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杀的好
喊了好几声，外面终于安静下来。
虽说楚天早就知道内情，整件事也都是他一手策划的。
之所以现在要做出一副审案的模样，那就是为了给外面的老百姓看，叫他们知道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可他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场景，现在他是一个头两个大。
早知道他说什么都这么搞了。
总之，都到了这个地步，案子还要继续说下去。
在楚天的授意下，那些姑娘们被带到大堂中央，一个个的开始诉说之前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作为亲身经历者的她们，亲口诉说自己的悲惨的经历时，在场众人是无不动容。
就连堂内手持水火棍站立两侧的衙役，也不禁抹起了眼泪，就更别提外头那些老百姓了。
前头的人哭的稀里哗啦的，后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前头的人一边哭一边转述，后头的人便也跟着黯然神伤。
突然间人群后面传来一声高喊：“让一让！麻烦大伙让一让！”
众围观群众扭头望去，就见张大庆，还有几个捕快，走在前头，身后跟着几十号普通百姓打扮的人。
一个个的脸上既兴奋，又紧张。
兴奋的是他们很有可能能见到自己失踪的孩子了，紧张的是，那些孩子，也不一定是自己家的。
围观的那帮老百姓见状纷纷让开了一条路，不知道这帮人是来干什么的，就目送着他们进去县衙。
紧接着就见其中一个老太太喊了一声：“闺女！”
堂上一女子扭脸一看，顿时热泪盈眶，奔跑着就过去跟老太太紧抱在一起：“娘！娘！”
老太太也是泣不成声，腿都软了，娘俩坐在地上抱头痛哭。
其余的那些家属，也找到了自己的孩子，整个县衙前院里是哭声一片，那场景就甭提多叫人心酸了。
楚天也偷偷扭过头去抹了一把眼泪，扭回头再看那些没见到自家孩子，失魂落魄的失踪者家属，这颗心真好像跟针扎一般的难受。
捏了捏拳头，楚天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复下来。
随后张大庆上前一抱拳道：“启禀主簿大人，失踪者家属已经带到。”
“嗯。”楚天这时候也没什么演戏的心思了，闷声答应了之后，便说道：“带人犯上来吧。”
张大庆一愣，心说不对劲啊，这流程跟事先说好的不一样啊。
按照之前说好的流程来，这时候楚天得是先让那些家属说说他们失去家人后的经历，再说说他们如何不寄希望于官府。
再由自己跟何书吏‘愧疚万分’的讲述这事儿从七八年前开始就已经有了前因，直到今天才被解决。
说完这些，然后才是带人犯的环节。
结果楚天竟然直接快进了，这叫张大庆多少有些措手不及。
“啊……”
愣在原地的张大庆张了张嘴，楚天就对他使了个眼色。
张大庆无奈，只好双手一抱拳道：“是！”
紧接着，刚刚从后门押进来那些和尚，就被一个个带到了堂前。
这帮光头一进来，在场众人是群情激愤。
就连那些衙役都握着水火棍蠢蠢欲动，外面的老百姓要不是有门口的衙役拿棍子拦着，恐怕这时候就要冲进来给他们一顿暴打了。
里面那些失踪姑娘的家属，看到这帮光头时一个个恨得咬牙切齿，甚至有人直接哭喊着你还我孩子，直接扑了上去。
还好楚天对这种事早有预料，派了人再一旁挡着。
倒不是说楚天同情他们，主要他还是怕场面失控。
头一次开堂审案，也没什么经验，万一场面失控，自己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所以最好还是不要让意外的情况发生。
更何况在楚天的设想中，这帮和尚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就算这些老百姓没能出上气，之后楚天也不会放过他们就是了。
这帮和尚当中，抛去那几个挨了顿打还仍然有些不服不忿的和尚之外，其余的那些和尚一个个都显得有些畏惧。
偏过头去不敢看群情激愤的老百姓，低着头只想着赶紧结束这一切。
