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虚情假意
深夜十二点,第一人民医院。
抢救室的灯还在亮着,走廊里的几个人影或是靠在墙边,或是半坐在椅子上。
皮鞋踩在大理石上叮叮咚咚,有些许急,可以说是用跑的,而且脚步有些乱。
“他人怎么样了?”来得不是别人,正是朱磊。
薛怀青见人,把身子从墙边挪了出来,“还在里面。”
朱磊扫了一眼旁边的几人,陆巡,唐刀,随即把视线落在花儿身上,眼神收了收。
“我都给他说了,让他近期小心些,怎么就那么不听话。而我也是,不该疏忽的。”朱磊埋怨又自责。
“这个时候,不是把责任归咎于谁。倾鑫向来是有主意的,他可能还有些其他目的。”薛怀青低声说道。
朱磊看了看暗处,收回眼神落在薛怀青身上。
“我问过四风了,一般刀上的毒性发挥不到正常的浓度。还有,倾鑫身上有鸦灰给他泡过的毒盅,所以,应该能捡条命。”薛怀青脸色平静地说道。
黎倾鑫泡过毒盅的事,他是知道的。朱磊带着怀疑的神色看着薛怀青,他能做到如此淡定从容,难道是事先商量好的。
“当真?”朱磊还是想再确定下。
薛怀青藏在背后的手握紧了又松。面上却依旧从容不迫地点了点头。
突然抢救室的手术灭灯了,过了一会儿,那道厚重的大门被一个护士打开缝隙。
“黎倾鑫家属。”
所有人都翘首以盼,纷纷围了过来。
护士看了他们一眼,“谁是签字人,过来签字。”
“我。”送黎倾鑫过来的是陆巡,所以各种报告签字单都是他做去来回跑的。
护士朝他递了一个眼神,陆巡赶紧跟了过去。
朱磊歪头想从缝隙之中看到些什么,可是除了帘子还是帘子。
“你先把这个术后风险通知书签了。”护士说着递过来一张纸。
陆巡伸出的右手有些颤抖,他快速看术后风险通知书上写的内容。
“你快些签了,这个也就让你知晓,但正常风险都不大的。”护士看着他为了签个字,手抖筛糠了。
“他人还得在里面待个二十分钟左右,没有问题,我们就送回重症监护室。病人需要休息,到时候一个人陪护就行了。”护士这是话里有话。
“我可以看看他吗?”陆巡的脸上带着期许。
“那张床上,别碰那些管子,看看就行。”护士又多看了一眼陆巡,随即拿着单子去隔间了。
黎倾鑫此刻躺在白色的可推拉式的病床上,双手插满了管子,带着呼吸机。脸色惨淡如白纸,毫无血色。
陆巡鼻头酸了又酸,眼睛觉得干涩无比,他把目光落在被帘子挡了一半的窗外,外面除了几盏清冷的绿灯折射过来的光,尽是漆黑一片。
陆巡出来把大致情况说了,朱磊说有事就先离开了。
天光刚亮,梁警官因为昨晚的事,还没解决,就早早来到单位,这一看就有个人影杵在门口。
“你哪里来的?一大早上的。吓死人啊。”梁警官看着朱磊,他不认识他,所以也就没给特别好脸色了。
“你好,是梁警官吧。对不起!我从医院黎先生那边过来。”朱磊伸出手。
梁警官心底一万个草泥马跑过,这黎先生的事,也是他师父余洋给他打电话,他才知道了个情况,如今这个人又冒出来,看来这次事件不能按照打架斗殴的正常手段处理。这刀子上带毒,可是恶性故意杀人罪。
这些人物,他可一个得罪不起。当然也不是说任何手段都能够收买他,不然要他们这种人存在有何用处。
“梁警官,希望我不会给你造成困扰,我只是想见见昨晚那些人。当然,我只是问几句话就行。”朱磊温文尔雅。
“首先说好,不许动手。”梁警官知道这些人,都是社会地位高层的,利用一些小手段让那些人屈服,是轻而易举的事。
“梁警官全程陪同,我问话又不是什么秘密。梁警官,请带路。”朱磊一听就明白梁警官的意思。
“他们被分开关押在不同的房间,你想问哪一个。有两个人在医院单独隔离的,一想到那人踩那一脚,我就蛋疼。”梁警官觉得总要开口说些什么,不知为什么,这个男子他觉得看着儒雅但眼神冷得很。
“一脚?”朱磊还没来得及知道事情的经过。
