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这一天几乎都没什么事，楚天跟白婴出门溜达了有小半个时辰，白婴嫌冷，俩人就又回去了。
早上邓氏熬了点粥，楚天喝了，到了中午，就开始犯困，应该是感冒的缘故。
回家睡了一觉，到了晚上，喝过药又开始犯困，于是就接茬睡。
据阿秋说，王半仙来的时候带着二伯一起来的，但听说楚天在睡觉，也没打扰，就走了。
楚天迷迷糊糊的，心里多少有点感动。
初二这天，曹猛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算是挺过了一道险关。
大家高兴的差点哭出来，结果这小子俩眼一睁第一句话就是：“俺饿了。”
大伙赶紧拿来东西给他吃。
就这么说吧，两只鸡，一只兔子，五斤的大饼，三斤米饭，还有半盆汤，这小子趴在床上没一会儿功夫就吃得干干净净，除了骨头之外，剩下的啥也没剩。
更别提，人家还救了自己的性命，白家人也相当于是间接的被他救下。
原本大概还觉得这是个傻孩子需要自己的照顾，现在都打心眼里把这孩子当成自己家的一员了，那能不宠着么？
别说他吃了这么多东西，就是他再吃这么多，他要把房子吃了，他有这个牙口，大家也给了。
初三楚玄偷偷摸摸的跑过来了，没说的，哥俩在村子里四处流窜，玩了一天，天快黑了才回去。
初四去城里拜访周桐，这老爷子见了楚天，眼珠一瞪脸一沉，没给好脸色。
大过年的他徒弟也不说来看师父一眼，拜个年，这也太不像话了。
楚天今天过来的目的就是想跟他解释一下，把事情的原委一说，老爷子气得跳起来三尺多高。
拿起放在家里吃灰的亮银枪，哇哇暴叫。
“赵风雷在哪儿呢！赵风雷你真是个混蛋啊！
都怪老夫当初没有斩草除根，叫你这兔崽子为祸一方啊！赵风雷老夫跟你没完！”
楚天赶紧解释说赵风雷已经让自己给做掉了，老爷子大惊失色，他也不信楚天能有这个本事啊。
于是楚天就把来龙去脉仔细的跟他一说，关于凌飞的事情楚天也说了。
毕竟老爷子不是官人儿，没在官府当差，也不参与什么抓通缉犯领赏钱的行动，说了并无大碍。
老爷子一听频频点头，随后大笑三声，把楚天带来的一坛子酒打开，吨吨吨连喝三大口，这才说了一声：“痛快！”
在老爷子这儿又待了一会儿，楚天也离开了，先回去书院，帮着白先生过来打扫打扫书院的房屋。
以往这种活都是学生放学前来做，但现在过年了学生放假，白先生今天就抽空来书院自己清理一下。
爷俩把书院收拾干净，回了家。白先生闲来无事，就把楚天跟白鹿叫过来，给他俩上课。
上了一会儿被老太太发现了，自然是一通好骂，说过年了就让孩子们玩去得了，你在这儿好为人师个什么劲呢。
初五，没发生什么事，无非是做了一顿大餐，说是迎财神。
初六、初七、初八，也都没发生什么事，除了不用上书院之外，跟平时也没多大的区别。
一个年就这么稀里糊涂的过完，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过后第三天，楚天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心说这小日子过的真是舒坦，没什么事儿，天天就是看书锻炼晒太阳，甭提多惬意了。
偶尔半夜三更的跟白婴俩人搭梯子上房，看星星说悄悄话，那更别提有多浪漫了。
楚天就觉得，这才是人过的日子呢，以前自己起早贪黑为了赚点钱填饱肚子的时候，那就跟牲口没多大区别。
就在他享受着阳光的时候，忽然就听到外面有人开骂。
“楚天！你个不要脸的小兔崽子！你言而无信！你不讲信用！你给我出来！”
楚天听完还没来得及琢磨，斜地里忽然跳出来一个人来。
谁啊？正是曹猛。
这小子，真是个外星人。
那么重的伤，就这几天的功夫，不能说完全恢复，至少也是不影响行动了。
前几天还只能躺在床上，后几天就能下地了。
再过了几天，换了好几次药之后，都开始上蹿下跳了。
