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外科医生
让任子轩留在房间里看好依雯和川川，雨霏急忙领着张伟和陈叔大步流星冲向一楼。
三人刚出房间，就已经听见楼下大厅中人声鼎沸、乱作一团。
从4楼看下去，数十个人围成了一圈，正中间的地板上就躺着老王，凄厉的惨叫声在空旷的商场里反复回响着。
雨霏火速赶到一楼，郑律师就守在楼梯口，手中拿着个硕大的医疗箱，正焦急地等待苏医生的到来。
在郑律师的护送下，几人拨开围观群众来到老王面前。
只见他脸色苍白、表情狰狞、赤裸着臂膀，豆大的汗珠混合着血液溅满全身。左臂上裹着一件染成深红的t恤，手肘下方紧紧缠着一圈皮带。
此刻，他正痛苦地捂住自己的左臂，身体扭曲得蜷缩成团。而那条左臂的末端，手腕以下的肢体竟然已不见踪影。
见雨霏前来，老王立马咬着牙、扯开嗓子大声呼救。
滴滴答答，壮汉的生命力正随着从手腕处浸出的鲜红血液，一秒一秒飞速流逝。
救人要紧，雨霏来不及多问其他事，连忙抢过郑律师手中的医疗箱，打开后铺到地上，检查起里面的工具。
各种药品工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外科手术缝合针线。
“有救，有救！”雨霏激动地默念着。
“有没有医生，有没有护士！”雨霏朝着人群大喊。
众人面面相觑，可惜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回应。
雨霏不能迟疑，又赶紧朝郑律师吼道：
“郑律师，酒精喷雾、口罩、平光镜、手电筒，绳子，有多少拿多少，快！还有防疫用的大白防护服，有的话快拿来！对了，再拿两个床垫，直接从4楼扔下来！”
郑律师也不掉链子，赶紧吩咐路人各自去取。
雨霏从医疗箱里拿出橡胶手套和口罩戴上，抹好消毒液，凑到老王身前：
“体检过没，有没有艾滋和乙肝病史。”
老王急忙摇头。
“我马上给你手术，没有麻药只能硬扛，你做好心理准备。”
老王此时也顾不上手术疼痛，咬着牙连连点头。
片刻后，在由两张床垫搭成的手术台上，老王躺在上面、四肢被绳子绑好，像一只待宰的肉猪。
众人在雨霏的指导下全副武装，脸戴口罩、身着白色防护服、以平光镜作护目镜，就地开始手术。
郑律师双手举着四个手电筒充当无影灯，张伟变成临时护士，陈叔负责稍后制服住乱动的老王，相当于麻醉师的角色。
其余人则在外围不停喷洒酒精，尽量杀灭环境中的各种病菌。
上好止血带、敷好医用冰袋，雨霏扒下老王手臂上的衣物。伤员一声闷哼，血淋淋的创口顿时暴露在眼前。
这伤口切面十分粗糙，目测是由刃器反复切割造成的。
“陈叔，按住他。”
雨霏说完，直接将一瓶医用酒精缓慢倾倒在老王的手臂上，不放过伤口里的任何一个死角。
老王痛到口吐芬芳，身体控制不住地剧烈挣扎着。陈叔见控制不住，直接一屁股坐到老王的手臂上。
见老王的手臂动弹不得，雨霏紧接着开始手术。
用拆线剪清理好创口，雨霏细心地寻找每一根血管、每一个出血点位，再依次用针线缝合。
缝合针在肌肉组织中精准地游走穿梭，每一针都深深扎进老王的末梢神经，绵延不绝的疼痛感如翻腾的洪水、猛然灌进他的大脑，不断从他的喉咙中嘶吼而出。
“雨霏，血压降了！”
看着电子血压计上不断下降的数字，张伟慌忙提醒雨霏。
雨霏翻开老王的眼睑。
“神经源性休克，给我肾上腺素和注射器！”
一针下去，手术继续。
整整经历了45分钟，老王犹如一个钟摆，在晕厥和痛苦的两级中反复切换。
在场的众人虽然都经历过各种末世场面，但着实也被这无麻手术的过程惊吓得不行，无不是脸色煞白。
等老王看完外科医生，估计就轮到他们找心理医生了。
上好无菌敷料，用绷带包扎，手术终于结束。
而手术结束后的老王看起来十分凄惨，浑身湿透、奄奄一息地躺在床垫上，脸上不带一丝血色、却浑身挂着血，好像一只刚刚被分娩出来的老鼠。
“手术很顺利，走线也很漂亮，愈合以后不会太难看。”
雨霏擦着手，在老王的耳边轻轻安慰，但老王全靠一口气吊着，已经连回应的力气都没了。
“苏医生，老王现在这情况怎么样了？”
郑律师把雨霏拉到一旁，小声询问道。
“医疗条件十分有限，我只能说尽力了。目前止住了出血，因此他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但至于后续会不会感染，那我也不敢保证。”
“非常感谢了苏医生，老王命不该绝啊，幸好有你在！”
“也不用感谢我，这商场配置的专业加强型急救箱，是国标里最高的那一档，感谢这家商场吧。对了，你跟我来，我开点消炎药和抗生素，你给他拿过去。”
郑律师连忙道谢，跟着雨霏前往四楼，张伟和陈叔也紧随其后，一起回到房间。
“苏医生，您真是妙手回春、医术高明啊！”
“苏医生，您刚才临危不乱，实在是太有魄力了！”
“苏医生”
一路上，郑律师对着雨霏就是一通彩虹屁可劲儿吹捧，听得后面的张伟和陈叔直汗颜。而雨霏也许是刚做完一趟手术，正精疲力尽，根本不想搭理他。
“苏医生，我看昨天送过去的东西你都没用，是不合你的习惯吗？你有什么其他需要尽管提。”
说到这里，雨霏忽然想起了什么，看了身后的张伟一眼，悄悄对郑律师说道：
“有没有薄荷味的香水？”
“噢，原来苏医生的爱好是薄荷。我记下了，你放心，包在我身上。”
几人回到房间，郑律师在门外等候，张伟和陈叔就像门神一样守在门口。
不多时，雨霏拿着一些药盒和药罐出现，交到郑律师的手上，并叮嘱他相关的用药事宜。
“对了，老王手上的伤是怎么弄的，看起来不是意外吧。”
临走前，雨霏又多问了一句。
“嗯”
郑律师欲言又止，琢磨半晌后还是说了出来：
“老王下午在外面侦查的时候，遭到了尸群的围攻，手指不慎被丧尸咬破了皮。他就剁掉自己的手腕，开车逃了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