“话说,那黎爷身边都是狠人啊。那一脚踹下去,下半辈子可就完了,不过据当下了解到的情况,那几人本身都是有案底的,所以这次也算是把自个儿送进来了。”梁警官当然不是大嘴巴,只不过当初他师傅余洋有特地交代,所以他这样说,也是让来关心这件案子如何处理的人透了个底。
“谢谢梁警官。”朱磊微微地点了点头。
虎溪这边的羁押室,是廊道在中间,房间在两边。
“把里面的人带去审讯室。”梁警官对着守值的警员说道。
“是,梁警官。”警员开门去带人。
梁警官则是带着朱磊穿过廊道,来到一个单人间。
“这个人,你看,把他带走吧。”梁警官对着玻璃口望着里面的人说道。
朱磊认识,“是他踩了那人一脚。”
“恩,这事儿搁在我这里了,你把人领走吧。我也不是因为我师傅的特地交代,只是觉得那些个人对涂毒这件事,看不下去。所以……”梁警官没有继续说下去。
朱磊再次说了谢谢。
“人带过去了,你要问什么就问。我会把监控掐了。”梁警官说着指了指那道审讯室的门,就转身离开了。
朱磊不管梁警官去哪里,总之都是大家都不想惹事。
审讯室。朱磊进门就见一高个中年男子,坐在椅子上,双手被手环铐着,脚踝上也是。他眼窝深深,左边眉骨有一条长长的疤痕,把浓眉硬是分成了楚河汉界,从朱磊进门就一直盯着他。
朱磊拉开椅子,弯曲大长腿,一屁股坐了下去,双手自然放在桌面,眼神也是一直盯着那双带着些许不屑的三角眼。
他们只是相互盯着。监控室的值班警员问着身旁叉腰的梁警官:“梁哥,他这是什么意思?”
梁警官看着里面的两人,只是淡淡说了一句:“不管他们在里面干了什么,说了什么,全部掐掉。”
“可……是。”值班警员虽想说些别的,但最后还是服从命令。
“嘿嘿!你们这些警察,一天就是吃饱了撑的,一会儿换个人,一会儿换个人,我该交代的都交代了。还是那几句,我们这群人无非就是做这个行当的,混口饭吃,听说那个人挺有钱的,所以我们就下了手。这个理由还不充分?”
“徐林峰,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
男子突然抬头,眼底带着惊慌。
“很好奇我是怎么知道你的原名,是吧。只要你老实交代,我会告诉你。而且还会不动他们,毕竟还有牵挂的人,心眼真坏也坏不到哪里去。”朱磊满不在乎地说道。
可男人徐林峰此刻如热锅上的蚂蚁,心里急得团团转。
那个给钱让他们做事的人已经够狠了,毕竟他们本身都有案底,这次都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主要是钱给得太多,诱惑太大,没人会和钱过不去。
“我们有我们的规矩,既然我们已经进来这里了,你们看着办吧。”徐林峰还是想赌一把,眼前的人看着温文尔雅,虽眼神里是冷意,但他总感觉这人不会伤害无辜之人。
“你是笃定我不会对他们怎么样吧。我的确不会如此做。但让你们做事的人可不这么想了。你们如今毫无用处,对他们来说还是一个大威胁,怎样才能毫无证据呢?”
徐林峰看着这个连说话都是温文尔雅的男子,身上起了冷意。他不是害怕被灭口,而是害怕自己的老母亲受伤害。
“只要他死了,我们依旧能收到钱。”徐林峰依旧想赌。
“你认为我此刻还能和平气和同你说这些,他会有事吗?”朱磊带着讥讽道,他此刻已经快没有特别多的耐心了。如果这个人还要坚持下去,他不考虑要用些手段。
“不可能,没有人能逃脱那个毒,只要人沾上一点就会慢慢溃烂,然后毒素沿着身体进入心脏,回天乏力。他受伤了,我看见了血,他不可能无事。”徐林峰眼神带着坚定。
“凡事都有例外,而他就是那个例外。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毒又算什么。你已经失去两次机会了。”朱磊此刻眼神冰冷异常。他不允许别人如此中伤他,这次他已经很自责了。
“那个人来找我,是一个女人,不过她不是真正的给钱人。”徐林峰沉默了很久,他还是开了口。他这次想赌眼前这个人的能力大于那个给钱人。
“长什么样子?”
