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产妇危急
这一家子对于愚昧的乡村人来说,已经算是很和睦的了。至少现在看来,这产妇生不出孩子不是外因。
但哪怕现代社会科技发达,产妇生孩子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更何况这里什么医疗设备都没有。
许芯言摸摸产妇的肚子,实在是太大了些,难怪头卡在里面出不来。如果能剖腹产,这是不成问题的,但现在哪有那个条件?她给产妇把脉,产妇心跳得太快了,而且应该是有孕期高血压与糖尿病之类的病症。
太危险了。
她皱眉问:“平时吃什么?吃得多吗?”
产妇身边的妇人听说许芯言是医馆东家的孩子,也会医术,连忙说着:“大嫂胃口好,一顿要吃三碗饭,她身怀有孕,婆婆都由着她吃。而且大哥挣了银钱,特意去县城买了红糖回来,每天都冲给她喝。”
难怪。
“小大夫,我嫂子她没问题吧?”
妇人一说,便感觉产妇的心跳得更快了。大概是宫缩的疼痛又袭来,她细细的哀嚎,想要挣扎,肖婶子拼命将她的腿压住。
许芯言将手放在她的肚子上,轻轻抚摸着按摩,点点头说:“胎儿有些大,生起来要吃些苦头,但是没事,生得了。”
“当真?”妇人这会儿听得稳婆和外头的声音,都是说大嫂这孩子生不了了,现在突然听得,只是吃些苦头就能生,还有些不敢相信。
“当然,我虽年纪小,但自幼读医术,而且见过的产妇那么多,怎么可能判断错误?你们听我指挥就行。”
许芯言笃定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传到产妇的耳朵里,她努力睁开眼,想看看许芯言,但根本挣不开。
感受到产妇情绪的波动,许芯言招呼妇人:“你过来,手放在她肚子上,这么轻轻的抚摸,不要用力,就一直抚摸就行。”
说罢,自己走到产妇头边,说着:“若我没弄错,你这次怀的是双胎,所以生产格外艰难些,而且你状态不好,需要调整一番,不然对孩子不好。当然,你是肯定要吃些苦头的,忍耐忍耐,孩子生了就好了,我对你有信心。”
鬼使神差,产妇竟真的睁开眼,看着许芯言,轻轻点了点头。
“喝不下,但是也一定要喝。你强迫自己把汤咽下去,若能吃,还要吃点东西才好。”
外头产妇婆婆也进来,帮着给产妇喂了汤药,还勉强吃了一小块肉。
“我需要干净的热水,火,剪刀。”许芯言吩咐道,“另外还需要干净的纱布,针和线。都准备好。”
几个人听得心惊肉跳:“这,这是要做什么?”
许芯言解释:“放心,只是为了孩子好好生出来,产妇要吃点苦,就不会有事了。”
她说了好几遍产妇要吃点苦。产妇用力的咬着婆婆手中的鸡腿,又饮了口汤,心中暗想,只是吃点苦算什么?她的孩子平安,就够了。
许芯言出去喊老张:“张老伯,我要这几味药,赶紧抓来然后煎药,等孩子出生,要立刻给产妇喝的。”
再进来,她又说:“产妇若是可以,尽量深呼吸,让自己心态平稳,若能忍着不用力更好,实在忍不住,也可以稍微用点力,这都没事。”
肖婶子皱着眉,她平时给人接生,都是让产妇不要用力的时候,千万别用力。这小娃娃怎么还说,稍微用力也没事?
但她也不敢说话,只是拼命帮着压腿。
等老张的安胎药端进来喂她喝下之后,许芯言过来轻轻按揉肚子,又试探了产妇的情况,宫口开全了,可以生了。
催生过后,产妇疼得撕心裂肺,孩子生得并不慢,许芯言循着机会做了侧切,两个孩子依次生出来。小的那个都有五斤四两,大的足有六斤。
这样的一对双胎,难怪不好生。
许芯言没管孩子,看着床上气若游丝的女人,让产妇婆婆给产妇喂了新的降压药,她则招呼肖婶子:“针线消毒了,你赶紧给她缝合。”
肖婶子是稳婆,接生这么多年,当然遇到过撕裂的,也进行缝合过,但她没想到,竟然还可以直接切开这么一大道口子。
看着好疼,当然,产妇生产实在是太疼了,这样的侧切,产妇是感受不到疼痛的。
“缝合的时候会很疼,你忍着,可以叫唤但不能动。”许芯言解释说着,又对她婆婆说,“降压药给她喝了。”
一切安顿好了,也到了晚上。杏子家新添了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可将一大家子人都高兴坏了。当下置办了一大桌子好菜,将许芯言奉为上宾。
不过许芯言没心思吃饭,还在细细叮嘱:“产妇太胖了些,之前的事情就算了,后面要注意,过两日等她能下地了,就让她在屋里转悠转悠,天气好,还可以戴上帽子在外头走动。东西尽量少吃一点,那什么糖水别喝了。”
产妇婆婆连忙问:“不能多吃吗?可她还要奶两个娃娃呢。”
“放心,母亲是很神奇的,哪怕她自己没有营养,奶水的营养也充分,只要孩子吃,就一定会有奶,跟母亲平日吃得多不多,没多大关系。”许芯言也知道,说什么这些人都不太相信,就恐吓道,“你们也看到了,她跟一般的产妇不同,她差点孩子都没生下来,身体也跟一般人不同,你们若不听我的,她这病上来了,治都没得治。”
如此这般,这家人才认真的点头,表示记下了。
回去医馆的路上,老张还有些恍惚,许芯言以为他要问她怎么这么大的本事,没想到他只是问:“你后面让我开的药方,我没有听说过,是做什么用的?”
“头痛眩晕症,这是专门类目的病症,但不是所有头痛眩晕都能治,需要配合观察。”许芯言不知道怎么给老张解释这古代没有的病症,而且,她没有血压计,没有确诊,只是根据临床判断的。
好在老张也没有问这个,只是感叹了句:“果真,学医这种东西,见得多了,才知道怎么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