当这帮人被押送到了堂上的时候，他们可就没有庞老汉等人那么好的待遇了。
衙役们走过来，举起水火棍在他们的腿弯上狠狠地敲下去，和尚们顿时就扑通扑通跪了一地。
楚天也懒得跟他们废话，一拍醒木张口就问道：“你们知不知罪？”
有良心未泯的，还知道低下头去不吭声。
还有那个不要脸的，梗个脖子就说道：“我没有罪！我何罪之有？！
你们这帮不要脸的官人，不分青红皂白就把我们抓住，还硬往我们的头上扣屎盆子，我不服！”
瞅着他鼻青脸肿的还叫嚣自己没有罪，楚天怒不可遏，一拍惊堂木，豁然起身，吓得那和尚都是一哆嗦。
“放屁！”楚天指着那和尚骂道：“你们铁佛寺，趁着四外的良家妇女来上香拜佛之时，将他们拐到你们铁佛寺的地牢当中囚禁起来，之后再把她们当作货物一样卖掉。
倘若你还有良心，你扪心自问，难道你真的没有罪吗？
哦，我忘了。像你这种猪狗不如的畜生，又怎么可能会有良心呢？”
“你骂人？！”
那和尚一瞪眼，实在是不相信一个县官，竟然能在这种场合口吐这般的粗鄙之语。
“呵呵，我骂的是人吗？你未免也太高看自己了。”楚天鄙夷的看着他：“本官也懒得跟你们这群人废话，起初本官还想跟你们打听打听，看看你们知不知道更多的内情。
倘若提供有效的信息，本官说不定还能从轻发落。
但是你的态度让本官感到十分的恼火……”
说着楚天就从桌上的牌筒里找了一根写着‘斩’字的令牌，拿起来就往下面一扔：“全都给我拉出去斩了！现在就动手！”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就连旁听的张大庆和何书吏都吓了一跳。
这堂上跪着的可不止是一两个人啊，那可是十几个人啊，更别提除了那个刺儿头之外，其余的和尚也没怎么嘴硬抵抗，看得出来他们还是很想配合的。
楚天这二话不说就要把他们全都给杀了，未免有些太冲动了。
万一能从这些人的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讯息呢？到时候不是省了不少的事情吗。
那些和尚们一听楚天这话，也是大惊失色，一个个纷纷哭求道：“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啊！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
“哼！这话，等你们变成鬼之后，去跟那些被你们害的姑娘们说吧！本官没有资格替她们原谅你们这些混蛋！
而且要怪就怪你们这位好兄弟吧，他不是很硬气吗？本官倒是要看看，等脑袋落了地他这脖子还硬不硬的起来！”
楚天一甩袖子，外面那些老百姓看的这个解气啊，一个个都高声叫好，那些被救出来的姑娘，和他们的家人，也都是一片叫好之声。
“这……这……”
何书吏跟张大庆面面相觑，两人都有些挠头。
从感情上来说，他们俩人也巴不得这几个和尚现在就死。
张大庆跟高盛两人感情很深，何书吏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就算彼此之间没什么交集，可好歹也是朝夕相处的同事，关系再差，又能差到哪儿去？
高盛死于这帮贼人之手，两人都非常的痛心，回忆起过往的点点滴滴，心里更加不是滋味。
但是他们俩在县衙里干了也有几年了，情感上的想法对他们判断的影响并不大。
两人还是认为至少留一半的人比较好，这样一来也好获得情报。
毕竟铁佛寺是个大寺庙，里里外外有很多情况可能是他们所不知道的，比如铁佛寺这个团伙的主要成员，还有与他们接头的买家是什么身份，被当作货物的姑娘们要运往何处，他们一共做了多少次这样的生意等等……
这些都要从知情者的口中，才能得知。
于是张大庆犹豫了一下，还是快步走到楚天的身边，在他身旁耳语了几句。
他那个意思楚天听明白了，但是楚天并不打算这样做。
因为楚天准备速战速决，尽快解决这件事。
张大庆口中那些要素虽然的确有调查的必要，但知道这些的又不止眼前这些和尚。
铁佛寺内部情况自己有谢山河在里面当过卧底，不说完全清楚，至少也清楚了百分之八十，这就足够了。
所以到了最后，楚天仍然是没有收回成命。
衙役们见状，便一拥而上，将这帮哭喊着求饶的和尚拖了下去，一路带到菜市口。