“她带了口罩,不过那双眼睛美得很,水汪汪的流转着光彩。身材高挑,还有……头发,是栗色的,微卷,很自然。她说事成之后,自会有人转钱到我们账号。”
像他们干这行的,都是只认钱不认人的,如果他们能说出来,那就说明背后的人让他们印象深刻,对于男人们来讲,女人无疑就是秀色可餐。
朱磊深深地盯着徐林峰,他没有看出别样意味。随即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翻出了张照片,“好好看,机会只有一次。”
徐林峰抬眼看了一眼朱磊,果然温柔的背后是需要强大的内心和实力的,他总感觉眼前这人不好招惹。
手机里的照片是一位女子。皮肤如羊脂玉,容貌明俊靓丽。一双大眼睛布灵布灵的,配着浓重的红唇,一笑嫣然。栗色的卷曲长发,身着藕粉色抹胸及膝短裙,搭配着一个米白色手提包,摆着一个简单的名媛抬手手势,像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都在她这里。
徐林峰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女子难得一见,不仅有钱有颜,而且还狠,眼睛也不由得亮了起来。不过随即又黯淡了下去,这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如今,他要做的,就是供出那个人,来获取自己的最大利益。
“确定是她。”徐林峰眼神坚定,还带着利益性的光辉。
朱磊起身就准备离开,被徐林峰叫住了。
“我到时候能替你做事吗?”
朱磊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徐林峰,嘴角扯了一个浅淡的笑意,随即转身离去。
医院就算你住得是vip房间,同样逃不过冷机器的声音。
陆巡坐在椅子上,拿着一个名册单,轻轻地翻阅着,时不时看一眼床上的黎倾鑫。
走廊外面响起了皮鞋声音,随即门被打开了,薛怀青带着两份盒饭过来了。
“花儿呢?”薛怀青看着陆巡一个人问道。
“我让他出去办点事儿。对了,公司那边怎么样?”陆巡合上名册单问道。
薛怀青点了点头。
“看来他们已经等不及了。爷不醒,就由我们来做。”陆巡看着薛怀青说道,随即又看了名册单子。
天亮了,这一夜,所有人都在忙碌起来。
新闻实时报道:“昨夜十点二十一分,馚菜集团新任执行董事黎倾鑫在虎溪的芙蓉路遭到社会恐怖分子追杀,目前生死不明……”
有人在看好戏,有人等着上场。
渝北金州国际花园,总高十三层,住在十一层的阳台处,花团锦簇,主人一定是个热爱生活的人。
“娜娜,吃早餐了。快来尝尝我做的鲜花百合羹。”男子浓眉大眼,肤如麦麸,透过柔软丝绸的睡衣,可以看出男子有健身习惯。
人没见声已出,“谢谢南哥,要是哪天你不为我煮饭了,我可要难过死了。”女人一头栗色卷发,垂落在柔软的腰肢处,水红色的丝绸吊带裙,外披了一层薄纱。
“娜娜,我死也是你的人。”闵南嘴上抹着蜜钱儿。还直接一把搂住出来的柳栗娜的胸前,手指还无意有意地触碰到了几下。
“哎呀,你手脏啦!一天尽想那事。”柳栗娜娇嗔道,顺手推了推闵南,随即甩了甩那娇嫩的手,好似沾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闵南并没有发现柳栗娜的嫌弃动作,他依旧沉寖在自己编织的富豪梦里。
“宝贝娜娜,我找到了一个有趣的地方,能陪我一起去吗?”闵南又粘了上来。
柳栗娜翻看着手机,突然眼神明亮起来。
“那你先过去等我,我还有事要办,等忙完就过来找你。”柳栗娜说完就取下衣架上的红色羽绒服出门了。
“娜……”
“砰”地一声关门声,隔断了闵南的话语,他那慈眉善目瞬间降下来几个度,眼神冷了下来,带着算计。
他走向门边,轻手轻脚打开房门,向外瞅了瞅,直到完全看不到柳栗娜的身影后,才关上房门,回到卧室,拿出手机,坐在桌前,拿起勺子慢悠悠地吃了起来。
“哼,等我把这一切拿过来,就不用当狗了。”闵南想得入神,放在桌上的手机屏幕随着振动亮了起来。
“喂,闵南。上次你说需要钱,我给你打了些过去,不多,也算是咱们兄弟一场,尽义了。”
“白良,先别挂。”闵南的声音传给了白良,他的眉头皱了起来。
“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的了,就这样吧!”白良带着叹息道。
“你不想知道医院那个人,到底是谁给他下毒的么?”闵南语调有些戾气。
“闵南?”白良小声喊了一句。
“老地方,见个面吧。”
白良看着被挂断的电话,陷入了沉思。
柳栗娜出门就开车到了一个地下赛车场。
“嫂子,亭哥在等你。”一个矮个子男子倚靠在门口,见着她下了车,赶紧小跑过去,操着一口北方口音说道。
柳栗娜把钥匙丢给了男子,径直走了进去。
男子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心里暗骂道:“要不是亭哥看你有几分姿色,还有那点家产,神气什么,切!”