周桐前两天过来看他跟没事人似的，还以为楚天骗他，后来一看他背后和肩头的伤口还没有彻底愈合，才知道楚天没骗他，心里头甭提多中意自己这个徒弟了。
他手里拿着个大饼，那是早上剩的。阿秋收拾完桌子看见还剩一块，就问他吃不吃，他来者不拒，张嘴就咬，好悬没咬到阿秋的手。
这时候正蹲在廊檐下头啃大饼，两只眼睛直勾勾的也没个焦距，不知道心里想的是什么。
忽然听见外头有人骂楚天，他一蹦三尺高——真是周桐的亲徒弟，这本事学的明明白白的。
一边大步流星往外走，一边嘴里骂骂咧咧的：“妈的嘞，谁敢骂俺哥哥，俺把你的脑袋给你拧下来！”
楚天赶紧连滚带爬的起身，紧步小跑追了过去，生怕出事。
外面的人还喊呢：“楚天啊！你不要脸啊！你说话不讲信誉啊！你是个出尔反尔的小人，你太不要脸啦！”
曹猛走到门前把门一开，就见外头站着一个个头不高的男子，年纪不大，差不多有个十六七岁。
长得普普通通，吼的脸红脖子粗。
因为外面天气冷，冻得他鼻涕都流出来一条，在人中的地方停着。
见门开了，他不喊了，伸手一抹鼻涕，扭头看身后的人。
他身后那人，是个中年男子。
唇上两撇八字胡，下巴上蓄着一撮小胡子，不长，也就一个指节的长度。
穿着棉衣，双手拢在袖子里，脸色很不好看。
“谁喊的？是不是你？是不是你？”
曹猛一开门就朝着外头嚷嚷，那小年轻的哪见过这么霸道的。
不单长得人高马大，这吼一嗓子动静也吓人，就跟一声闷雷似的。
吓得他连连后退。
曹猛嘴角往上一提：“敢骂俺哥哥，俺把你脑袋给你拧下来！”
说着抬脚就追，那张比人脸都大的手就往前伸。
楚天不认得那年轻人，但他可认得那年轻人身后的中年人。
那不正是自己的二伯么？
来不及细想赶紧喊道：“住手！哎呀住手住手！快住手！”
曹猛这小子现在估计是到了叛逆期，逆反心理比较严重，别人说什么他都哼哼哈哈的，带搭不理。
但偏偏楚天的话他特别听，楚天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楚天叫他往东他绝不往西，楚天叫他打狗他也是绝不撵鸡。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就这么听楚天的话，都觉得这是个怪事。
曹猛一听楚天在背后喊住手，立马就不动弹了。
但这两个牛一般的大的眼珠子，还是怒气冲冲的盯着那年轻人看，看的那年轻人直发毛，脊梁骨冒寒气。
楚天赶紧上前施礼：“哟，二伯，您怎么来了，也不打个招呼，来快请进快请进。”
“呵呵，楚大少爷，你还认我这个二伯啊？”
二伯胡子都抽抽，冷笑了一声，阴阳怪气的说道：“你是贵人多忘事啊，我还以为你早把我这个二伯忘了呢。”
“那怎么能呢！”
楚天一听，二伯是来者不善。
可仔细想想，自己好像也没什么地方把他给得罪了。
正这么想着的时候，二伯又说话了：“小子，你少来，我问你，当初咱们两个不是说好了，过完了年，你就去楚家村，学习下地干活的本事么？
你初五初六的不来，也就罢了。
这正月十五都过去三天了你还不来，楚天啊，你是不是把这事儿都给忘了啊？”
哎呦！
楚天一拍脑门，心说怪不得二伯怨气这么大，还特地找人在自己门前吆喝，自己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脸上带着歉意，楚天鞠躬哈腰的道：“二伯，这个……呃……小侄确实是把这个事忘了，小侄有罪啊，不过也是近期太忙了，事情发生的比较多，一件赶着一件，赶着赶着，就把那事儿给忘了。
那什么，外面挺冷的，您进来说话吧。”
说着又看了眼那个直擦鼻涕的年轻人道：“这位是……”
“这应该算是你表哥，你伯母娘家那边的孩子。今天正好过来串门，就叫我抓壮丁了。我介绍一下，他叫秦裕。
秦裕啊，这个就是楚天了，你的表弟。”
“啊！表弟你好。”
“啊！表哥你好你好。”
俩人拱手互相道过，秦裕还乐乐呵呵的准备进去呢，二伯在后面发话了：“进去就不进去了，你直接跟我们走吧。”
“啊？”楚天一愣：“这么急啊？”
哪知这话一出，二伯两条眉毛立刻就竖起来了：“急？！你都拖了多少天了？你早该去了你说急？”
