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冤枉
许芯巧湿淋淋晕乎乎的回去,才发现背篓忘了背,砍好的柴也不知所踪,被亲娘狠狠揍了一顿,就逼着她生火做饭。
到了灶房,许芯巧舀水的时候,一头栽倒在地上,水也泼洒了一地,更是惹得祖母一叠声的叫骂。
夕食没用,她自己换了衣裳缩在柴房的床上——没错,曾祖母与大房搬走之后,她以为自己怎么着都会得单独一间房,不用再跟大飞小飞挤在一起。没想到一间成了大飞的屋子,一间是三叔的书房,她原先住的地方变成小飞一个人的房间,而她被赶到柴房里住了。
四面漏风,又寒又冷,许芯巧的眼泪哗哗流,冷了之后又觉得闷热得难受。
许芯巧病了,这一次的病跟上个月许芯言的病一样,整个人都昏迷不醒。刘噶妹吃了饭想让许芯巧洗碗,才发现她病了。
喂了水之后,刘噶妹想起许芯巧回来的时候,一边哆嗦一边似乎在喊着许芯言的名字。
难道是许芯言害的她?
刘噶妹“腾”的站起来,跑到许大庆家里轰轰轰的擂门,一边擂门一边大声吼着:“周香秀,你家要脸不要,把我家芯巧推落水,现在芯巧昏迷不醒,我不管,你们必须负责!”
刚好今天林婶去镇上捡便宜,扯了两块葛布。她家里没什么人,也不缺布匹,想着许大庆家里孩子多,一个二个都穿得破破烂烂。她吃了晚饭就拿着葛布过来,问问周香秀要不要从。
周香秀是一百个想要,这葛布也真是便宜,正常的葛布一钱五一匹,这约莫有小半匹了,竟然只要二十五文钱,是真的便宜。但是二十五文……
还没开口,就听到外头擂门的声音。
周香秀愣了愣,起身想要去开门,许明抢在她前面走过去,却也不开门,只等刘噶妹敲门敲得不耐烦,猛地推门的时候,突然将门打开。
刘噶妹没站稳,一个踉跄扑进来,摔了个大马哈。
许明阴阳怪气嚷着:“哎呦,这不是二婶嘛?不在家里好好干活儿,跑我家来做什么?”
“你……没教养的东西!”刘噶妹起身,就想要抽许明的耳光,许明一溜烟跑到周香秀身后躲着去了。
周香秀再好的性子,也不能容别人在眼前打自己的孩子,当下拉着脸:“二弟妇,好端端的你跑到我家来,还要打我的儿子?这是什么道理!”
“你养出的好儿子好女儿,许芯言今天将许芯巧推落水,现在芯巧还病着躺在床上没醒呢!
我跟你说,今儿这事情没完,芯巧昏迷不醒,都是许芯言害的,你们得负责!请大夫给她看病,而且,她不能干的活儿,你们必须给干完了。”
刘噶妹一字一句,说得周香秀完全愣住了,小言害了许芯巧?这怎么可能。
倒是一边的林婶反应快,当下冷笑着:“嗨呀,噶妹这话说出来谁相信呢,小言多大的个子,你家芯巧多高的个子,就小言那么小一点,推得动你家芯巧?”
刘噶妹不高兴的说:“你什么意思,许芯言不知道多深的心思,芯巧就是太单纯了……”
林婶继续说:“满村子都知道许芯巧的单纯,啧啧啧……香秀姐,所以老人说得对,这人不能做亏心事,不然总会有报应的。之前许芯巧不就是把你家小言推到池塘里去了吗?这现在就轮到她自己了。”
“林婶说得对,二婶,之前许芯巧把小言推下水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许明学着刘噶妹当时的语气嚷嚷着,“你当时说,哎呀就是个丫头片子,没了也是她的命!怎么现在你女儿就要紧了?再说了小言是被许芯巧推下水的,那么多人都看见了。许芯巧怎么生病的,没人知道,二婶最会赖别人了!”
刘噶妹气得要打他,但许明跑得快,她根本就追不上。
许明还远远的叫嚣:“本来就是,我妹妹那么乖那么听话,从来不惹事,怎么可能欺负得了许芯巧?你们那一家子是什么人,我们清楚明白得很,你赶紧从我家滚出去!”
除了许明,段岭也走出来,手中拿着砍柴的斧子颠了颠,冷冷的看着刘噶妹。
见状林婶噗嗤笑出声,对周香秀说:“香秀姐,我就说你们分家分出来,日子只有好的。不说别人,就说你家明仔,以前整天忙得跟个陀螺似的,砍柴担水,小小的身子总是压弯了腰,话都说得不多。瞧瞧这分了家,腰板也挺直了,这才半个月,个头窜了一截,也活泼像个孩子了。”
话是对周香秀说的,但屋里的许大庆越听越不是滋味,他努力撑起身子,喊了声:“段岭,明仔,过来扶我!”
周香秀当然不放心两个孩子去扶,连忙进去扶着许大庆起身问:“你要起来做什么?你腿脚还没好,大夫说了,这腿啊,暂时不能用力的。”
许大庆没听,由着他们把自己扶出去,指着刘噶妹说:“今儿最后喊你一声二弟妇,就算给你脸了,赶紧滚出去,不然别怪我不给二弟面子!”
村里的妇人吵嘴打架,那都是女人的事情,男人不会插手,不然会叫人笑话的。现在许大庆竟然亲自跑出来吼骂刘噶妹,这还真是头一遭。
刘噶妹不可思议的看着他:“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滚,可别给脸不要脸。以前我不在家,没见着你是怎么欺负香秀和孩子们的,现下我日日在家,你再敢来一次,我就揍你一次!”
刘噶妹一口气险些没提上来,可见着许大庆明明都不能走路了,还坚持着要段岭给他拿斧子,像是要打自己,她哪里还敢留着,一溜烟就跑了。
当然,也还不忘记放狠话:“许芯言那个贱蹄子,把芯巧推下水,这事儿就没完!”
许明追出去,捡起一块石头往刘噶妹背上砸:“我爹都说了让你滚!当我们是傻子,以前遇到什么事情就怪我们,现在都分家了,还想来赖咱们?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