他努了努嘴,开了车门,把车倒进了另一道大门内。
柳栗娜沿着车库,拐进玻璃滑门,左转廊道,推门进了电梯,按了负三层。
柳栗娜出了电梯深吸一口气,对着电梯里的镜子整理了下仪容,微微动了动嘴唇,练习笑得不那么用力和难看,电梯门打开,她扭着腰身,踢踢踏踏向着一道紫檀木大门走去。
“宝贝栗栗,快过来。”孙子亭冲着她招了招手,嘴角衾着笑意。
柳栗娜扫了一眼整个金碧辉煌的大堂,藏起了眼底的畏缩,咧开嘴笑着走了过去。
“来,介绍下。这是你们的新嫂子。”孙子亭爽朗的笑声,在坐的十来人只是象征性的起哄了几句,便各自同身边的人低语。
“没想到一些事又开始慢慢转到了原点。还记得当年,我们在丛林俱乐部,那个人可是威风得很啊,如今女人还是留给了他。”秦相宇有些酸酸的口气。
许文生看在眼里,秦相宇如此说,大底也是不甘,不过他们谁又真的甘心。
如今的秦相宇与那个时候相比,心思可多了很多。聪明这词也不再适合他们这个年龄了。
许文生从秦相宇的眼神里看到了些羡慕,更多是嫉妒吧。
“多远就听兄弟们说,你过我这来了。这不,我让他们提前等着你,是出事了?”
面对孙子亭的明知故问,柳栗娜也是咬了咬牙底,软糯糯开口道:“亭哥哥,你可得帮我,要是那几个开了口,我可就得……”
“呸呸,我不会让你出事的。”孙子亭严厉道。
“可是那几个被抓进去了,如今传消息的,也是没个准信,那个姓梁的,是个硬骨头,不好啃。”柳栗娜伸出纤细柔软的手指,旁若无人地戳着孙子亭的胸膛。
“不好啃,那就让他变软了再当调料就是了,我们……”孙子亭前一句明显带着狠厉,后一句却是附在她耳边说的。
许文生的余光扫到了柳栗娜扭捏的身姿,然后见那两人起身。心底一阵鄙夷,随即把目光落在旁边喝闷酒的秦相宇。
“文生啊!我今日就借个台阶谈个生意,你看行吗?”
