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她亲手杀了安晴
彼时,虞律正在房门外喝着小酒,轻轻背过身去,冬月便快速的从他门前溜过。
余光瞥见虞柠溪院子瓦顶上的一抹残影不由的冷哼一声,将茶杯往桌上重重一磕,“女大不留人!”
裴凌揽着人在各家屋顶上飞掠,他有意放慢脚步让怀里的人儿好好的感受。
“王爷王爷,我此前就是在这找到你的!”
途经北街,虞柠溪看见了此前的香菊阁兴奋不已,一字一句宛若就在昨日一般。
月光散落在二人的身上,关押安氏之地并不远,稍许片刻二人就到了。
虞柠溪被裴凌拦腰抱在怀里,一路受着黑衣守卫的跪拜,这儿的规矩极为森严,裴凌冷着一张脸,庄重又肃穆。
“主子,掌印也在里头,安氏已经受刑昏过去了!”一心引着路低着头万不敢乱瞧一眼。
这儿是一片废宅,外头残破不堪,周边还有装扮成流浪乞儿的守兵,往里走便是茅草稻屋,穿过浓密的石榴树林方能见到这处地牢。
虞柠溪从他身上下来,亦步亦趋的跟在他身后踱步走着。
里头泛着潮迷的腥气,各个牢房里吊满了各种刑具,上头甚至还有未洗去的血水。
忽闻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虞柠溪吓得一把拽住他的衣袖,对上他古水无波的眸子便给自己定了定心神,松开手。
“怕?”
“不是,只是倏而一声,有些惊怕。”
她的一双眼睛水润清澈,干净的与这肮脏腐烂的地道格格不入,裴凌深墨色的瞳仁紧缩半分便沉默着往前走。
只是宽大的手掌再无任何缝隙的牵着她的柔荑小手。
这深渊之地,我既盼着你不来,又盼着你来。
“裴主。”王福听着脚步声慢悠悠的转身行礼。
抬眼便看见了一身月白烟云蝴蝶裙的虞柠溪站在他的身侧,有些哑然,一黑一白倒也是般配。
他重新弯下腰福身,“虞家小姐。”
虞柠溪看见王福心里也有一瞬的惊诧,此前只当是裴凌同东厂有交集,竟没成想这掌印竟也是他的人。
她微微福身之后便不再瞧他。
王福微微抬手边上的侍卫便兜头给面前的安晴浇了一脸的辣椒水,辛辣之气在这狭小的地方肆意的漫开。
偏生周边的两人像是没知觉一般,只定定的看着眼前的安晴恨不能多想些法子折腾折腾她。
虞柠溪被这辛辣的水汽迷得睁不开,就连呼吸都变得困难,委实呛人。
裴凌伸出手在她的身上轻点两下,也不知是闭了什么穴位,那难言的刺痛感当即便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接过他手上干净的白帕沾染着他身上的石榴香捂住口鼻侧身看着被悬绑在木桩之上的安晴。
“虞柠溪,我要杀了你,杀了你,还有你、裴凌,哈哈哈哈哈哈,狗屁王爷,你们都给本小姐去死。”
安晴此刻才真正的看清虞柠溪的面容,她不丑!她竟然长得不丑!
“哈哈哈哈哈哈,虞柠溪你就是靠的这张妖祸脸勾引的怀王是吧?你是贱人,我要叫爹爹再上奏弹劾你父亲!”
“呵呵呵呵呵,我父亲死了,被杀了,是你,虞柠溪、裴凌是你们杀了我爹爹,杀了苏姐姐!”
“虞柠溪,你怎么还能活?谢水亭的水为什么没有淹死你,为什么!”
她俨然一副疯魔的模样看的有些骇人。
一心搬来了三个四方圆脚靠凳给他们坐着,裴凌牵着虞柠溪在凳椅上坐下,自己站在一边手肘端靠在她的靠背椅上。
“舌头割了,吵。”
“遵令。”
一心上前两步从黑色棉布腰带里掏出一把金色的短刃将安晴的下颌掰开迅速的割了她的舌头。
暗室里只有四角的火把燃着散发着星星点点的幽暗黄光,虞柠溪见状有些反胃。
这样的场景太血腥,她有些许不适。
裴凌察觉到她的状况深邃的眼眸紧了紧,心里说不出的落寞。
“王爷可是要杀了她?”虞柠溪没任自己端坐着。
抓着他的指尖仰头问她。
裴凌低头看她的模样,嘴角勾起有些散漫,慢条斯理的回她,“不是杀,是虐杀。”
她是想为安晴求情吗?
可惜了,他从来没有善心这玩意,不懂得放过,若是她敢求情,他一定会想更多的法子,让安晴生不如死。
“王爷可能让柠溪自己来一次?”
裴凌心情顿时明媚了不少,她不是要求情。
他缓缓点头,甚至细心的让一心下去给她换上一套全新的刑具,这些个刑具都被别人碰过了,脏!
安晴看着虞柠溪缓缓走进的步子有些慌张,面上却又强撑着仰起头颅来,然而口中的刺痛不断的提醒着她,此刻她才是阶下之囚。
“上次赏花宴,真正想推我下水的是你吧?”
虞柠溪手里握着一把软鞭,边说边往她身上狠狠的甩了一鞭。
安晴瞪着眼睛看她,因为没了舌头只能发出痛苦的呜咽声。
“你想我死?想摘我的面纱?”虞柠溪面上带着点笑,缓缓朝她靠近,鬼魅如斯。
“可惜了安小姐,我不仅没死,长得还比你美,甚至现如今活得也比你好。”她拿过一心手里的短刃就往安晴的脖颈处去,手起下落不过一瞬。
绝美瓷白的面颊上沾染了几抹红,面前的人瞪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王福有些好笑的看着虞柠溪,即便她伪装的再好,可她拿着短刃的手掌小幅度的颤着,瞒不过在座的武功高强之人。
么,呼吸也极为不规律呢!
裴凌闭了闭眼,看着她的背影抿了抿唇将人带了出去留一心和王福收拾残局。
裴凌一路上都没讲话,他将人放在床上,替她卸了棉袜便端坐在圆桌旁。
“为什么杀了她?”
“她该死。”
虞柠溪缩着身子窝在蚕丝软被里,眨巴着眼睛看他。
裴凌手里转着一个花青色的茶杯,沉默不语只悠悠的喝了一口杯里的茶水,便觉得寡淡无味。
起身推开些窗柩任晚风轻抚面颊,窗台的茉莉多了一盆,是他之前住的房里养着的,粗糙的指腹随意拨弄了几下盛开的花瓣。
指尖留香。
虞柠溪看着他的动作,抿了抿唇。
“王爷,这是柠溪的债,要杀也是我亲自来杀的。”
她的借口太过拙劣,裴凌笑了笑不语。
虞柠溪紧接着开口,有些无奈,“我不想你徒增杀孽。”
徒增?
他身上早就背着数不清的杀孽了,未来也就只会增加更多。
她都见不得吗?
也是,她那样纯净,而他,坠入阎罗的深渊之地,她是该见不得的。
像是明晰他的想法一般,虞柠溪总觉得他的身影落寞万分,宛若风一吹便能立即消失在眼前。
来不及多想,便光着脚下床从背后拥着他。
“裴凌,这是我第一次杀人,我拿刀的时候怕死了,可是我一想到,我是同你一样的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她声音清甜又软糯,像是温煦的暖风,吹散一室的阴霾。
“我不想你一个人背着杀孽,要背也是我陪你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