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我信希望
两人莞尔,几乎是同时拿起自己的酒壶,给对方满上了酒盏。
“我拿的酒,还要我倒酒,一如既往的混蛋。”月千岁轻笑。
“拿两壶酒塞牙缝都不够,还非要我喝,不让你倒酒,让谁倒酒?”孔一终这会儿无赖的很。
“要不是你要来这个破地方,我能只拿两壶酒吗?”月千岁冷哼一声。
两人这互相埋怨的模样,倒是像极了少年朋友之间的相处。
不论是人族天子狐千等人,也不论是陆子安这华夏【天子】,怕是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两方势力的最强之人,竟然会是这般要好的关系。
之前陆子安就曾经问过文无名,孔一终到底是不是人族。
因为孔一终太不一样了。
皇帝的绝顶躯体,刀枪不入,力碎山岳。
【守护者】的恐怖权能,既掌握传送的能力,又可以调用任何呓语。
以及之前和文无名一战时,那人类从未拥有过的手段。
无不加深了陆子安对孔一终身份的疑惑。
而文无名的答案是肯定的。
文无名虽然不敢透露太多,但还是向陆子安说明,孔一终乃是纯正的人族,与人类没有一点关系。
而且孔一终,即使是在那求仙者遍地的大陆之上,在那无尽的岁月长河之中,也有着属于自己的时代。
但谈及为何孔一终选择站在地球这方与人族对抗,文无名却也不知。
孔一终倒是也不介意月千岁怎么说,两人相处多年,孔一终最是清楚这家伙的性子和自己相处时想到什么说什么,没有一点遮掩或是其他意思。
孔一终轻笑着道:“你先说说你这副身体怎么回事?夺舍了哪家孩子?还有你的身份,[阳燚]怎么又在你手中?”
“我没事夺舍别人干嘛?”月千岁翻了个白眼,饮了一口酒,这才继续道,“这身体就是我的,上一辈子挑战阳帝落了个身死的下场,寻得了一点机缘,以神魂姿态独自在幽暗之地修炼万年,之后进九幽寻来了投胎之机,又回到了月家。”
“自家的酒也不说多拿几壶。”孔一终却不关心月千岁挑战阳帝或是万年魂修,亦或者是独步九幽其中蕴含多少艰险,只是听到最后一句月家两个字,便不由得轻笑道。
月家,自然就是月千岁如今的家族,也是孔一终与月千岁相见之时月千岁的家族,乃是洛阳的酿酒世家。
此处之洛阳,并非华夏境内洛阳,而是另一个世界的洛阳。
月家则以酒闻名。
在历史上,月家只出现过两位闻名四海的强者。
一位酒剑神,不知路数的剑法镇压寰宇。
一位月寒心,杀人之剑从未落空。
月寒心,就是月千岁的前身。
月千岁瞥了孔一终一眼。
真打起来打不过他,算了。
“想喝酒,跟我回去,我把我月家的酒窖给你。”月千岁的酒盏同孔一终的酒盏撞在一起,月千岁一口饮下。
“不走。”孔一终话音刚落,月千岁手中的酒盏便重重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成了满地碎片。
孔一终微微抬眸,沉默不语。
“不走…不走…多少年了,这个世界的上亿年,咱们世界的十万年,你还是不肯离开这个破地方。”
“孔一终,你真当做到如此地步?!”
“我怎么以前不见你心软过?”
“你我当年一刀一剑,究竟杀了多少人,那时候怎么不见你心软?这个世界曾经的三个文明,都被我们毁尽,怎么不见你心软?”
孔一终依旧沉默不语。
月千岁深深吸了一口气,雪山冰冷的空气能够保证他此刻头脑的清醒。
“对不住,每次听到这两个字,还是来气。”月千岁轻笑。
孔一终的酒盏也重重摔在地上,反手提起酒壶:“不想用盏,就直接用壶喝。”
“也好。”月千岁提起酒壶,与孔一终手中的酒壶重重碰在一起,两人仰头饮酒。
论喝酒这方面,孔一终明显逊于月千岁。
孔一终将手中酒壶放下,月千岁已然同酒壶一同扔掉。
酒壶碎裂,没有一丝剩余的酒。
月千岁转身又提起一壶酒。
“居然还学会藏私了?”孔一终轻笑道。
“那是自然,”月千岁拍了拍自己手上戴着的戒指,“里面还有好多呢。”
“那打算给我留多少?”孔一终再次与月千岁酒壶相碰。
“回答我一个问题,全送给你。”
“你说。”
“我们最坏的结局是什么样子?”
“……”
孔一终没有说话,月千岁却已经不在乎了。
月千岁望向孔一终,轻笑着摇了摇头,将手中戒指摘下,放在桌上。
“我可没回答你这个问题。”孔一终轻声道。
月千岁摆了摆手:“这个问题就算结束了吧,我问你一个问题,狐千你打算什么时候杀?”
“已经在杀了。”孔一终闻言,没怎么犹豫便回答道。
“好,最好是杀了他,既然他对嫂子动了手,就不必留情。他是属于这个时代真正的天骄,要不是特殊时期,数不清的人在盯着我的举动,我就算用尽手段也要杀了他。”月千岁长笑一声,仰头痛饮下整壶酒。
孔一终与其隔空相碰,也仰头将壶中美酒饮尽。
两人再次沉默,静静望着这蓝天白山。
“时间快到了,我该走了,大通两界通道之时,我必须在场。”月千岁轻声道。
孔一终也同样起身,轻轻拍了拍衣服。
“不送了。”
“嗯,走了。”月千岁凌空而起,逐渐远去。
“对了,”月千岁忽然停下身子,回头看向孔一终,“我和你此生唯一有别的理念,便是你信神而我不信。”
“我也同样还是那句话,大火,不值得信任。你身上的神行越发重了,倘若你真成神,我杀你。”
月千岁说罢,转身离开。
孔一终静静伫立,静默不语。
直到远方的空间传来阵阵波动,孔一终才轻声道:
“我信的从来不是神,我只信希望,有希望,便该抓住。”
与此同时,一道白衣倩影默默出现在孔一终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