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江平益
许芯言目光微闪，却是笑盈盈的伸手将大姐抱住，蹭在她肩头小声问：“大姐姐，你可休要骗我啦，我是你妹妹，什么都懂呢。”
“你这妮子……”大姐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推开她，这才解释起来，“他叫江平益，是临河书院的学子。”
“噢？可参加了秋闱？”
大姐摇摇头：“还不曾，他说现在应试，中不了亚元，夫子让他三年后再应试。”
乡试第一名叫解元，二到十名是亚元，其他的就是普通举子。这位江平益是打算再苦读三年，争取直接高中亚元，便能有些名头。
可见是个有成算的。
当然，许芯言直觉就是排斥，这什么人啊，大姐翻了年也才十五好吗？这是犯罪！但想想这时候的人都这样，十五岁及笄就已经是成年人，村里那些地方，十三四岁嫁人的，比比皆是。
她忍了忍，虽然第一印象不好，但不能因为自己的主观意识去影响其他人。更何况，自由恋爱也比盲婚哑嫁要好些。
当然，该调查的，一样也不能少。
许芯言笑道：“大姐姐，你是怎么跟他认识的啊？”
“之前你跟小亮去玉屏山玩走失那次，我去寻你的时候太过匆忙，路上不小心滑倒，险些摔了，恰好他在一旁，扶了一把……”
原来是这样。
不等许芯言问，大姐老老实实把他们的相处，都说出来了：“本来没有往来，但是月前集市上又遇着了，寒暄了几句，知道彼此的情况，这便来往了两回。他家住在城内，我们便约在这里碰面，五日……见一回。”
“爹娘可知道？”
大姐连连摇头：“不知道，他听说我是小观园的东家小姐，便有些不好意思，说是想考出成绩之后，再……”
三年后再考，到时候大姐已经十七八了，再提亲倒也合适。只是江平益弱冠之年，一般普通人家这么大的儿郎，都已经定下亲事，早些的成亲了都有。再等三年二十三岁，似乎有些晚。
许芯言嘟着嘴：“可是你们这样私下往来，也不妥当，姐姐还是找机会跟爹娘说一下吧。”
“嗯。”大姐自己也是这么想的，现在还早，等明年及笄了，与爸妈提一下，若是他……乐意，也可早点定下亲事，等他中了举子，再成亲。
这么想着，大姐的脸更红了，十分不好意思。
“大姐姐知道他家里情况如何吗？”许芯言又问，瞧着大姐摇头的模样，心中微叹一口气，恋爱脑要不得，但是情窦初开的女孩子，大抵都是这样。
“你今儿是送什么给他？”
“做了点点心。”大姐讷讷的说，“上次他赠我木簪，我没有接，想着不好意思，便送他点心。”
许芯言松了口气，大姐虽然是恋爱脑，但好歹懂事，知道簪子可不能随便收。同时，对江平益的印象又差了几分，哪有见面三次，就给送簪子的？
她可一点都不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不然离得上次，已经过了两个月，中途江平益怎么没寻到素食堂来？
而且，大姐虽然长得不错，但是因为年幼过得太苦，身形有些瘦削干瘪，又因习惯不怎么好，这劳作后弯腰驼背的毛病一直没扭过来，倒是很有几分土气。
许芯言垂眸想着，自己这是捕风捉影要不得，说不定人家是真的接触之后，喜欢大姐的优点呢？还是先调查一番，再做决定吧。
十一月的寒风很冷了，大姐在外面冻了这么久，嘴唇有些发紫，回家喝了热茶，才算是缓过来。
周香秀很有些心疼：“这么冷的天，你上哪儿去了？怎么冻成这样？”
大姐心虚的看了眼许芯言，才讷讷说：“没……没干嘛……”
“下次出去让人套车送去你，你妹妹都知道坐马车，这冻坏了可不好。”
“妹妹是去城里，我……离得近，不必那样麻烦。”
许芯言并没有出声，她心中琢磨，怎么去查一查那江平益的事情，才合适。丫鬟将糕点递送给她，让她给每个人送去。
她稀里糊涂，拿着玫瑰酥去了段岭那儿，递过去说：“特意去福元堂买的玫瑰酥，我记得你爱吃这个。”
段岭看了看桌上的纸包，又抬头看看许芯言：“玫瑰酥？”
“嗯，是啊。我今儿给每个人都买了，记得你喜欢玫瑰酥，特意买了两盒，你快尝尝。”许芯言坐在他面前，贴心的替他将纸包打开来。
“这是，玫瑰酥？”
许芯言垂眸一看，愣了愣，这是糯米糕，不是玫瑰酥。再去看纸包袋子上，果真写着糯米糕，她方才心里想着事情，竟然给弄错了。
“这……抱歉，是我拿错了，我去换……”
“不必了，吃什么都是一样的。”段岭拈起糯米糕吃了一块，指了指，“你也吃。”
“噢。”许芯言拿起来，又抬眸打量段岭，见他眸色平静，跟平时没什么区别，想一想道，“那个，其实之前是我态度不好，我是有些着急，才会对你说那样的话……”
“什么话？”段岭依旧平静。
“就是上次我们吵架的事情啊。”
“你说那个啊，过了那样久，我早就不记得了。”
许芯言不高兴道：“你都不记得了，可还是那副冷冰冰的样子，都两个月了，你活像我欠了你多少钱一样。”
“有吗？”这下，轮到段岭惊愕了，他摸摸自己的脸，摇头说，“抱歉，我没有太过注意。最近一直在温书，而且有些其他的事情，所以没空想其他的。”
许芯言这才发现，段岭的房间与从前完全不同，一整个书架上，摆了各式各样的书。
家里现在有钱了，段岭最大的爱好是买书写字，许大庆最喜欢爱读书的孩子，全都由着他。有时候去集市上，听说书行新来了书，便会立刻让人喊段岭过去买书。
“小岭哥，走走走，去教我练剑啦。”
许亮拿着一把木剑，兴冲冲的奔过来，见着许芯言还一愣，旋即笑嘻嘻的说，“二姐也来了？咦，吃什么点心啊，到练剑的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