这几年，虽说县衙的冤鼓不响，但菜市口和刽子手的生意，依旧可以说是不太冷清的。
毕竟在这个县令的手下，冤假错案自然是少不了的。
虽然没人击鼓鸣冤了，但也不代表这县城里就不会有案件发生。
而这位县令大人处置罪犯的方法简单粗暴，要么关到大牢里关到老死，要么就直接拖出来斩首示众。
哪怕是有何书吏这样的人在一旁帮忙替他量刑，他都觉得麻烦……
书说简短，楚天一怒之下派了令箭，要把十五个抓来的和尚全部推到菜市口斩首示众。
这一消息可谓是相当的劲爆，老百姓平时看热闹，也就是看一个个的杀，最多杀了三个就差不多了，什么时候见过十五个人一起杀的。
而且听了前因后果的他们，对楚天的行为极度的认可，以前他们就觉得县令推出来要杀头的人，说不定还藏着什么冤屈，但这群和尚，杀的是一点毛病都没有。
昌平县城里的老百姓也并非是不知道铁佛寺的那些勾当，七八年的时间说长也长，说短也短，很多人估计都没有忘了当年的事。
只不过因为一家家失踪者家属的离奇消失，让他们感到恐惧，所以强迫自己，把这件事深埋在心底，连拿出来议论两句都不敢。
天知道自己说的话要是被人家听去，下一个离奇消失的会不会是自己。
如今楚天又挑起了这个案子，与之前不同的是，他真的抓了一帮和尚，而且还要把他们斩首示众。
脑子里还记着当年事情的人们，就开始跟身边的人讲述起来。大家听后纷纷是惊讶无比，直呼还有这种事情。
于是大家成群结队的来到菜市口的台子前头，围观这些和尚被斩首。
再硬气的人，被推上行刑台的时候，心里不发怵也是不可能的。
他可以脸上嬉皮笑脸，口中骂骂咧咧，但他的心里一定是恐惧的。
尤其是这种坏事做尽的人，越是到这种时候他们就越是狼狈。
能够面不改色，泰然自若的，或许也就只有那些有着坚定信念的，真正的战士才可以做到。
那个一开始在县衙里跟楚天梗着脖子对着干的和尚，这个时候满脑袋都是汗。
不但底下的老百姓骂他，朝他吐吐沫，身边的同伴也是一个个都咬牙切齿的骂他不识时务。
他是第一个被推上来的，也就意味着他要第一个被砍。
身子被绳子绑的结结实实，推到了铡刀前头。
身后押解着他的衙役啐了一口，踹了他一脚，那和尚扑通一声就跪在了铡刀前面。
紧接着一旁的刽子手按着他的脑袋，把他的脖子塞在铡刀下半部分的那个缺口里。
那和尚还想挣扎，结果刽子手一句话让他老实了下来。
“嘿嘿，秃驴，洒家劝你还是老实一些，不要乱动。
不然的话到时候半边的脖子切开，半边没切开，你还没法马上就死，这是活遭罪啊。”
那和尚满脸的悲戚，垂着头也不动了。
铡刀上面传来一股若有似无的腥臭味道，他的手开始情不自禁的发颤。
“杀了他！杀了他！”
底下围观的老百姓是挥拳高喊，个个都是义愤填膺的模样。
刽子手也想赶快动手，十五个人实在是有点太多了，铡刀虽然方便，但每一次都得用大力气，越是磨蹭，反而越是对自己的折磨。
万一到了最后一个人时，自己没了劲，一刀下去真是切一半留一半，看着人家脑袋在那耷拉着，他自己光是想都觉得恶心。
但现在还不行，这种极刑，必须得有县官在场下令，才能执刑。
现在县令不在县内，所以他还就得等楚天过来。
楚天是被那些姑娘的家人给耽误了一会儿，他们非常激动的拦住楚天，一个劲的感谢他。
面对这些人，楚天自然没办法置之不理，或是把他们推到一旁。
一个个的应付下来，就已经耽误了不少的时间。
后来因为城里不少闲的没事做的老百姓赶去菜市口看热闹，路上还堵了半天，最后还是换了一条路，绕了个远才赶到。
菜市口这处专门用来将犯人斩首示众的高台，在楚天看来少说也有两层楼那么高。
以前他没怎么来过这儿，毕竟这两年来昌平县还算是比较太平的。
即便有些罪犯也都是小偷小摸，不至于丢到菜市口斩首。
扔到大牢里面关上几个月就好。
而且即便是有那种罪大恶极要当场斩首的，楚天因为生活在芦泽村也赶不上看热闹。
但他的确是不怎么喜欢这里，老是觉得这儿阴森森的。
跟着张大庆上了台，坐在最高处的座位上，楚天这还是第一次现场观看行刑。
从他的角度能够清晰的看到那些和尚的模样，这时候的他们哪儿还有之前在楚天宅邸和县衙里面时那猖狂的模样。
本来就担惊受怕的是更加瑟瑟发抖，原本嚷嚷着他们是被楚天骗了，说他们没做错什么是楚天无理取闹的那些和尚，这时候也一个个都是面如土色，满头大汗。