楚天吓了一跳，也不敢吭气。那边曹猛看看楚天，又看看二伯。
他虽然傻，但也知道这是楚天的亲戚，是自己哥哥的长辈。
眼见二伯在这发威，也跟着楚天学，头一低，一副挨批的模样。
“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现在去，天黑之前还能回来。”
楚天想着自己也没事干，那就去呗，于是答应一声，进屋牵驴子装车。
凌飞也听到动静了，问楚天怎么回事，楚天一说，凌飞高兴了。
他本身就是个庄稼人啊，就要跟着楚天一起去。
阿秋也听见了，也问怎么回事，楚天一说，阿秋也高兴了。
她一直就想要一块自己家的地，往里面种点什么，她也要跟着一起去。
楚天心说人多力量大，来个百十号人才好呢。
到时候一百来人往地里头一站，自己摸鱼也不会被二伯发现了。
于是他一个人进去的，出来时候就三个人。
还有个在外头等着的曹猛呢。
二伯瞧了他一眼，说道：“这是下地不是春游，你带这么多人干嘛？”
“我也没办法呀二伯，他们是非要跟着。”
二伯见楚天这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也是无语。
但不管怎么说吧，把这小子揪到田里去，总是可行的。
于是就勉强同意。
路过浩然轩，白贺就在门口问什么情况。
刚才秦裕在那喊了半天，白家就是邻居，自然也听到了动静。
出来一看，就见楚天等人开拔。
楚天说明情况，白贺十分欣慰，满意的道：“这才对嘛！”
然后砰的一声把门给关上了。
就这样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坐着驴车奔楚家村去了。
天气寒冷啊，尤其今天还风大，一群人在车上冻得哆哆索索的，就曹猛还在那长个大嘴傻乐，也不怕凉风灌到肚子里头去……
本身芦泽村距离楚家村就不算远，坐上驴车更是没一会儿就到了。
楚家村的村民们都十分的勤劳，过完正月十五也不在家呆着，有力气的就出去城里干活。
没什么力气的就上山砍点柴禾，回来看看谁家里缺就分上一些。
总之村子里头没闲人，即便是距离干农活的日子，还有两三个月。
驴车拉到村门口停下，二伯先带着楚天等人，去了楚武清楚老爷子的家里。
这一路也是怪冷的，先去他老人家家里面歇歇脚，喝点热水什么暖暖身子。
而且楚天带来了好几个人，也有必要叫老爷子跟他们见见面，至少混个脸熟，免得将来引起什么不必要的麻烦。
众人来到楚老爷子家里，二伯轻车熟路推开门，屋里仍是那个小丫头帮着端茶递水，伺候着。
楚武清对于楚天不讲信誉的行为，貌似有些不满。
楚天一进屋，他就把眼珠子一瞪，伸手拿过床边的拐杖，就要戳楚天。
楚天闪身一躲，老爷子更生气了：“兔崽子，你还敢躲！”
楚天委屈啊，哪有见面就打人的。
跟个猴子似的躲到一脸尴尬的凌飞身后，叫嚷道：“三爷爷，您也太蛮横了。进屋什么都没说就要揍我，我哪能不躲啊。”
“兔崽子，你还不明白为什么揍你么？
你跟你二伯怎么说的，你又是怎么做的？咱们老楚家就没出过你这样的人啊，不好好教训你一顿，你能长记性么？你还不过来受打！”
楚老爷子吹胡子瞪眼的，楚天当然不干。
二伯也生气，抬手要抓楚天，结果楚天就跟泥鳅一样，在凌飞身后左躲右闪。
夹在中间的凌飞这个尴尬劲就甭提了，他是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现在他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才痛快呢。
当然了，最后楚老爷子看这样胡闹也弄不出来个结果，于是心中苦笑一声，嘴上说道：“算了，这次就先放过他，下次他要是再敢来一次，老夫非要亲手扒了他的皮。”
“你小子走运！”
二伯咬牙切齿的看着楚天说了一句。
他之所以这么生气，那是因为楚武清是他爹。
楚天这小兔崽子把他爹惹得吹胡子瞪眼的，他当儿子的还能笑嘻嘻的看着么？
