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章 占了他们座位的一家三口

    时间很快，恢复高考的消息终于到来。在其他学生们四处找书，找资料的时候，黄家哥俩天天研究时事政治。考试离不开时政要闻。

    如今已经县长已经恢复了正常工作，常爱国的姐夫还有常爱国，他们为黄坤收集了很多报纸和内刊。对于高考中，政治考试和作文立意，这些都是必须要了解的资料。

    黄坤收到了沈阳原来高中一年三班同学的信件。学校复课了。有高考复习班。问他要不要回学校？很多同学都回来了。他们的班主任老师腿瘸了，不过，依然坚持架着双拐来给他们上课。

    老师们都很期待黄坤的回归。

    黄坤回信答复，他和哥哥正在一起复习，准备一起参加高考。他不能扔下哥哥，自己回沈阳。而且，他现在已经没什么需要复习的了。只是每天看报纸和内刊。紧跟国内国际政治经济形势。

    老师亲自给他来信，学校的很多老师请他回来。校长和教导主任也都恢复工作了。期待他能回到学校。

    如果他担任辅导课老师，学校给他发工资。享受学校外聘老师的待遇。黄坦也可以一同来学校，参加高考辅导班。

    黄坤没在乎过那个工资，他在乎的是老师和同学们对他的想念和依赖。校长和老师在自己的权限范围内，给他们提供的，都是学校能提供的最好待遇。

    黄坤与哥哥争取父母的同意，父母特别担心，不想让他们出去。

    爷爷奶奶年岁大了，看得反而更开。爷爷发话了“我家这两个小雏鹰，应该自己出去闯荡了。坤儿能力超常，大家都不必担心。坦儿作为家里的长子，更有宽容之心，也非常稳妥。在外面，有事哥俩多商量。

    这俩孩子想出去就出去吧。人家学校的老师和同学们那么热情地邀请他们，那就不能驳了人家的颜面，也不能错失良机。

    同学，也就是过去的同窗，那是一辈子的朋友。处好了就是异姓兄弟。两个孙儿，大胆去闯吧。未来，你们的成就无论多么大，也要塌实做人。”

    有了老爷子的支持，黄坤的父母忍住担忧，给孩子准备行装。

    临行前，黄坤去了一趟杨家。问杨老爷子和姑父，那些家当什么时候还给他们？

    杨老爷子现在根本就不担心了。日久见人心。这么多年，黄家对他们杨家的关照，那是无微不至。两家人相互扶持，情谊越发深厚。

    杨家的一个姑娘，又嫁给了黄菡，两个人和和美美，生了一个女儿，现在又怀了一个，是男孩。

    亲上加亲，杨老爷子对黄坤的信任甚至超过了自己家的儿孙。

    他对黄坤说：“坤儿呀，不着急。稳定了再说。家里不缺花销。

    听说你们哥俩要去复读参加高考。杨爷爷也没有什么送的，就每人送两只钢笔，一套文具。每人两刀白纸，做本子和演算草纸，考试能用上。祝您们兄弟俩高考得中，前程似锦。”

    黄坤感谢了杨爷爷，送给他们兄弟二人这么贴心的礼物。他们一定不负他老人家的厚望。

    黄坤临走前，给姑姑一家和自己全家检查了身体。确保了大家身体健康，他和哥哥才坐上烧煤的绿皮火车，再次踏上了求学之路。

    火车上人满为患，黄坤在家里，就把所有的行李都扔进空间了。他和哥哥一人背了一个绿军用书包。因为提前买票，他们俩都是有座位的。

    可是当他们好不容易挤到座位前，发现他们那两个相连的座位上，坐着一家三口。

    两位穿着洗得发白的绿军装的年轻夫妻，带着一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

    这孩子很瘦，大大的眼睛好像占据了半张脸。她面色潮红，特别是两个颧骨，就像画了腮红。有气无力地依偎在母亲的怀抱里。

    黄坤和黄坦兄弟俩互相对望一眼，没有出声。他们扶着把手，站在了一家三口这边的座位边上。

    兄弟俩身高一样都是178cm，五官也有五分像。

    坐在一家三口对面的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和他老伴。大叔闲来无事，端详着这两个特别帅气阳光的少年。他实在忍不住好奇之心，问：“你们小哥俩是双胞胎吗？”

    黄坦微笑着对这位大叔摇摇头。“我们是兄弟，可是，我们差两岁呢。”

    大叔哈哈大笑，夸赞：“你们的父母前辈子不知道积了什么德？可真会生。两个都是儿子，长得又都这么高大帅气，健康阳光。可真是福气深厚啊！”

    这样再正常不过的一句赞美的话，却令绿军装夫妻俩面色难过。特别是女人，眼睛里含着泪，手抚摸着孩子的头发。

    孩子的头发又细又软，枯黄毛躁，稀稀疏疏的，一看就是肺气不足，营养不良。

    黄坤和黄坦实际上看出来了，这孩子的心肺功能不全。胎里没养好，先天性营养不良。后天条件也不好，还是没补过来。

    大叔自觉他的无心话语伤了对面一家人的心。非常抱歉，又不知该如何安慰这对夫妻。

    倒是他身边的老伴，与对面的夫妻打招呼：“大妹子，大兄弟，你们是哪个屯子的？这是要去哪？”

    孩子的母亲有些腼腆，小声地回答：“我们是龙湾镇白家寨的。我们是要去沈阳，给闺女看病。”

    阿姨对孩子非常关心，问了具体情况。夫妻俩也不知道孩子得了什么病。

    夫妻俩是插队的知青，在农村结婚生孩子的时候，父母都不在身边，条件也不好。怀孕到生产，也没吃过多少有营养的东西。

    这孩子的父亲和母亲原来都是沈阳城里的，他们的父母都是下放的干部，现在还在别的地方劳动。他们也没什么钱，孩子的病一直拖着。

    最近孩子发育迟缓，越来越瘦，呼吸困难。还有突然晕倒的时候。县医院设备有限，也看不懂是什么病。没办法，两口子借了点钱，去沈阳找孩子的姑姑，让她带着孩子去大医院看看。

    大叔和阿姨都是颇具怜悯之心的人，他们非常可怜这个可爱的小丫头。小小年纪，病了不舒服也不哭不闹，时不时像小猫一样，弱弱地咳嗽几声。脸色憋得通红。

    夫妻俩看着孩子受罪，他们没有办法替她承受。就是孩子的姑姑，现在也不一定有能力负担孩子的医疗费。镇上的医生说，这孩子天生胎里发育不全，不好治呀。

    孩子父母看着孩子时，自然流露出无助哀伤又爱怜的眼神。孩子天真又懂事地安慰着爸爸妈妈。她小声说她不难受，让爸爸妈妈别难过。

    黄坤看向哥哥，黄坦点点头。然后，将弟弟遮在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