芷音脑袋微扬，像是只傲然的白天鹅。
龙文牧扣扣头，放了块再普通不过的妖晶在她掌心，气的岚芷音当场扬拳。
“小气。”
“我本来就没带礼物来，别听那些丫头片子们乱喊。”
岚芷音哼哼了两声，双手往背后一背。
“特地过来看我的？”
“哪能呀。”
岚芷音再扬粉拳，逼得龙文牧直往后躲。
“算了，反正也不指望你能来主动看我一次。说正事吧。”
龙文牧讪讪一笑，带着岚芷音朝着宗门外走去，直到来到远离人烟的地方。
“神神秘秘的，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两人来到一块大青石处，前方一条小河，河水潺潺。
“今天陆万博来传达云如龙的口谕，在天月国和云轩国之间的荒域，发现一处遗迹……”
龙文牧几乎是原封不动的将遗迹的事转述了出来。
陆万博今天说过的，原原本本的告诉了岚芷音，岚芷音也紧紧地听着。
“你是说荒域里的遗迹？”直到听完，岚芷音双手环抱，撑着下巴，“在圣灵大陆，除了人族生活的列国，在荒域之中几乎是没有人迹的，这种事我也没听说过。”
岚芷音是没弄明白，龙文牧干嘛特地找自己单独说这件事。
但是说起遗迹，她也挺感兴趣的，只是不知道云嘉是否会让百花宫的人也参与进来。
在详细说明了遗迹的事之后，龙文牧话锋一转：“我来找你，是有件事想问你……当初在出阳国的时候，你们百花宫和墓之一族比邻而居，你对墓之一族了解多少？”
“问这个做什么？我是经常去找古伯伯的，他也对我说过一些有关墓之一族的事。”
谈起古博善，岚芷音神色逐渐黯然。在当初，她经常来往于墓之一族的村落。虽然不是墓之一族的人，可对那里的一草一木，对那里的每一个人都极为熟悉。甚至于她所学的铸器之术，还有一些所学的发诀，都是古博善亲自传授。只是时至今日，包括那一张张温和的面孔，过往的一切都不复存在了。
“那你有没有听古前辈说过墓之一族三脉的事？”龙文牧又问。
岚芷音试着回忆，然后点点头：“古伯伯以前对我说过，墓之一族应该有龙姓、古姓、月姓三条血脉。”
岚芷音不明白他为何提起这个，墓之一族三条血脉，只是三条血脉如今都已经被天妖所毁。
龙文牧停顿了片刻，认真的问出最想问的问题：“那他有没有对你说过，这三脉都分别在什么地方？”
“好像是有说过，出阳国的天幕三脉是一处，你们狼山是一处……最后一处，我记得是……”说到此处，岚芷音忽然一顿，猛地扭头过来，“云轩国和天月国接壤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