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凶手要的是什么
市公安局。
黑色传祺驶出大门。
驾车的马小乐侧头很认真地看了旁边的曹子俊一眼，欲言又止，扭头望着前方。
“有话？”曹子俊问道。
马小乐抬头从后视镜中侧望着他，摇摇头。
“得了，”曹子俊动了下身子，微微侧着看着马小乐问，“是不是对我刚讲的有什么异议？”
“哪能呢？”马小乐很认真地陪着笑说，“师伯讲的言简意赅，直击要害，指明了破案方向。佩服还来不及呢。”
曹子俊“哈哈”地笑了两声说，“果然不愧是李明达的弟子，哈哈。”
马小乐有点惊觉地问：“曹师伯的意思？”
“哦，对不起，”曹子俊收了笑容放低声音说，“就随口一说，请别介意。”
马小乐隐约听出了曹子俊话里的其他味道，就幽幽地道，“看来曹师伯和我师父跟我导师确实有些过节。”
曹子俊微微怔了怔，淡淡地说，“过节谈不上，”他扭头望向窗外，像是自语地说，“顶多出在某些问题上有点分歧。”
马小乐沉默了一下，然后讪笑地说，“核心问题，而且不可调和吧。”
“哦？”曹子俊盯着马小乐，探究地说，“这话倒像你现在的师父。一针见血，哈。”
马小乐自嘲地笑笑。他扭动着身子，似乎是要让自己更舒服一些。但目光一直没有离开后视镜中审视着自己的曹子俊。
曹子俊像感觉到什么，把头别向窗外。
“既然，嗯。”马小乐像是想调和一下车里的气氛，带笑地说，“可以说是道不同吧，曹师伯，那你们又怎么会警校的时候就被并称为‘三剑客’的呢？”
曹子俊又笑了起来，但有点冷，“这你也相信，”叹了一口气说，“江湖谬传而已。”
“不会吧。”马小乐有点惊奇地说，“连我们贺局都津津乐道，他可是干过快三十年的老刑警了。”笑了笑，“应该是曹师伯太过谦了吧。”
“哈，你有一个好刑警的潜质。”
“曹师伯过奖了。”马小乐认真地说，接着又自嘲地笑笑，“离‘剑客’还远得很吧。”
“哦，”曹子俊朝后靠了，沉声地说，“不提那个。很多年了，毕业实习的时候，我跟你导师和你师父在津川市刑警队实习，在一个挺大的案子当中起了点小作用罢了。”
马小乐笑笑，见曹子俊没有什么谈兴，就专心地驾车。
刑警队办公室，只有蒋正辉一个人。他伫立在白板前，凝视着上面的照片。丁志涛拿着个一个档案袋走入。
“蒋队，档案来了。”
蒋正辉扭头劈手夺过丁志涛手里的档案，瞄了一眼，大步朝自己的桌子前走去。“叫马小乐顺便把王大顺接过来。”他坐到桌前，边打开档案，边说。
“是，蒋队。”
丁志涛望着蒋正辉要说什么，又犹疑了一下，离去。
薄暮驱走了最后一抹夕阳，景观灯下的冀东大学校门看上去愈发的巍峨。黑色传祺在门口停住，马小乐很快地下车，走到副驾驶旁，打开车门，一手搭在车门上。
曹子俊下车，马小乐关上车门。曹子俊转身朝马小乐伸出手，马小乐犹疑地伸出手，与曹子俊握了一下。
“慢走，曹师伯。”
“谢谢，再见。”
曹子俊挥挥手，朝大门里面走去。
马小乐望着曹子俊走进大门，拐入停车场，然后上车。
车启动，驶离。
肖莉拿着一份文件匆匆地走入办公室，她把手里的文件朝着坐在办公桌前的蒋正辉的背影挥了挥，“尸检报告，蒋队。”她说着，已经走到了蒋正辉面前。
蒋正辉接过肖莉手里的文件，“挺快的啊。”他不无惊喜地说。
“有贺局挂帅，能不快嘛？”
“也是。”蒋正辉点头，快速地在尸检报告上浏览了一下，递给肖莉。然后朝身后的白板指了指。
肖莉会意，接过报告，走到白板前，浏览了一下，伸手把中间那块上面的照片划拉到左右两边，在当中留下一片空白来。几张照片跌落，粘照片的磁铁扣掉在地上滚动着。她拿起一支笔，打横画了一条直线，比划着在中间画了一条短竖线，写上：
“死亡，20：30-22：30”。
她突然停住，翻了下眼睛，转头，一笑。把手里的笔举给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自己身后的蒋正辉。
蒋正辉没有接，伸手示意肖莉继续。
肖莉莞尔。继续在横线上左右开弓地画了几条短竖线，又分别在竖线的上下标注着，看上去很像一条公车的线路图。完了她退后一步，打量了一下，然后看着蒋正辉。
蒋正辉看着白板，朝肖莉伸出手。肖莉把笔递到他的手上。他接过笔，在上面写上“时间线”。然后在她肩上拍了拍，走回自己的桌前。
肖莉得意地看着白板上的示意图。
出狱：12：45/上车：14：00/到达：17：00/商场：17：15/转车：17：50
到站：18：35/购物：18：50/到家：19：10/死亡，20：30-22：30
报案：23：10/现场：23：25
肖莉捡起地上跌落的照片，开始重新排列白板上的照片。她的手在一张旧手机的照片上停住，认真地打量着。突然，好像有什么发现地喊道：“蒋队，你看。”
蒋正辉凑过来，望着她手按着的那张照片。两人互相对视了一下。
蒋正辉有些恍然地说，“手机卡。凶手要的是手机卡。”蒋正辉快速地扒拉着白板上的照片，找出新手机包装的那张，指点着，“你把证物单调出来，核实一下，把物证都调出来，还有这部新手机。”他急切地吩咐道。
“明白。”
“嗯？”
“凶手接下来要杀的人，在手机卡里。”
蒋正辉认真地看着肖莉，“你接下来呢？”
肖莉灿然一笑，“是，头儿。”
肖莉在额头上比划地敬礼，然后离去。
蒋正辉一把扯下那张旧手机的照片，在手里端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