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诺诺,你在期待什么?”他笑的邪气,突然缩回手,并未继续。
宋青舒见司南猝然色变,连忙一把将她抱起,轻声诱哄:“诺诺,你放心,我不动你,别怕,好么?”
司南只是戒备的盯了他一眼,随后依旧一言不发。
宋青舒在她瞧不见的地方,面色暗暗淡了下来,眼里的暴戾本已经显现,不知为何却又隐忍了下去。
两人第一次平和的渡过了一整天,没有吵闹,没有哭喊咒骂,甚至连一个碗都没有碎。
司南虽不理会他,却也不想再触犯他的逆鳞,时时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
两人就这样,终于迎来第一次和平期,这座宅院,也不再如之前一般,整日乱糟糟的像是关押犯人的牢狱。
司南住的小院守的十分严实,宋青舒也不厌其烦的守着司南,每日都陪着她。
这日,宋青舒从宫里回来,弓着身子,怀里像是搂了个东西,一下马就直奔司南的小院。
“诺诺,你来看,这是我从外头带回来的小狗,是不是很可爱?”
司南正在给花浇水,见宋青舒兴致冲冲的跑进来,满脸都是献宝似的笑,随后往地上放了个东西。
她本不想搭理,神色都未变,直到脚下有东西咬她,司南才变了面色,只见一团雪白糯米团子往她脚面上爬,因着腿短,十分吃力。
见她看它,便仰着没有脖子的头,一双漆黑的眼眸水汪汪,憨态可掬,很是讨喜。
司南想一脚踢开,可又不忍心,抬头看了一眼宋青舒,他只笑着看她,眼里像氤氲着一团乌云,似是在等她反应。
“多谢王爷。”司南学了个乖,竟破天荒的说了句多谢,虽嗓音淡淡,却已是难得。
宋青舒见她终于懂得朝他服软,立刻笑着走上前,抱起小狗,揽着司南的腰身,一起去前厅吃饭。
司南一进去,宋青舒便将狗丢在地上,接过丫头手里的巾子,擦个不停。
饭桌上,司南并没有什么胃口,潦草吃了一些就放下筷子,反而一直在逗狗,难得的在宋青舒面前没了冷意。
一顿饭吃完后,送司南回了小院,宋青舒瞥了一眼福子,眼中带赞赏,“你今日抱回来的小东西,很不错。”
福子连忙躬身,“王爷,诺诺姑娘是个善良的女子,太后娘娘都爱这小狗可爱,没道理小姑娘不爱。”
“呵呵……”宋青舒不在意地嗤笑了两声,又看向他,“我让你准备的事儿,可准备好了?”
“已经准备好了。”福子有些迟疑,“王爷,会不会,有些危险?”
宋青舒却摆手,笑的灿烂:“一点危险而已,我的诺诺胆子那样大,定然不怕。”
司南这几日夜里没了男人发疯般的侵扰,过的还算不错,吃的比以前多了些,睡的也好多了,面色渐渐红润。
这日早间,清晨的阳光还未穿过窗屉,新发的枝叶上还带着露水,偶有几声叽叽喳喳的鸟叫,都被院子里的丫头们悄声赶走了。
司南还犹在昏昏沉沉,宋青舒就已经起身了。
他抱着睡的懵懵懂懂、娇憨可怜的司南狠狠亲了两口,有些舍不得放开。
在他眼中,诺诺哪哪儿都好,干净纯洁,犹如荷塘里出淤泥而不染的荷花,再没有哪个女人比的上了。
“诺诺,这两日我不回来了,你要乖乖的在家等我,嗯?”尾音上翘,沙沙哑哑的嗓音,散入在空气中,柔的风吹就散。
他好多天都没有碰她了,自那日后,就一直隐忍至今。
此刻满身炙-热地抵着司南,在她身上磨蹭了好半晌,舌尖在白皙肌肤上描摹不停,见司南一直没动静才悻悻的起身。
既然已经忍到现在,没道理半途而废,诺诺已经变了许多,或许很快就会变成他心里想要的样子。
宋青舒自顾自的起身穿衣,没有再强行唤醒司南。
直至日头升到正空,屋里光线越发明亮,窗棂上的兰花又悄悄开了一朵,满室留香。
司南才迷迷糊糊的睁着眼,打着呵欠醒来,自从宋青舒能管住下半身后,她就轻松了许多。
休养了一阵子,她觉得自己身上开始有力气,那些青紫痕迹俱都消退了,连紧绷的神经都松下来。
外面的小丫头听到动静,连忙撩起纱帐,笑盈盈的看着司南:“姑娘,外头太阳好暖和,您要不要出去坐坐?”