第一个要被行刑的那位，就是之前在县衙里梗着脖子跟楚天叫板的那一个。
他现在心里是想着自己不能就这么不声不响的就被斩首了，这样实在是太丢人了，再怎么说也得吼一两嗓子出来。
最不济，也得骂楚天几句吧？
可心里头这么想，嘴却张不开啊。
脖子紧贴着冰凉刺骨的铡刀，那里就好像是一个入口，绝望和恐惧犹如大水漫灌一般填充进他的身体，叫他连呼吸都几乎没了力气。
斩首这个刑罚，一般都是得讲究时辰，行刑的时候，就得放在午时三刻。
为什么有这么个说法？主要还是古人迷信。
他们认为一天中，午时三刻这个时候，阳气最重。
人被杀死之后，冤魂飞出来，遇到鼎盛的阳气，顷刻间就会魂飞魄散，再无半点的残留。
这时被杀之人就是永世不得超生，再也不能轮回了。
所以午时三刻被杀的一般都是罪大恶极之徒，午时问斩的那种还算是留了一线余地。
再有一个说法，就是一般行刑之前，都要先关个几天几夜，不给饭吃，不给水喝，还不让好好睡觉。
等到过几天的午时三刻，太阳最热的时候再拉出来，囚犯因为在这期间不吃不喝，整个人已经虚脱了。
拉出来又被太阳暴晒一顿，人也是昏昏沉沉的，这时候再砍头，就省去了不少的麻烦，不然挣扎半天，刽子手也累的满头是汗。
楚天当然是不讲究这个，他都立刻行刑了，还能等到午时三刻去么？
更何况今天的午时三刻早就过去了，楚天可不想把这些该死的和尚留到明天去。
“好了，行刑！”
往坐上一座，张大庆朝楚天点了点头，那意思就是可以开始了。
于是楚天就有些迫不及待地将面前牌筒里的令牌丢了出去。
木牌落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人声鼎沸之下根本就听不清楚。
然而在那个跪在铡刀上的和尚耳朵里，这一声清脆的动静，真好似一道晴天霹雳一般。
这时他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忽然间是面红耳赤，双目血红的张开嘴大喊：“啊——”
这嘶喊的声音随着刽子手拉动铡刀，戛然而止。
好大的一颗人头咚的一声就落了下去，鲜血噌噌地贴着铡刀的刀身往外冒，不一会儿那铡刀下头就汇聚了一片血泊。
围观的老百姓先是一惊，然后便开始叫好。
“好！杀得好！”
“杀得好哇！真解气啊！”
“头发没了，脑袋也没了！这帮秃驴真是活该！”
刽子手拉开铡刀，两侧的差官上前把尸体拖走，人头也捡走。
因为这和尚没头发，拿着还挺困难，差官不得已只好是拎着耳朵把人头提起来的，那恶心劲就甭提了，这活真不是一般人能干的。
“下一个！”
刽子手冲着后头吆喝了一声，便有两个衙役又拉了和尚上来。
这和尚明显是腿软了，整个人是被拖着过来的，脚尖一直在地面上蹭着。
他满脸的泪痕，苦苦的哀求告饶：“大爷！爷爷，饶了我把，放了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衙役冷笑一声道：“那些被你们拐走的女子，估计也跟你说了同样的话吧？那个时候，你又是如何对待她们的呢？”
“……”
和尚愣住了，随后他满脸的愧疚，再说不出什么求饶的话来。
紧接着两个衙役将他按在了铡刀上，刚要转身离开，这和尚也许是良心发现，忽然间抬起头冲着下面的围观群众喊道：“我有罪！我该死！
我参与了寺里贩卖人口的行为！我是禽兽！我不是人！
父老乡亲们你们不要学我！不然的话今日之我就是明日之你！”
围观群众一听这话，之前还略微存疑的人，现在也对铁佛寺的行径坚信不疑了。
一个个是指着那和尚姥姥奶奶的什么难听骂什么，那和尚也不反驳，只是声嘶力竭的重复喊着刚刚那一番话。
刽子手看看这和尚的裤裆，湿了一片，哼了一声，心说这戏演的不错。
想靠这招博同情，可惜的是以前太多人都这么干过了。
二话不说拉动铡刀，他的喊声也是戛然而止。
一颗大光头又咚的一声落在地面，引起围观群众的鼓掌叫好。
接下来十几个和尚挨个被推到铡刀上处死，台上专门设计出来的一个陷坑都装不下那么多的血，溢的到处都是。
老百姓一开始群情激愤，到后面也多少有些说不出话来。
一口气杀了这么多的人，他们心中多少也是有点害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