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折翼
“没有任何关于‘天下之眼’的记载。”iven皱眉，红皮书没有显示他想要的内容，“呵，我真是傻，连造物主和创世神都无法通晓的存在，红皮书自然不会给出答案。”
“你那并不是普通的书吧。”愤怒问。
“书？”一提到这个字眼，iven就条件反射般地将书盖上，收入袖中，只要是对他的书有一点“兴趣”的人，他就会急忙将其收起，他可不允许任何人会来夺走这本书，“它就是普通的书，只是一本史书。”
“呵，我知道，它对你的意义一定不简单吧，那我不问便是了。”愤怒匐在地上，眼皮的上方却有一只伸来的手，那是村民经常藏在袖中的手，“怎么？”
“我真是想不到七罪猪人之间的联结。愤怒，哦不，应该叫你peter。”iven说罢，愤怒便抓住iven的手，脱身于沙砾之中。
愤怒也同样佩服iven的智慧，但不知道为何一个村民会具有如此高超的智慧——利用“我”的特点来吸引我落入他的陷阱。我能察觉到，他不同的瞳色能切换不同的性格，在他体内，一定寄托着两个灵魂。
“……就算你帮了我，我也不会放弃去杀了那个人类的。”
“那我们就看看谁先到那！”说罢，猪人和村民便拔开腿，朝着大门的方向冲刺。
这座人造的下界古堡有着全下界最大的门，这门的材质是由下界砖建成的，通常这大门都有数十个士兵把守，只要国王一声令下，数十个士兵就会把这扇重如千金的大门齐力打开。
而就在刚刚，如孩童般身材的傲慢仅凭一己之力就把这扇下界砖门一脚踹开！可见这位傲慢国王的恐怖实力！
酣战几刻，steve明显有些招架不住。
毕竟在力量上，傲慢是远超steve的，而猪人之间所谓的“信息素”也为这场战斗增加了难度。
手持剑刃也不能够触碰到猪人分毫，只要察觉到有可能伤及这个家伙，就会停下手中的动作，而这也被对方钻了空子——
“有破绽！”傲慢刚从弯身躲下一剑的动作中恢复身形，而刻意将剑回收的steve也把侧肋暴露无遗，傲慢一掌飞过，steve也随着这一掌扫来的疾风应声腾空而起，在铺上红毯的地面滚上好几圈。
傲慢背过手，此时的小鬼猪人在steve的眼里却形成一道巨大的暗影，那脸上的得意拍灭了他所有作为人类的神气。
“可恶。”蓝色衣服的少年发现自己的嘴角已经被震出血：这么莽下去也不是办法，必须通过环境取巧，眼前也不过只是区区的怪物。
他想起自己曾在主世界猎杀的各种怪物，不堪一击的僵尸，脆弱的骷髅以及他根本不放在眼里的蜘蛛，眼前的，也不过是一个怪物。
怪物怎么可能战胜人类呢？
“怎么样？你要不要承认人类并非是不可一世的？嗯？”傲慢笑着，步伐迈开，又把那人类撂倒。
汗珠从额头落下，他发现自己的生命值已经不多了，饱食度也下降了不少，望向四周，iven也不知去了哪里。
傲慢这实力，让他想起出发前遇到的怪物骑士团，那金色盔甲的僵尸的实力也不容小觑，当时能够打败dillan是因为建筑低矮，能够通过环境取巧，而此时大门入处的通道都是高耸的石壁，根本无从下手。
这就是一道狭窄的“竞技场”！
“不过……”steve突然警觉，视线聚焦到傲慢身后的门闩。
steve将剑背在身后，做出一个冲刺预备的姿势——“还要来吗？因为被怪物打败而感到不甘心嘛？要知道你在承受一击可就要死了哦，把你的尸体献给尊上，我想他也不会怪罪吧。”
——冲刺的人类突然一个铲腿，傲慢反应迅速，将身一跃，在空中打了一个旋，落地之时，那人类却不见了踪影。
傲慢心中一慌，这人类明明从自己身下划过，却就在片刻之间消失踪影，而身后就是大门，难道……
要不是眼角的余光感受到了钻石剑的闪耀，steve那从天而降的一劈就要让他猪头落地了！
这个家伙！
竟然利用了门闩！
借着铲腿的攻势给我一个出其不意。“不愧是智慧之灵，佩服！”傲慢抱拳，“不过，没有打中又有什么用呢！”
话音刚落，那拳如闪电般挥来，steve不能承受下这一击了，而傲慢出拳快速，光凭反应根本躲不开，用剑格挡又一定会让傲慢受伤…就在拳头即将触碰剑锋的刹那，一支箭梭地一声疾驰而过。
