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寻人
许芯言平日冷静，但与段岭争吵过，情绪不太好，加之许明也维护段岭，她更不高兴，干脆不理人，掀开车帘看外面的风景。
她的心中很明白，她生气的不是段岭和许明，而是这个她无力改变的世界。人努力往上爬，是自己的事情，为什么要与什么权贵有关联？难道这就是跪得久了的人，不知道怎么站起来吗？
可是，她不是这样的，她有本事和能力，靠自己能养活一家人，能造福更多的人，为什么要去捧着那些所谓的权贵？
而且，她走的是行商的路子，并不是仕途。该交的钱一分不少，该去商会行走的，也让许大庆和刘叔去了，还要供养别的人？
有那些银钱，倒是不如多开几家卫生所。
许芯言堵着一口气，去了小观园也气不顺。旁人只当她是个孩子不在意，虎子却知道，自己的东家，这小娃娃是最有本事的那个，立刻过来与她说话。
“东家小姐怎么得空来了？昨儿少爷和段少爷一起过来看过。放心，这儿有我盯着呢，不会出半分岔子。”
许芯言也不多说。小观园已经有了大致的样子，与长岭县千帆码头旁边的那个很是类似。只是周围有些小商铺，她买的地方只够小观园和医馆的，其他卖杂货的，就没有囊括进来。
依旧前面是饭堂，后面是客栈。
走到饭堂的四楼，许芯言在窗前站定，隔着弥河远远看着对面的富玉堂。富玉堂一共五楼，她的小观园要矮一截。
倒不是不能做五楼，只是对手艺的要求更高，维护起来更麻烦。看似只加一层楼，实则的困难，是成倍增长。许芯言设计之后，觉得并不合算，三四层够了，五层楼只是看着华丽，当个门面罢了。
虎子倒是有些感慨：“瞧着对面富玉堂比咱们高一截，我这心里就有些不乐意，若是咱们做个五层六层，压他们一头该有多好？”
“虎子哥可去过富玉堂？”许芯言转头问他。
“没有。”
“我去过。”许芯言沉声说，“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富玉堂看起来与小观园一样，但实则内里大有乾坤。而且，它的第五层是空着的，没有人上去。”
虎子对这个不理解，疑惑问：“为什么？”
许芯言笑起来，因为这时候的工艺不达标，没有钢筋混凝土，正常的房屋都不能建那么高，何况是小观园这样大规模的酒楼。
“因为会坍塌，就像我们的一层二层三层都是正常的，但是四层比楼下要小许多，富玉堂的五层楼建筑出来，是为了好看，而不是为了实用。”许芯言简单说着，“你监工这么久，应当也知道施工的难处，加之水食的取用不方便，楼层高并没什么用。”
虎子点点头：“说得不错，我从前还不理解，东家小姐你绘制图纸的时候，为什么要将四层处理成这个样子，算下来，得用的地方比楼下少了将近一半。”
“四层我是留作自己家里过来的时候，可以看看河岸光景的，并不对外。富玉堂比我们有钱，他们的楼房更加稳固，但也一样，都是观赏用的，不能整日人来人往。”
虎子看了半晌，才赞同的说道：“不错，若真是那么厉害，怎么客栈也只是两层楼，后面的小院也都是单层的？可见与咱们也差不多。”
留在素食堂的段岭，待在屋子里许久，才跟许大庆说了声，说是有事要出去。他走后没多久，医馆来了个几个人。
领头的这人不像是官府的人，但腰间配着刀，看样子是哪家的护院。医馆的主事，立刻去找许大庆，只是今日，长岭县的织造厂的主事过来，找许大庆与周香秀商量今冬毛织品的事情，不得空。
主事便找了大刘过去。
大刘见着护院，心中一个咯噔，心中琢磨着，家中小少爷最是顽皮，莫非惹着哪个大户人家的公子，这是寻上门来了？
他陪着笑脸：“我是许氏医馆的管事，家中东家忙得很不甚得空，不知各位大哥是有何事，直接与我说，也是一样的。”
护院态度还是不错的，只比划着问：“想要问问，你们医馆有没有十岁左右的女药童？”
女药童，十岁左右？大刘顿了顿，又笑道：“药童倒是有两个，都十二了，这女药童是没有的。咱们是正经的医馆，过来做工的都是男孩，没有女孩儿的。”
医馆宽敞，基本上一目了然。护院们看了一圈，抱拳又道：“不知你们与城中其他医馆药房可有联系？可知哪里能寻到十岁左右的女药童？”
大刘十分疑惑，心中想着这些人好端端的，寻女药童要做什么？又想到从前听得，有些大户人家的夫人或者千金，不方便让男人伺候，身边都是丫鬟嬷嬷。这次，莫非是想要寻女医？
大周也有女医，可是女医不是大夫，地位低下，比丫鬟也好不了多少，除非是过不了日子的，又不舍得将女儿卖掉的人家，才会让孩子学医送到大户人家做女医去。
大刘皱皱眉，东家小姐翻了年就十岁了，又懂医术……但东家小姐怎么能去给人家做女医呢。
他立刻摇头：“我们也是新搬过来，才开张两个月，虽然偶尔去进药，但是来往并不多，不清楚药童哪里寻。”
护院拱拱手，没说什么，出去打听，问询附近有没有大夫或者药农，家里头有女娃的。
大刘听到这里，更觉得证明了自己的猜测。他赶紧回去，与许大庆说了这件事：“东家老爷，大小姐马上十五了，一般贵人家嫌年岁长了不好教，倒是不怎么会打主意。但是二小姐还没有十岁，正是合适的年纪，她本事不错，若是被贵人瞧上了，可不得了哇。”
刚好许大庆有点事情，做不了决定，便让人候着，若是段岭或者许芯言谁回来了，就带过来。段岭进门听得许大庆找他，推门进来，听到大刘的这句话。
他眉心整个皱起：“刘叔是说，有谁看上了小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