许文生的思绪被打断抬头看着过来的男子,儒雅地往旁边挪了一个位置。
“咱们这样讲,就有些生分了。不过生意嘛,总得分个子母丑月吧?”许文生伸出有些变形的手指,倒了两杯啤酒,递了一杯过去。
“先喝酒。”许文生碰了碰杯子,仰头就喝了起来,眼神却落在柳栗娜和孙子亭消失的门口处。
“是是,看我这嘴,一着急,就没个把门的,这也是难得亲自看到文生,生怕错过这个好机会了。”
许文生没有开口只是把玩着手中的空酒杯,等待着他继续说完。
“是这样的,我当下有一批货,需要走下你的道,不知方不方便,如果能行,当然这道的这个也不会少了这个数。”
许文生看着他比划的数字,心底算起了一笔账。
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的确是不少。不过你我多年的情面,这种好事给我,本身是没有拒绝的余地,可当下你也知道,我家老爷子管得宽,耍小孩子脾气呢,这些情义我领了,记在心里了。”
“你当真不愿意,我可给你透个底,我这次沾上的人可了不得。”他伸出食指向上指了指。
许文生当然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但还是委婉拒绝了。
“谢谢你啊,唐韵。”
唐韵脸色不是很好,但最近唐老大叮嘱他,少惹事,毕竟有些事做了,不得不防啊。
“你们许家如今守着固有的形态,迟早得更改业态了,这如今大好时机,可当真别错过了。”唐韵有心再劝。
许文生此刻也不想在逃避,这次被叫过来的,可都是些大家族的年轻一代。拉帮结派是必然的了。
如今东方家没有了往日的辉煌,但有另外几家给帮扶,所以也能说得过去。最近的大事都在唐家。
唐家最近似乎日渐若衰。自从老一辈唐祥瑞出了车祸,随着前段时日唐屹悦的事件,如今又引发了新的追杀事件,他许文生只是不想无谓的牺牲。如果能渔翁得利更好。
“唐韵啊。我听说了一些不好的流言,也不知当讲不当讲。”许文生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
唐韵四下看了,并没人在意谁在同谁聊着些什么,大家都在和身边的人小声说着,只不过和原来的座位完全不同了。
“什么流言是我没听过的?”唐韵最喜欢收这些消息。
“哎!就是……哎还是算了吧。有些话听听就好了。”许文生叹了几口气,又欲言又止的,来回几次,俞是如此,俞是让某人心痒难耐,像是猫爪子在撕扯伤口。
“许文生,你要是够哥们,是屁也得给哥蹦一口出来。”唐韵一屁股坐在软皮沙发上,双手摊在腿上,眼睛却是瞄在许文生的脸上的。
许文生半将半就,叹着气道:“这可是你想要听的,到时候与我无关。”
“绝对与你无关,我保证。”唐韵三指并拢,向着天花板说道。
许文生假装盛情难却,左右扫了一圈,才伸头凑在唐韵耳边低语了几句:你们做的那件事,有人泄露出去了,说是,既然是块蛋糕,那就得平分。”
唐韵眯着眼睛审视着许文生。
“我可说好了,这不是我说的。况且这种事本身就是大家心知肚明的事,不过我觉得别人传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因为大头肯定是你们自己人,所以别人也只能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了。”
唐韵眉头皱得更深了。许文生这说的,与真与假的,不过他心里倒真是有膈应了。
许文生见唐韵神色,低头敛了笑意,倒了一杯酒下肚。随即晕了过去。
“喂!文生,许文生。搞什么,是醉了么?”唐韵摇了摇旁边人事不醒的许文生,随后自顾自嘀咕道。
青天白日的狂欢也同样如医院般清冷。转眼一天又过了。
朱磊终于是又在第二晚过来陪床了。此时房门外的暗处守着花儿,还有几个其他保镖。里面只有朱磊一个人。
朱磊小心翼翼替黎倾鑫擦了脸,随即擦手,当他握住黎倾鑫右手腕时,那个银制镂空星星手环落入眼底。
曾经唐屹悦就已这个手镯一直周旋在十离身边,后来的确也是对的人。
如今,一个失踪,一个躺在这里。朱磊心里起伏跌宕。
他思绪万千,电话响了。
“喂!张莫。”
“磊哥,你知道黎哥怎么回事吗?我给他打了好些个电话,总是无法接通。”
朱磊看了病床上的人一眼,轻声走至窗前,才继续说道:“那你给其他人打电话了吗?”
“我就给薛大哥打了,不过他也没接。”
“他们最近在处理公司的那些事,黎哥手机着他摔了屏幕,拿去修理去了。我也是刚去找他才知道的。对了,你们在老家都好吗?叔叔和阿姨,还有玉儿都好吗?准确的是你和……”朱磊不停地说着。
“这样啊,你们没事就好。这两天,我总是有些烦躁不安。”张莫和朱磊通话后,心头稍稍松了一口气。
张莫看着远处支着画板的母女两人,眼角的笑意浓烈,不过也带了些忧愁。他总觉得朱磊和平时有些不一样。
他随即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根棒棒糖,准备撕开放进嘴里。此时,一只白嫩的手伸了过来,手上摊着一个烟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