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熟人买家
到了下午，羽田迟生很轻松的就接到了客人。
武藏之介从车上下来走进古董店，他先是观察了一下周围的环境，然后将目光聚焦在穿着一丝不苟的羽田迟生身上。
“你是悠二的孙子吧，我是武藏之介，你爷爷的朋友。我还记得当年他还向我提起过你，说他的孙子是个非常让人头疼的小孩。”
羽田迟生微微一笑，俯身行礼。
“原来是武爷爷，真是有失远迎。可惜迟生父母早去，也甚少听到过与祖父母有关的事情。”
“是啊，那真是太遥远了。”
武藏之介叹了口气，眼中似乎有点点泪光。
“那是战乱的时代啊。”
“时间总是向前的，武爷爷今日前来，是想替哪位老友寻贺礼吗？”
羽田迟生招呼安室透上茶。
“我是长门集团的老管家了，这次老爷过生日，期待着能送他一些礼物吧。”
武藏之介慈爱的看着面前乖巧懂事，谈吐文雅的青年才俊，仿佛又看到了当年的羽田悠二。
“你和你爷爷说的一点都不像啊，昨天我打电话过来时还以为是店里的工作人员呢。”
“虽有三岁看老之说，但世事无常，谁又能料到会发生什么呢？”
武藏之介若有所思的盯着羽田迟生眼睛上的绷带，眼里渐渐带了些同情。
一定是原本放浪不羁的小孩遭受了来自家里接二连三的打击，再加上一些身心创伤，把性子改了吧？
安室透布完茶后就站在一边，不为所动的观察来人，在看到老先生的眼神后险些没绷住骂出脏话。
这个老先生到底在脑补些什么？他爷爷的评价绝对是没错的！这是恶魔！货真价实的恶魔！
“本来我是打算让你带我转转店里的，看样子你的眼睛也不太好，这样吧，寻个店员帮我做介绍如何？”
羽田迟生笑着点头。
他先是把头转向了安室透所在的方向盯了一会儿，就在安室透以为他要让自己上时，羽田迟生开口了。
“鹤田先生，劳烦带着武爷爷在店里逛一逛，推荐些适合的文玩。”
鹤田彻应了声好。
安室透松了口气。
要他应付一些没见识的暴发户可以，要招待有目标的客户也行，但是如果对上这种大家族的管家，安室透觉得自己露馅的可能性很大。
毕竟他当时只是连着半个月抱着书狂啃，背理论知识，求的是面试过关。
现在古董店里的日子太悠闲，他早就把那些知识忘得差不多了。
羽田迟生坐在太师椅上喝茶，一副甩手掌柜的懒散模样。
残生今天没在店里，他拜托偶尔来店里聊天的邻居把它拉出去溜溜，免得坏了生意。
不管客人和“他”长辈的关系有多亲，有多铁，都与现在的羽田迟生关系不大。
他不觉得自己能调动全部的人脉，也不觉得人家会因为他是羽田悠二的孙子而白给好处。
不久之后，鹤田彻带着武藏之介回来，说对方看上了一幅画。
羽田迟生险些没维持住笑脸。
“不知武爷爷看上了哪一幅？”
“葛饰北斋的浮世画《骏州江尻》，我想老爷也会喜欢的。”
羽田迟生那虚伪且标准的笑容又重新回到了脸上。
“看样子长门会长也是一位很有乡土情结，乐观闲适，富有童真的人。”
“哈哈，悠二的孙子果然有几分水准！这幅画能不能先暂存到这里，等生日当天，我希望迟生你也能来参加。”
“可以吗？”
羽田迟生笑着问。
“我时常在老爷面前提起你的祖父，他也对你有了几分好奇，我想你应该会和老爷聊的很愉快。”
武藏之介拿出支票簿。
“多少钱呢？”
来了来了，压轴好戏来了。
《我是你xx的xx，好久不见xx啦，真是怀念过去的日子——这个多少钱？》
做这种买卖，最怕的就是老友，无论是自己的还是朋友的还是亲戚的。
因为对方不识价啊！
再厉害的人也不可能术业有专攻，很多人往往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小小的东西能卖到天价。
你和他讲就是这个价格，他说我是xx的朋友/亲戚，你一定不会坑我吧，打个折怎么样？
这东西打折可不好打。
做古董玩的也是人情买卖，且不说对方只问价钱，让你自己看着人情说话。
就是下一次有人闻讯前来，付钱时说你给xx打折为什么不给我打折……这种事怎么办？
“价格都在那里，我让鹤田先生给您抹个零头如何？虽说降不了多少钱，但我想，若武爷爷同祖父是好友，也一定知道开这种古董店的难处。”
羽田迟生苦涩的笑着，仿佛他单薄的身上背了几千斤的重担。
“倒是。”
武藏之介表示理解。
付完钱送走人，羽田迟生立刻换了个坐姿，困倦的靠在椅背上。
“接待这种大家族还真是累。”
他叹了口气。
“某才多大？居然就要受这种痛苦，太让人难过了。”
安室透：……
我看你游刃有余，接受良好啊！
“某累了，上楼歇一会。另外，后天劳烦安室先生看店。”
他打了个哈欠，扶着木栏杆上楼。
“鹤田先生，您辛苦一下，帮忙挑件合适的礼物吧，总不好两手空空去人家生日宴不是？”
“好的少爷。”
羽田迟生走进房间，把绷带扯下来，坐到桌子边拿起那本复印的魔术笔记继续看。
等把剩下最后一些看完，他就去实践试试。
希望不是试试就逝世系列。
“要买一些易容道具，假发，假胡子，质量还要过得去，还得偷偷买，那只能上暗网，上面的东西可贵了……啊，其实某也没说谎。开古董店确实挺难的，虽然钱不是花在买古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