这下虽说挡开了傲慢的攻击，但也让傲慢的手指划开一道血线。
“信息素”已经传开了。
如果按照设定，不出意外主厅的那票猪人就会冲来，用他们的剑群把steve和iven捅成蜂窝。
但是随着箭矢而来的，不仅仅是血线，还有iven和peter。
只见两人脸上惊慌地跑来，正喘着气的时间，傲慢怒道：“peter，难道你要背叛我？你不怕和这个人类一样，被全下界的僵尸猪人仇视？”
“不…不！reed！刚才守卫中庭的猪人来报，”平时沉稳如石的愤怒此时神色慌张，额头甚至冒着上百年未出过的冷汗！“gre……green死了！”
“什么！？”傲慢惊异：怎么会？现在这个世界，除了眼前的两个来客和尊上以外，还会有谁？“green怎么会死？造物主只留下一个人类！不可能还会有人杀他！为什么他死了却没有信息素？！”
“……没有信息素传出来，很可能是因为，懒惰他被一击致命。”iven抱着红皮书淡淡地说。
傲慢惊恐地跪倒在地，仿佛是遭受了五雷轰顶！
他无法测算，这个杀死懒惰的凶手，他的实力是多么的强悍！
“你们快上去看看！”iven在惊恐的两位猪人国王中间，提了一个建议，“……怎么样？”
“一击致命是怎么回事？”steve问道，他并知道iven和愤怒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个奇怪的村民，明明处心积虑把愤怒压在沙砾之下，此时又同时出现在眼前，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iven！”他拉住村民的袖子，在那长袍间，隐隐露出那别在腰间的药水。
“啊，因为我并不想你在下界惹出什么事端，steve。
我只是希望你能快点跟我一起离开这里。”iven说，“我说过，僵尸猪人已经将‘文明’时的群体意识转化为信息素，只要其中一个收到攻击，所有的猪人都会仇视你，但是还有一个方法能快速击杀一个猪人，那就是一击致命！
这能让猪人体内的信息素瞬间死亡。”
“那……”steve想要再问，却被iven急急拉住，往主厅方向奔去。
不过想想，依傲慢，哪怕是愤怒的实力，他根本无力与他们周旋过久，更不用说一击必杀了。
已经跑到主厅的两人，驻足远望着逐渐登高的两位国王，随着国王身影的消失，iven又把视线转向主厅处的彩绘玫瑰窗，“steve，现在燃眉之急就是逃跑，我不知道到底是处于你心中的愤怒还是作为人类种族的傲慢，让你想要这样耗下去，造物主建立的七罪不是没有道理的！”
“呃，好！iven，我听你的，逃！那我们该怎么逃！”
空荡荡的主厅，只有玫瑰窗上的神灵和雕塑上的人皇为伴。
想起来刚刚进入古堡时，古堡是大门大开的，而此时，因为傲慢的到来，古堡的正大门已经被锁死，而其他门，大概都有守卫把守。而主厅的那队猪人队伍随着国王前往中庭，此时只有从主厅寻找逃跑路线才能保全。
“往这！”iven指着那巨大的玫瑰窗，绚丽的彩绘窗户将窗外的火光照进两人的双眼，要知道，依照门外所见的那地势，这窗户破开之后，面对的怕是一道通往火海的悬崖。
“你疯了，那可没有路。”
“我想过，在进来的时候我看到主厅以下的崖壁上也悬挂着一排建筑，我想那个位置应该是守卫休息的宿舍，它比主厅要凸起一段距离，虽然有一定高度，不过我想就算我们跌落，也不至于直接葬身岩浆海。”
“那……我……”
“steve，都走到现在了，你难道还不相信我？”
“那你告诉我，你为什么把愤怒从沙砾之中扶起来了？”
“天时地利人和！不知道是什么人就在此时把懒惰杀了，我刚好能利用懒惰之死，支走另外两人。”
iven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丝毫没有犹豫，这让steve霎时哑口无言，自己刚刚还被称为“智慧之灵”，这会儿又在iven的言语下显得智商低下。
不得不承认，iven的智慧比起人类要更强。
“啪！”破开的玫瑰窗，使得神灵的圣剑断去剑锋，羽翼撕破了绒羽。破开窗户的那一刻，如针棘般扑面而来的热流，灼烧着两人的脸，但是能够承受时，就顾不上汗水如雨淋下。
