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108 将身体分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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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若在自己的卧室中睁开了眼。
黑暗中, 桑若的脸上戴上了面具一样的微笑，仿佛恶鬼一般。
虽然桑若对少年记忆中的这些人，无论是喜欢过的还是讨厌过的, 都再也升不起过去那样的感情, 但曾经痛恨的人发出的惨叫，果然无论何时都如此让人愉悦。
睡了一觉的桑若, 已经没有了离开学校时那久病般的苍白和僵硬, 他的皮肤柔软了下来, 面色变得红润，仿佛在方才的一场睡梦中吸食了什么大补之物，略露餍足之态。
虽然身上某些部位还有些淤青，尤其是右手腕和小腿等处, 是写试题和上课久坐血液不流通导致的，不过也不像白天时那如同尸斑的可怖模样。
桑若此时的状态，与吕文锋三人被梦魇反复折磨到几乎精疲力尽的模样，完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作为一个噩梦系的黑灵巫师，恐惧桑若的人，都会在梦中梦到他。
他们的恐惧会化为他的力量。
地球的魔力因子非常稀少，也幸好桑若的能力特殊，还可以通过这种方式来补充能量。
桑若略微算了一下，如果说他每天维持身体所需要的能量是5单位，那榨干混混三人组整一夜的恐惧后, 大概可从每人身上收获2-3单位不等的能量, 也就是6-9单位, 他维护身体日常需要消耗5单位，完全可以在这个基础上每天结余1-4单位的能量。
如果能量积攒多了话，他就可以多做一些事了, 不用像现在这么束手束脚。
比如20单位的能量能让桑若施展一些低级的诅咒、熬制一些辅助的魔药，50单位大概能施展学徒级的变形术和一些低端炼金术？
至于其他精神暗示类的、拉人入梦类的技能，是几乎不用桑若消耗能量的，这对他来说几乎是本能一样的能力，和吃饭喝水类似。
只是如果对方的大脑抵抗力很强的话，需要动用更强的力量破防，这些溢出的精神力就会对他的身体造成伤害，会使修复身体所需的能量相应增加，至于增加多少还得视情况而定。
桑若计算着怎么靠积攒的能量来改善自己目前的状态。
桑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突然从巫师世界回到地球。
辗转轮回了三个世界后，桑若已经脱离了想家的年龄，突然回到两世之前，其实也没有多开心，曾经喜欢过的痛恨过的，哪怕害死了自己的人，都已经无法激起桑若多少情绪，就像是没多少人会特意找出曾咬过自己的蚂蚁将它们按死一样，那太无聊了。
不过既然回来了，桑若还是决定要好好过一过普通人的生活，弥补一些曾经的遗憾和梦想。
首先，要改善一下家庭生活。
年收入不到七万的家庭，还在还贷的房子，每月还完银行贷款一家三口就比较紧巴巴的日常，还有喜欢喝酒吹牛一心想做生意发财的父亲。
50单位能量可以使用的炼金术，大概一次能炼化出100-200克的金子，根据现在的金价，也就是4-8万，多炼几次就能攒够资金把贷款还了，之后可以顺便给父亲桑进圆个梦。
虽然看桑进那灰气压顶只会做梦不知道学习的样子，估计只有破财的运没有发财的运。
其次，考上个好大学。
当年桑若学习成绩本来还行，只是在遭遇校园暴力后，成绩一落千丈，虽然在成绩没出来前他就坠楼死了，不知道最后考成什么样，但也许连本科线都过不了，不知道会不会让热爱各种补脑类保健品，一心想让儿子考个好大学的母亲田丽非常失望。
20单位能量，加上一些辅助材料，大概够他制造出一个能够临时储存地球初高中学科知识的备用脑来，虽然桑若现在因为精神力过于拥挤，脑子已经挤不进什么知识，但是有了备用脑，就相当于给他加塞一个移动硬盘，应付高考。
完成这些先期目标后，他可以在这里过完百年，送走父母，陪伴好友，过一下他曾经梦想过的平常人生活，再想办法回巫师世界。
一边安排着计划，桑若一边继续翻找着记忆中的遗憾。
8岁时想要而没有得到的游戏机，12岁时喜欢过的土豪同学吹嘘的一个三千多名牌球鞋，妈妈生日时多看过两眼的黄金镯子……
不是看到这些记忆，桑若都有些想不起来自己以前是个这么正常又普通的年轻男孩了。