更何况他本身对楚天就还有怨气在心呢。
之后，二伯给楚武清老爷子介绍了凌飞和曹猛。
阿秋以前来过不止一次，早就混熟了，这个自然不必多做介绍。
老爷子看出来凌飞是个武人，没说太尊敬，但也没有特别的疏远。
但他却十分喜欢曹猛这孩子。
听说曹猛只有十二岁的时候，老爷子嘴巴张的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那个头都要比凌飞还高了，身子骨比牛都壮实，这是十二岁？
再加上这傻子还在跟楚天一个劲的嘀咕：“哥哥，俺饿了，你给俺整点吃得呗。”
讲话瓮声瓮气，这动静也叫老爷子十分喜爱。
楚天心说这早饭刚吃完你就饿了，你没吃饱你在家不说。
结果人家楚武清老爷子大手一挥道：“曹猛，你饿了是吧？”
曹猛闷声点了下头。
那边楚武清就吆喝着叫二伯去给他做饭。
二伯答应一声，就去下厨了，心里还想呢，楚天这小子，可真不是个东西。
他自己吃得满脑肥肠的，他这个弟弟，他都不给人家吃饭，看给人饿的。
楚天心里也想，你真敢接这活，把院子里的鸡全杀了也不够这小子一个人吃的。
不多时饭菜做好，眼瞅着曹猛转眼间就把五斤大饼吃的干干净净，二伯和楚武清，以及一直站在屋子一角的秦裕，三人嘴张的都跟河马相似。
这什么怪物这是，怎么这么能吃？
楚天和阿秋也是皱着个眉头。
这小子最近饭量见涨啊，刚在家里吃了两碗面条，三斤大饼，还喝了一碗小米粥，到这儿来还能吃得下五斤大饼和一盆肉汤，再这样下去可真是要养不起了。
这一顿饭照便宜了说就得进去五十多文钱啊。
酒足饭饱曹猛一抹大嘴，然后拍了拍肚子，说了一句：“嗯，有点饱了。”
楚武清老爷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好半天之后才来了一句：“呃……能吃好啊，能吃就能长个啊。”
总之吧，在屋里呆了有半个时辰之后，二伯就带着楚天等人下地去了。
其实二伯之所以要拉着楚天在农闲的时候下地，不是为了别的，就是为了趁这个时候，把怎么干农活教会楚天。
不然来年开春到了农忙的时候，谁也顾不上谁，楚天要是不会干活，让他下地去，那不是纯粹的祸祸土地，祸祸庄稼么？
正因如此，二伯和老爷子才会执意把楚天叫过来。
大家伙一下地，二伯就瞧出来了。
凌飞是会干的，阿秋虽然不会但她学的比较认真。
楚天是纯粹的应付，你一眼不瞧他，他就在那偷懒。
至于曹猛，这傻小子到了田里就跟鸟飞上了天一样，撒丫子就到处跑啊，跟疯了似的。
二伯无奈，这都是一群什么人啊。
就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大概有三五天。
早上楚天就得去楚家村，到了天黑之前才回来。
一天下去体力劳动不说做了多少，主要是被二伯折腾的心累。
直到书院恢复上课，楚天才得以解脱。
但即便如此，书院放学之后他也要立即赶去楚家村，然后继续在天黑之前回家。
楚天试过不去，结果二伯跑到书院大门口把他给堵住了。
二月的时候，天气就开始变得有些暖和了。到了三月，天气乍暖还寒，但这个时候，地里已经开始有活要干了。
二伯为了防止楚天偷懒，这几个月里跟楚天是斗智斗勇。
结果只能说姜还是老的辣，楚天把上辈子活的岁数加上，也没人家活的年月长，哪能玩的过人家。
而且二伯在楚家村里也是出了名的聪明，毕竟是被楚老爷子唯一指定将来继承他位子的人，能差到哪儿去？
所以每一次楚天都是以悲惨的失败告终，每次都被二伯拎着去了楚家村。
不过虽然每一次都没法与二伯进行正面的对抗，而且每次都是自己失败，但楚天却不屈服。
二伯可以得到他的人，但不可能得到他的心。
所以当二伯把他扔到地里干活的时候，只要没人看他，他就往地上一座，在那偷懒。
二伯气得血压都高到二百五去了，逮着楚天就是一顿暴揍。
当然了，田里的活也不是没有人干，凌飞和阿秋俩人干的乐呵的。
本来就是一个庄稼人，一个希望过这样的日子，他们俩怎么可能偷懒。
又过了一个多月，四月中旬的时候，有一天楚武清过来视察。