临走前的最后一眼，steve选择再看了一眼国王的雕塑。
他似乎明白那是谁了。
“那就是你，对吗？”iven轻轻地问。
steve没有说话，转头埋进了窗外的猩红之中。
那悬崖的下端，果然是一排红棕色的建筑，那建筑因为在人双眼死角的位置，便忽略了美观，建的平平无奇，不如前方纵横交错的塔楼和桥梁那般瑰丽壮阔。
然而，放眼望去，交错的塔楼之下是那滚烫的岩浆！
“走吧，我们只要小心翼翼地，攀附着墙壁走，就能逃离此处。”
“但是，你看看那是什么！？”
在遮挡视线的塔楼桥梁之间，那岩浆处隐隐约约飘荡着一直巨大的白色幽魂，那是下界的喷火龙，火海中的水母——恶魂！
……
中庭，迎来了短暂的静谧。
红毯上成堆的尸体，分不清哪些是血液哪些是染色羊毛，就在这王座的正下方，一具身着国王铠甲的猪人尸体以扭曲的姿势躺在血泊之中。
两人的惊异不仅仅在于懒惰的死去，还有凶手恐怖的实力——能够秒杀这么多的猪人守卫的同时，还能秒杀green，这个人的实力绝对不亚于当初的人皇！
而“重生”，就要开始了。
一些死去的僵尸猪人的身体开始消逝，化作中庭中的仙尘，伴随着他们的灵魂回到他们最初的归宿——“重生”会让这个生物回到它第一次出现在这个世界的地方，人类把它称为“重生点”。
趁着懒惰还没有消逝，傲慢一把将他抱进怀里，然后，这个刚刚还威风凛凛的小鬼僵尸猪人又哭得像个弱不禁风的孩子，“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那尸堆已经消失殆尽，green的身体也开始从腿部慢慢化为星点。
尸堆中，一位受伤的僵尸猪人支撑着剑刃颤抖地站起身来，这个猪人仪式性的将金剑插进地面，通过嘴中发出的嘀咕，用猪人的语言向两位国王汇报情况。
“什么？你说是那个村民在我与人类谈话间隙暗中设置了红石机关，暗杀了green！？可恶！”peter难以置信，因为刚刚他还跟iven似乎达成了共识，现在却得知杀死green的凶手就是iven，果然，猪人和这两个文明种族的恩怨永远不会了结！
此时的reed停下了抽泣，但他还是眼望着懒惰逐渐消失的身体，慢慢地，懒惰的头也化为白色的星点飘散在空中。
似乎是因为green死有余辜，reed能看见他的灵魂在半空中呻吟。
而peter已经追回主厅，而此时的主厅除了破碎的玫瑰窗和迎面而来的热流，再没有生命的踪迹。“让他们逃了！卫兵，你还知道些什么？都告诉我。”
“不用了。”通往中庭的阶梯处，那小鬼孤傲地站在上面，眼眶中的泪花还在打转。
随即这小鬼便一跃而下，三下五除二便把这个受伤的卫兵取下了头颅。
“你做什么，他还能告诉我们很多事情！？”
“笨蛋！？”reed骂道，“你傻了？任何生物伤害了我们其中的一员就会散发信息素的。你看…”说着指着地面那个消逝的卫兵——
化为白烟的卫兵却在地面上留下一只红色的布偶，“能用出名为‘傀儡’的手段，恐怕是那个藏在黑暗里的红眼！而且就凭那个人类勇猛直冲的性格，我觉得他也不会耍出什么阴险的手段……你还记得那个突然出现在主厅的男童吗？”
“那个人类男孩？”愤怒恍然大悟，“难道红眼利用傀儡能力，制造男童来激化我与人皇之间的矛盾，让他有了杀死green的机会？”
“恐怕就是如此……”傲慢说，“peter，既然他会杀死我们中的一位，就会杀死我们七罪全员，我不知道他的目的为何，但！
我们要对此有所准备了。”
“green……”
“事已至此，我们也没有时间惋惜了。
虽然green是我们的好兄弟，不过他也是尊上最直接的联系人……他就是尊上的眼睛。
peter，你还没有见过尊上，天下之眼之中，代表‘亵渎’的紫眼lucifer，能够进入green的视界，监督着我们的一切。
我们三个，当时也因为暗中缔结这位强大的家伙，而与mudd分裂。”reed说道，“peter，现在紫眼的‘眼睛’死了，他大概已经知道了我们的任务失败了，而我们的退路……”
傲慢低下头，沉默。
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