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再去北街
裴凌赶着时辰回了皇宫，王福已在往生殿等着了。
“裴主，啧，当真是稀客。”
王福在往生殿等了他半夜，原以为这主子应当是知晓事情的轻重缓急的，将人送回去便会赶着回来罢。
没成想竟整整一夜，将他一个人晾在这往生殿！
今早还来的这样的晚，迟早被女人迷了心。
裴凌瞧着他的面容皱了皱眉，“树外睡了一夜，你若能将心思放在权谋之上我也能舒心些。”
王福愤愤地从白玉盘里夹一块冰块就扔进嘴里，狠狠的嚼着。
嗤。
“崩牙了别哭。”
王福：“”
裴凌瞥了他一眼，理了理自己的衣摆，悠悠的开口，“我顺着那些死士摸到了些特制的布料，我若是没想错这应当是外族的物什。”
“你且拿去东厂查查罢！”
王福咽下最后一口，问他，“不过是些料子罢了，此前北街也有许多大齐人穿着外族的衣裳图个新鲜，何况外族的料子便宜。”
他有些傲气的笑了笑，慢条斯理的拿起一块冰块送进嘴里，“谁知晓他是不是个穷鬼呢，抠抠嗖嗖的，连一件好衣裳都舍不得给下属买。”
裴凌闭了闭眼，“不似往日的料子，内里的布料，本王猜应当是蒙丹一族的，只是他们却又都是我大齐的面相。”
王福说：“别忘了，那黑衣人里还有皇后的人。”
裴凌勾了勾唇角，“那死士误以为是我的人，帮我解决了。”
王福点点头，瞧了眼天色知晓他该去办正事了，开口打趣他，“新嫂嫂可是要进门了？”
裴凌幽幽看他一眼，闷声不语往外走，只是步伐里都透着愉快。
王福嗤笑一声，也知晓答案了。
就连一心都不曾知晓，王福同裴凌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兄弟。
当年先皇后被废逐出了皇宫，裴凌在皇后的母家是过了一段好日子的。
只是因着背里有人使坏，悄悄地知晓了裴凌的存在，便开始了一场无差别的虐杀。
骁王爷当年也知晓了裴凌的存在，来王府找过几回，竟没成想，这骁王爷竟对先皇后起了色心。
让事情变得更糟。
王福本是先皇后的嫡亲侄子，可怜王夫人带着他上街却被人抢了去，这一丢就是十二年。
后来王府覆灭，等到裴凌再次找到王福时，先皇后已经精神失常。
她厌恶所有的事情，还染上了梅毒。
或许是母家的那点留念，靠着王福的孝敬，她多撑了半个月，有清醒之日便求着裴凌给她一个痛快。
那段日子痛苦却又是王福最快乐的日子。
他从小便被卖进了皇宫成了阉人，是裴凌将他从皇宫里带了出来，教他识字念书，教他武功。
如今看见长兄成家，心里也是说不清的感念，瞧惯了他冷冰冰的模样，鲜而撞见他这副温润的样子，确实好玩。
么，咱家也算是了了一桩心愿。
虞柠溪在北街的门口缓缓踱步，这北街今日来愈发的乱了。
也不知自己当初是怎么一番牛犊子劲闯进去的。
“小溪？”
“程姐姐！”
程芙骑着马往这边赶，她身上穿着男子的衣裳，碎发全部往上梳，后脑勺的头发高高竖起，手里还握着砍刀。
模样看起来像是屠夫。
“你怎的来了这北街，可是要寻什么，你且说来，我替你去买。”
程芙下了马，站的里虞柠溪有一小段距离。
虞柠溪还纳闷她怎得不过来讲话，只等她走进几步便知晓了缘由。
她身上竟还特意沾染上了屠夫身上的气息，乍一闻，委实难受。
虞柠溪往前走几步看着她，“程？”
“程老大。”
虞柠溪轻笑一声，乖乖的应道，“程老大，你这是去作甚？”
她大咧咧的拿着扇形砍刀往自己的假肚皮上狠狠的一敲，看的虞柠溪眉眼一跳。
“老夫这是去北街进货来的。”她悄悄走进虞柠溪几步，“这北街最新来了最利的刀片，我的飞刀正好钝了。”
随即快速的离开她，大咧咧的笑着，“虞家小娘子可要一同进去？”
程芙的功夫比自己大哥的功夫还是要高些的，虞柠溪自然是放心，何况她身后还有侍卫，应当是不打紧的。
“那便多谢程老大。”
二人结伴而行，进入北街的中心处，虞柠溪这才明白为何父兄不让自己过来了。
这儿的商铺样式极多，这儿的人却也极为的无礼。
前头一个男子看着约莫是新来的异乡人，走在前头就被边上的人狠狠的打了一拳，装进粗布麻袋里扛上肩便消失在街头。
鲜有几人瞧见的却也不吭声，想来这样的场面都是司空见惯了的。
虞柠溪抿了抿唇，跟在程芙的身后，寻了一处药店进去。
“哟，小娘子可是要卖什么药？”
“媚药。”
那掌柜的悻悻然一笑，便推搡着她去了二楼一边口里笑着说：“没有没有，不买东西别往我这站！”
程芙被那掌柜的拦在身后不让上来，就连冬月都被一并隔开。
虞柠溪只好退了退看着掌柜的，轻声开口道：“我的银子在程老大那。”
掌柜的斜视她一眼，眼神里有些鄙夷这才将程芙放了进来。
程芙佯装生气的骂了几口粗话，这便才将手搭在了虞柠溪的肩上，揪着人往上走“走，老子倒要瞧瞧你是什么货色。”
下面买药的瞧了几眼，便极快的将头转了过去。
二楼极为安静被装点的古色古香，只有一个女子同样带着面纱端坐在窗前，那窗户紧紧闭着，她却定定的向外看。
程虞二人四处打量了许久还是没瞧明白那掌柜的将人推上来是个什么意思。
莫不是想将她们变卖了？
虞柠溪看着眼前那个穿着朱红披纱的女子出神，她总觉得有些熟悉之感。
同程芙对视一眼两个人便朝着她走去。
“见过姑娘，想来掌柜的将我们推上来是想要我们来找你吧？”
那人淡淡的看了一眼虞柠溪，定了定神。
就连虞柠溪也不忍的惊了一下。
实在是，她们二人的眼睛太像了，宛若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那般。
那女子开口便是嘶哑的声音，像是许久都没说过话那般，虞柠溪心里定定的考量，或许也可能是伤了嗓子。
“买什么？秘药还是密报？”
“药，媚毒。”虞柠溪看着她的眼睛开口。
两个人的眼神很像，她涉世未深竟也敢这样大胆的看向那女人的眼神，企图望见她在算计什么。
那女人轻笑一声，极为风情的拢了拢自己的薄纱，看向虞柠溪，“小小年纪别想着打探老婆子的事，这北街不是什么安宁之地，官家小姐？”
她像是没兴趣在打探了一般，从身后掏了掏便转身问她，“银子带够了？”
“带够了。”
那女人点点头，继而又问道：“什么样式的，是没男人不行的，还是只要纾解了的就成不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