别人喜欢的东西他都喜欢过，游戏的排名，酷帅的衣帽鞋子，豪华的跑车，也和每个普通高三生一样梦想过要上名校，赚很多钱住大别墅，有体面的事业，让家人骄傲外人羡慕，然后再取一个喜欢的妻子。
桑若看着这些曾经的爱好，心中渐渐找回了一丝淡淡的感觉。
不过当思绪放到取个喜欢的妻子这个目标时，桑若忽然无意识地轻笑了一下，好像这个想法光是想想，就会让谁很生气一样。
笑过之后桑若凝眉，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之处。
他的记忆里……是不是少了一个人？
关于地球的记忆储存在肉身的大脑中清清楚楚，但是关于巫师世界的记忆里却出现了很多的空白和漏洞，桑若并不能太过仔细地翻越关于巫师世界的记忆，那里头包含了太多含有魔法力量的记忆，翻阅太多会让他的身体崩溃。
桑若摇摇头，觉得这小小的失忆可能是如今他的精神体过度挤压导致的后遗症，只要解决了身体脆弱的问题，应该就能想起来。
哒。
就在桑若整理自己的记忆时，被桑若标记沉沦在噩梦轮回中的三个工具人，忽然有一个断开了链接。
桑若微愣，发现那人确实不再给他提供能量，甚至自己也不能在梦境的世界甚至记忆连接中看到他了。
刚刚够养家糊口的绵羊，一下子只剩两个。
桑若的脸色变得严肃。
其实以桑若的灵魂强度和黑灵巫师那几乎不灭的精神体特质，他大可以抛弃现在这具濒临崩溃的脆弱肉身，直接去外太空吸取星空中的辐射能和物质元素，塑造一个适合自己的肉身。
只是每当有这个想法，桑若就能敏锐地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第六感告诉他，这样做会给他带无法预料的危机。
巫师的感觉从来都不是毫无缘由的，虽然桑若暂时还没想到印象中的地球有什么能伤害自己，但还是准备先稳下来，低调恢复实力。
可是低调恢复实力的前提是供给能量的工具人足够，三个工具人已经是低保赤贫户了，再少一个就成了流浪汉阶级。
桑若立刻感应那个标记，查探其消散前留下的痕迹。
标记消失只有两种可能，一是被标记的猎物死了，二是有人动手抹消了，不然哪怕是对方突然忘记了他，也无法逃出桑若的手掌心。
很快，桑若确认了自己标记并没有被谁动过。
那个失去联系的猎物应该是死了，死时他甚至还没从噩梦中醒来，倒像是在噩梦中被吓死的，这让桑若有些奇怪。
根据人类大脑的自我保护能力，人类是很难被自己的梦境吓死的，如果桑若动点手脚混淆他们大脑的自我分辨能力，让其分辨不清现实和梦境，梦中杀人倒也不难，不过桑若并没有这样做，甚至还控制了这些人梦到他后会爆发的恐惧上限。
毕竟桑若是一个可持续发展做得很好的噩梦领主，一个温和向善不爱杀人哪怕恶人也会给他们长时间忏悔机会的噩梦领主。
桑若翻查这三人的梦境，很快发现了奇怪的东西。
“章鱼……？”
这些人的噩梦中，除了最早梦到了他外，其他的梦中梦，竟然多半是在和一些章鱼脚折腾，或者被他和章鱼一起折腾，三个人都是。
害怕章鱼，害怕到被吓死？
桑若觉得自己可能离开太久有些不了解地球人了，章鱼不是一种大众喜好的海鲜食物吗？
桑若沉思着猎物梦境中的异象，没有忽视心中升起得一丝古怪预感。
“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盯上了……”
“咔擦”
深夜的一隅，一间昏暗无光的屋子里。
一张写着夏彪名字的普通白纸，被人用剪刀剪成了两半，剪刀是横着剪的，似乎是将夏彪两字断了头一般。
而此时，拿着剪刀的人又将另一张写了名字的纸拿了起来。
这张纸上写的人名，是桑若俩字。
“咔擦，咔……擦”
剪刀剪进写着桑若名字的白纸中，声音显得有些迟钝，越靠近桑若俩字，移动就越缓慢。
这把剪刀很奇怪，上面生满了铁锈，看起来破破烂烂像是坏掉的一样，但是刚刚剪夏彪名字时如同断头铡般锋利无比，不知道为何现在却突然恢复了它应该有的样子。
拿着剪刀的人用了不少力气，仿佛剪得不是一张纸，而是一块铁片，剪刀缓慢而迟钝地靠近纸张中心有字的部分，到了这里，似乎已经达到极限，剪刀不能再寸进一步。
这人并不死心，好像一定要将写着桑若名字的纸剪碎，使劲松握了几下剪刀后，猛地一用力，跨擦——剪刀斜戳进血肉里，鲜血飞溅，拿纸的手三根手指被划破，伤口深得几乎可以见到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