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4章 衡量
“他，他这是怎么了？”
入目昔日好友，鹿一鸣大惊出声，直接朝着病床边就走了过去。
目光不断在周边机器以及戚猛的脸上扫着。
对比三年前，面前的人实在是瘦了太多，脸上就剩下一层皮套在骨头上。
就连这皮肤也是呈现出不自然的死灰色。
应激性的眨动着眼睛，可内部已经没有神采，空洞无比。
树懒见他动静这么大，偏头叹气，道。
“持续性植物状态，也就是大家经常说的植物人。
这个状态已经持续了两年，戚猛没死，但……也不算完整的活着”
“这！为什么会这样？
前两天在安全属碰到戚子薇，她不是没说什么吗？怎么会……”
确认无论自己做出什么动作，病床上的友人都没有回应。
鹿一鸣瞪着一双眼睛陷入愣然，脑子被许多东西填满转不过弯来。
树懒象征性地往前走了两步，但此刻的他除了叹气，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我知道你们的关系，所以那天才特意支走了戚子薇，不让她将这里的情况告诉你”
“为什么？”鹿一鸣不解，心说这种事情有什么好隐瞒的？
后者还是那副凝眉的模样没有变过，表情凝重，道。
“一切可以做的努力都做了，可结果……
只能这样。
戚猛是因为担心妹妹戚子薇的安全，才在两年前加入了地方安全属。
他的天赋有限，没有觉醒体内虚能也没有因为亮眼的表现获得虚眼。
入职之后，一直都是地方上的一名巡逻职员。
可就是这样的身份，突然遭遇虚兽入侵事件！
被多只跨界而来的虚兽击中头部受了重伤。
虽然在之后的抢救中捡回性命，但可能……
一辈子也就这样了”
听完对方的解释，鹿一鸣的心蓦然抽紧。
万万没想到这样的灾难，居然这么近距离的，发生在了他身边的朋友身上。
“那你们找过具有医疗天赋的异人了吗？
虚能特殊，可能会对这种情况有帮助”
鹿一鸣不愿放弃，慌乱地眨动眼睛，绞尽脑汁建议道。
树懒叹气。
“找过了，没有效果。
这次的虚兽入侵来势汹汹，在里面受伤和离世的人数不胜数。
戚猛只不过大数据面前的一个小小分子罢了。
我知道这么说，你可能有些不舒服。
但事实就是这样，三年来我坐在这个位置，已经看过太多的离去。
今天带你过来，一方面是因为你和戚猛的关系。
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额外的手段，可以帮助他醒转过来。
另一方面，是我自己的私心。
希望你，鹿一鸣，能以虚能先驱者的身份，终结这一场来自异世界的入侵！
我知道这么说，是在要求你去做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我也没资格让你这么做，毕竟我自己对此也是束手无策。
但你终究和我们不同，也和大多数虚眼持有者不同。
你上过赤渊，以自己的力量打了下来。
虚界那么危险的地方，你一待就是三年。
身上的虚能层次坐四望五，比所有八部队长都高。
你也是天问城里，唯一一个被官方承认的【融身境】。
这样的实力不将希望寄托在你身上，还有谁能做这样的事？
大家都在这片苦海中挣扎了太久，美好的未来看之不到。
你是最有实力做成这件事的人。
所以。
请你努力的尝试一下，为了这无数个倒下，和躺在病床上的生命”
一席话说完，病房里沉默下来。
鹿一鸣站在戚猛的病床前，一直低着头没有应声。
没想到一直不怎么喜欢说话的树懒，心中竟然有这样的宏愿。
不过对方是开挂了吧？
竟然一眼就看出他有这样的实力……
果然自己身上的才华就像黑夜中的萤火虫，无论如何掩藏，都遮不住行迹。
……
回身看向树懒，对方脸上表情真诚。
一如两人相见的时候。
鹿一鸣看着他，忽地弯起嘴角笑了出来。
“呵，哈哈哈哈”
树懒疑惑地看着他，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应声。
直到鹿一鸣从病床前走开，再度开口道。
“你要知道，眼前的入侵情势并不乐观，想要成为破局人并不容易。
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我知道，但总得有人去做，你说对吧？”
树懒的话很有艺术性，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又完好地表达了自己的意愿。
鹿一鸣再度向他投来目光，笑道。
“对，你说的没错，总要有人去做。
这件事情上我会努力的，但不保证一定能成。
先看看戚猛的情况，给我几分钟时间”
见鹿一鸣脸上有自信笑容闪现，树懒心中一松。
感觉那个熟悉的队长又回来了。
“那好，我出去给你买点喝的”
说着推门而出，门口站着的埃尔多特和由零见他出来，很自然地搭话道。
“那个我要喝冰美式”
“我要果粒橙！”
树懒偏头，见两人虽然没有进屋，却是听全了屋内对话……
十分尴尬，笑道。
“行，我这就去给你们买。
不过在我回来之前，屋内的情况可得给我盯紧洛！”
“小事，快去快回！”埃尔多特摸着光头不在意地催促着。
树懒笑笑，没有多言朝着走廊一头走去。
心说这两人也是，一点都不和自己客气……
好歹他也是市区安全属的一把手。
这一幕要是让手下人看到，估计嘴巴都要张大，能吞进去一颗鸡蛋。
由零见人走远，偏头看向埃尔多特。
“我们这么做是不是不太好，人家好歹也是市区安全属的一把手”
“哼！那又怎么样，敢指挥我家大人去拯救世界？
我这脸色已经算够好看的了！”
埃尔多特扬着眉，不屑地朝树懒消失的路口撇了一眼。
只是这话出口，由零的脸上越发的疑惑起来，问。
“可他们两个认识的时间比我们久，而且鹿一鸣不也没说什么”
由零刚抬起头来，埃尔多特一个爆锤赏了过去，疼的由零急急捂住脑袋。
“干嘛打我？”
“呵，以后跟在大人身边，记得多长一个心眼！懂不？
这事大人虽然不在意，但我们这些做手下的，心里得有衡量。
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