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庭
第672章开庭
程晓用力点点头，擦一下眼角，“丛，丛哥哥，你一点都没变，还是像小时一样，让我自立自强。小时候，你就不让我哭；不管多难打开的糖纸，你都让我自己打开，那时你就说，可不想被个爱哭鼻子的小孩，天天缠着开糖纸。那样被你弟弟看到，你会很没面子。其实，你跟本都没弟弟……”
“我有弟弟，季予乾是我同父同母的胞弟。当年我帮你别头发的发卡，就是从他手里拿的，我每天带给你的糖果，也是从他那拿来的。他不喜欢哭哭涕涕的小孩，所以他从来不主动和你玩。予乾脾气虽冷漠些，但他秉性不坏。”
程晓更加错愕地看着丛陆，不知道该说什么，难怪季予乾当时看了发卡会认出自己是小晓晓。
丛陆仍是语气平淡淡地说，“很惊讶吧，实话讲20多年来，我也是第一次和别人提起。在认识你的第二年，我就和季家断绝了关系，被送去法国，就此和你也彻底失去了联系。”
程晓收回惊讶的目光，“难怪……”
“现在和你说这些，是不想你记恨予乾，之前他没告诉你我是谁，也是我的意思。程荆的死，确实因予乾而起，事实真相是什么，相信警方终究会有定论。别妄加猜测，妄下结论。”
程晓听到最后，只静静地坐着，目视前方，一言不发。不知过了多久，丛陆停下车，“走吧，下车走走，从这条小路过去，有一个冬夏常温的湖，去透透气。”
丛陆说完先行下车，他独自缓步往前走着，没刻意等程晓。他认为程晓现在需要点空间，去想明白自己之后的路要怎样走。
……
二人湖边呆了半小时，重新上路。丛陆只开车，不再说话了。程晓犹豫一会儿，看看丛陆想说什么，最后她没开口静静地睡去了。丛陆开车之余看一眼程晓，发现她睡了，就停下车，从后座拿起一条毛毯，轻轻帮她盖上。之后，启动车子，向洛城方向一路疾驰而去。
程晓睁开眼睛，车外已经微黑，她看看自己身上的毯子，又转身看看旁边，没人。程晓有点心慌，看车窗外没人，又转身看看后面车窗，发现丛陆正同自己助理说话。看到车外的景物，程晓发现已经到自己居住的小区。
程晓下车，丛陆听到车门声，朝冯小小点点头，“你先回去吧，公司再催，就说程晓明天下午开工。”
丛陆拎着程晓的行李箱，走到她身旁边，“走，送你上去。”
程晓带着丛陆，再走进那扇门，虽觉凄凉，但有丛陆在，她还感到一丝安慰。程晓看着在门口帮自己放行李的丛陆仍是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开口说。
丛陆放好行李站直，看看程晓，“你想说什么，直接说。”
“丛哥哥，我有个不情之请，虽说知道了你和季总的关系，但我还是想让你明天陪我出庭，我从来没去过那种地方，我……”
丛陆看着程晓为难的表情，痛快地点点头，“可以。不过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程晓问。
“尽快投入工作。”
程晓当然明白丛陆的苦心，“好，谢谢，丛哥哥。”
丛陆计算一下时间又说，“明天上午法院事情一结束，下午开工。晚上去苏荷酒吧，与原程荆的员工见一面，留住所有人。苏荷日后的经营按原程荆的模式运作，那的情况和人员你都了解，苏荷的运营全交由你负责。”
程晓点点头，“丛哥哥，谢谢你。”
丛陆最后深沉地看一眼程晓，“自己做饭吃，早点休息，明天有的忙。还有，人前还像以前一样称呼我，我的电话留给你，自己能解决的事情就自己想办法解决，自己处理不了的事情，再给我打电话。”
程晓仍是点点头，“我知道。”
丛陆离开程晓住处后，站在自己车旁边，抬看看程晓刚刚亮灯的窗口，心道小晓晓你要尽快从阴影中走出来，让工作消耗掉你胡思乱想的时间吧。到什么时自立自强都比依赖别人更可靠，我们保持一定距离，对你有好处。靠近我，只怕你会受我牵连。
……
次日，王慧敏随着沐又安走进审判厅那一刻，心中无比紧张。她坐在沐又安旁边，看看辩护席上的周界，又回头看看门口，丛教授但愿你能在开庭之前赶到。
门开了，丛陆走进来时，王慧敏迅速站起身，只有坐在他旁边自己才会心安。王慧敏还没迈步，发现了跟在丛陆身后的程晓。王慧敏有点意外，他们似乎还在交谈。王慧敏看到这一幕，会心地笑笑，我猜你之前匆匆离开，是去找程晓了。你终于和她相认了。
王慧敏又坐下，沐又安看看她小声说，“刚刚还一副紧张不行的样子，现在还能笑出来，真难得。”
王慧敏拿手指在嘴角做个“嘘”的动作，“法官来了！”
“现在开庭！”
……
“带犯罪嫌疑人出庭。”
王慧敏看着季予乾由两名警员带着，面无表情地走上被告席，他此时的样子，犹如他们初识时，表情冷漠、目光中透着精明。
“下面有请控方陈述……”
检查官陈述；办案警员出庭示证据……
“接下来，请证人出庭，被害人亲属程晓，请出庭作证。”
听到传唤，程晓感觉自己瞬间出一身冷汗，她本和丛陆坐在最后排，被提到名子，就有人公职人员四处搜索着她，被这样的视线盯着真比在镁光灯下还紧张。丛陆看看程晓，“去吧，不用紧张，只是正常法庭程序，据实说就可以。”
程晓走到证人席，看一眼似乎与平日无任何差异的季予乾，她曾经想恨他，也曾经怨他，但是想到在太平间门口他安慰自己的情景，想到丛陆昨天的话，此时什么情绪都没有了。
……
“程晓，请问你和被害人程荆是什么关系？”
“程荆是我堂哥。”
“你和被告是什么关系？”
季予乾仍是面无表情地看着程晓，一周多不见，她消瘦许多，面色很憔悴。看完程晓，他又把视线投向沐又安身侧的王慧敏，她虽是瘦了，但一副安静恬淡的样子。因为之前周界已经同自己沟通过情况，今天只能是场无果而终的初审，他心思没放在自己的案情上。而是好奇王慧敏是否说动了丛陆去与程晓相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