说着就要过来帮司南梳洗,却被司南挡开了。
司南见她面生,知道是又换了一个,至于昨夜的三人,她不敢去问,或许,是死了。
难得见这样的好天气,看到小糯米团子像个会滚动的毛球一样跑进来又跑出去,司南连头都未梳,就跟着它跑了出去。
“小白,你等等我。”这两天,宋青舒都不在,司南没来由的就觉得一阵轻松。
小白是她给狗狗取的名字,是个小小的田园犬,叫声糯叽叽的,很可爱。
她觉得身子舒坦多了,这半年来,明显感觉到自己身体不太好,时常眼前泛黑,昏睡不醒,头疼难受。
这个样子,她是跑不掉的。
看着身边围了一圈又一圈的护院,司南冷笑了一声,逗着小白玩了好一会,身上出汗,肚中也空空。
“把吃食端到这来吧。”
司南抱着小白,逗弄了好一会,只觉心情都明朗很多,这也算是宋青舒那个神经病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这近郊宅院守的严实,可毕竟偏远,附近有山林皇庄,这座宅子又是皇上赐的,环境清幽,适合宜居,自然人烟稀少。
不远的一片密林中,有人趴在树上,拿着根长长的管子朝宅子里望去,口中喃喃道:“那人真的不在。”
底下有人附和:“都说过了,这两日,端王陪太后去了护国寺祈福,不会守在这小小宅院的。”
树上的人又看了许久才下来,随后面上露出阴狠,“他不在,那咱们就进去,他既然那么宝贝这女人,我也要让他尝尝,没了心爱女人的滋味。”
附和的人也点头:“不错,他虽是王爷,难道还能因为一个女人敢杀了我们?往日真是受够了他的跋扈,这次定要叫他好看,也让皇上看看,端王是个什么样的人。”
“不错。”
“对,就是就是。”
“咱们这么多人,皇上总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要了咱们的命,好歹咱们的爹还在朝为官呢。”
这句话赢得好几人附和,端王之名,在玉京无人不知,尤其是他们这些纨绔。
本是井水不犯河水,可只要端王瞧他们不舒服,轻则受一顿毒打,重则断腿断手,受尽了□□。
明明自家也是朝廷命官,却被人欺辱的屁都不敢放,不过一个没有实权的闲散王爷,竟然横行整个玉京城,这是什么道理。
从树上爬下来的那人见状,极是同意,连忙商量着请客吃酒,要回去好好计划一番。
司南白日里玩的很疯,在别人眼里,她好似在疯玩,其实她只是想看看,自己如今还有多少的体力,能够支撑自己跑多久。
这一日,司南陪小白绕着小院跑了一圈又一圈,一人一狗,还有满院子的丫头都跑累了,司南更是双腿打颤,喉管里犹如火烧。
真是没用啊,这才半年不动,就如同废人了。
司南心里暗自感慨,狠狠的吃下了三碗饭,泡完热水澡就立刻去睡下了。
月色溶溶,春芳满园,有几株花儿暗夜争相竞开,芬芳顺着春风洒满整座府邸。
小院里只留下守夜的人,红漆檀木拔步床里,司南沉沉睡去,一边的脚踏上小白缩着身子,小小的鼻头一抽一抽,可爱的紧。
所有人都沉睡,小白却忽然惊醒,小小的眼里满是警惕,见主人没有反应,连忙努力的往床上蹦,奈何身小腿短,怎么都上不去。
司南被吵醒,小白的爪子在脚踏上踩的咯吱响,她如今觉浅,很快就醒了。
“小白?”司南把小白捞上了床,“怎么了?是不是害怕了?”
司南陡然有些伤感,小小的狗离了母亲都知道害怕,何况一个人,不知父母在家中可好,想起这十六年承蒙疼爱,司南一时泪盈于睫。
她浑身酸疼,肌肉还未唤醒,都是正常现象,看着窗外明月清辉遍洒,一时竟悲伤不能自已,撑着身子想爬起来。
帐外的丫头听到声音,连忙掀开帘子过来查看,“姑娘,您怎么醒了?”
……
护国寺内,直至深夜,宋青舒才走出太后的禅室,摇首摆手的松着筋骨,跟着诵了大半日的经,只觉舌头都打结了。
福子正在外头等,见王爷出来,连忙上前禀报:“姑娘已经被掳走了,王爷,咱们这是不是有些过于冒险?”
宋青舒笑的清润随和,本就俊逸风流的面庞,经过佛像与佛经的沁润,此刻瞧着,就好似生出了悲悯之相,像极了莲花座上的童子。
“冒险?诺诺可不怕。”宋青舒微微摇头,“她连本王都不怕,怎么会怕那些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