这时候楚天和曹猛俩人正坐在田埂上，长着个大嘴看天发呆。
别人都干活，就他俩在这儿偷懒，气得楚武清老爷子抬起拐杖就打。
俩人抱头鼠窜，自不必说。
又过了一个多月，五月中旬的时候，有一天楚武清又过来视察。
这回楚天和曹猛俩人倒是没看着天发呆，但楚老爷子更生气了。
他眼瞅着这俩混球把锄头给弄分离了，然后就一只手捏着握把，一只手捏着被分下来的锄头，往田埂上一座，手里胡乱的组装锄头。
看着挺忙活，实际上他们俩根本就没好好组装，那木棍子都往人家屁股上捅咕，哪有这么装锄头的？
楚武清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走过去对着两人举起拐杖又是一顿好打。
嘴里头还骂：“两个小混球，真是懒到家了！
上半天望锄头脱，下半天望太阳落，一整天什么也不干，就知道偷懒，懒死你们两个混球得了！”
俩人又是一阵抱头鼠窜，自不必说。
天气逐渐热了起来，六月的田里好像个大蒸笼一般，稍微呆一会儿，楚天跟曹猛就像哈巴狗似的，吐着舌头喘气。
阿秋这时候倒是不来了，因为夏天穿的都薄，干活又出汗。到时候弄得汗流浃背的，前胸后胯衣服都紧贴着身子，影响不好。
七月初，天气没那么热了，地里的活也少了不少。
马上就到收获的时候了，连基本上没出什么力气的楚天也十分的期待。
这半个月二伯没再让楚天去，而是告诉他专心学习，地里的活干的都差不多了，什么时候收获，什么时候再喊他。
到了七月中旬的时候，二伯来找楚天，楚天带上众人去田里，眼前尽是一片金黄色的麦浪，震撼至极。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喜悦之色，今年看上去是个大丰收。
楚天长这么大，头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象，震撼劲就甭提了。
曹猛呜呜嗷嗷的怪叫着要往里头跑，这时候也没人拦着，都忙着收割，那还能管的上曹猛。
不过收获不代表就没活干了，庄稼也没长腿，不会自己跑到你家的米缸里，所以楚天又干了一天的活，帮着收割麦种。
其实有没有楚天和曹猛都大差不差，这两个人捣乱性质远远多于他们干的活计。
主要的活还都是凌飞在干，村子里的其他人有事没事也都帮着干了一点。
但带上自己这一亩地里种出来的小麦回家的时候，楚天还是得意洋洋的说：“咱仨真是太厉害了。”
凌飞都替楚天害臊，不过外表还是点头称是。
曹猛也傻呵呵的长着个大嘴鼓掌。
往后的日子楚天没再去楚家村，因为又到了农闲的时候。
楚玄来找楚天玩过几次，这小子个头长了不少，脸上也有些棱角了，估计是跟着周桐练功练的。
他给楚天带来了一个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的消息。
张氏怀胎十月，孩子终于出生了，是个小女孩，长得很可爱。
楚天心里自然是没什么感觉，即便现在的他跟当初已经是截然不同，但张氏对他来说没什么归属感，那个家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归属感。
一年多的时间自己最多也就在那个家里住了一个月，哪儿来那么深厚的感情呢？
唯独有点感情的，大概就是能够常常见面的楚玄了。
时间一晃而过，眨眼之间，又是两年的时间过去。
楚天来到了十五岁，如今的他，已经颇有点大人的样子了。
这两年来，一切的变化似乎都不算大。他每天要做的事情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早起跑步，回家吃饭，洗漱过后，去书院上课。
放学之后，到村口等马上就要从城里来的楚玄和曹猛，然后仨人一起回家做饭。
最后吃过饭，送楚玄走，自己看会儿书到天黑，然后关灯睡觉，如此往复循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