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谢忱觉得这件事情好像比刚才自己认为的还要“麻烦”。
钟山水到底是什么人？
为什么能关闭明牌？
为什么清楚明怿之的行程？
他到底想干什么？
自己只是个普通人，生活平顺。除了追求者比较多之外，遇到最大的风浪莫过于此。
谢忱突然想到了阴谋论。顿时感觉丝丝凉意爬上背脊。不会吧不会吧，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
肯定是这样！
他关闭了文件，对着明怿之的照片思考了很久，最终决定先实地考察一下情况再说。
毕竟与不知深浅的钟山水合作，还不如去找明怿之碰碰运气，万一他答应了呢。
到了第二天，谢忱穿了套运动服，提前等在明怿之会经过的那条巷子里。只是没想到他去的时候，小区门口已经来了好几位街道工作人员，正围着一位穿铅灰西装的男人小声说着什么。
男人的身形有少年独有的清瘦感，站姿如松。不用看脸，谢忱一眼认出这个人是明怿之。
来这么早，是怕人跑了么？
谢忱大方走过去，站在一个不会影响他们工作的位置，假装听八卦的居民。
汇报情况的工作人员工牌上写着：保康街道办。
托明怿之的福，他上任前后反对联盟会格式化艾星的地名，所以临江区仍旧保留着华国特色。
可能是因为明怿之一直绷着脸，街道办工作人员说话的声音小到听不清内容。谢忱只听到不服气，不肯配合，要投诉之类的字眼。
他猜测那个人可能也和自己一样误被处罚了，不知道明怿之了解情况后会怎么做？
明怿之听完，开了口：“你去通知他，有任何问题都可以找我谈，拒绝配合不是上策。”
工作人员应了，连忙上楼去喊人。
十分钟之后，只听到工作人员扯着嗓子喊：“诶——你别冲动！有话好说！”
从楼道里出来的中年男人穿着蓝格子睡衣，趿拉着拖鞋冲到门口，指着明怿之问：“你就是管事的？你凭什么说我破坏和睦家庭？我不服！”
中年男人可能是刚起床，脾气大，口气也大，明怿之微微蹙眉，向后退了一步。
旁边的工作人员赶紧伸手拦中年男人：“别激动，有话好说。这里不是谈话的地方，你跟我们一起去街道办，坐下来慢慢讲，行不？”
男人一听更激动了：“骗谁呢？想把我哄去遣送到魔狼星挖矿吗？我才不上当！”
“诶这……”工作人员飞快扫一眼明怿之的脸色，继续安抚，“那你说要怎么办才肯好好配合？”
“就站在这里说！光天化日之下我不怕你们敢动手。”
“好。”明怿之答应了，“那么请你说出你为什么不承认错误，还不肯改正的原因。”
中年男人说了很多有关无关的话，总结为一句：那是我和我女人的事，跟你们没半毛钱关系。
明怿之全程除了皱眉，没多余的表情，默默听完了对方的陈述，声线平稳再度开了口：“你说的这些我知道了。那么现在请你看好了。”
中年男人撇了撇嘴道：“看什么？证据？还不是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明怿之没理会中年男人，打开自己的通讯机里面的文件，将证据资料和采集的图片放到男人面前，说：“这些是刘女士提供的，我方已经查对过，全部属实。”
中年男人做过什么心里有数的很，看到第一张带伤的照片时，目光就躲躲闪闪的不敢看了。
“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她陷害我！说了你们就会信吗？”
明怿之冷冷看了中年男人一眼，说：“刘女士陷害你？你知不知道，是刘女士主动谅解你，我方才只给了半年的处罚！”
中年男人一愣，随即朝明怿之喝骂：“是你们！一定是你们诱导她去告我的对不对？你们这些黑心的，我要投诉你！”
“我接受你的投诉。”明怿之从工作人员手里拿过本子和笔写下自己的工号和投诉邮箱地址，递给中年男人，然后对工作人员说，“把他带去建档。”
工作人员点点头，带走了手里还紧紧攥着纸条，心有不甘的中年男人。
事情处理完，明怿之才转过身来。这个角度正好与站在角落里的谢忱面对面。
意料之外的，谢忱发现真实的明怿之竟然比照片中更好看。风度翩翩，五官精致，身材曲线近乎完美。像是从画里走出来的矜贵公子。
印象中，他只在八岁那年见过这么好看的人，一时竟看呆了。
这么灼灼的视线很难让人忽略，明怿之停下点播通讯的动作，抬头与谢忱对视了几秒，旋即走过狭窄的巷子，与怔怔望着自己的人擦肩而过。
他刚走到路口，接他的人就到了。
助理唐余秀是个手脚灵活的胖子，一边开门一边手指把脸上墨镜扒拉下来一点，眼珠子转得飞快，打量明怿之，见他毫发无损，大大松了口气。
正要开口说话，见明怿之上车后一直看着巷子的方向，他觉得奇怪，顺着对方的视线看过去。
巷子里走出来一个人，一身灰色运动装，高大英俊，妥妥的大长腿帅哥。
唐余秀目测对方的身高至少185以上，他余光暼扫明怿之的表情，问：“你认识啊？”
明怿之闻声收回视线，少见的迟疑了下，没说话。
“真认识啊？”唐余秀激动地在驾驶座上腾转挪移，真皮座椅发出响亮的摩擦声。
还没等他开口问，就见明怿之闭上眼睛道：“走吧。”
明怿之不想说话时谁也拿他没办法，唐余秀哦了声，转回去发动车子，问道：“去哪里？”
“办公室。”
“又去办公室啊？你都好几个月没回家了，要不我送你回去休息休息？”
“只是休息，在哪里都一样。”
“这哪能一样啊。”唐余秀从倒车镜里暼他一眼，“你不想回去是因为身边没人陪。哎，哪天我不需要陪女朋友了，我就……”
明怿之知道他接下来要叨叨什么，立即将头转向窗户那边，说：“不需要。”
这时一辆黑色的越野车从他们的车旁边经过，驾驶位的玻璃没关，能看清开车人的脸。
似有感应般，明怿之睁开眼的同时，开车的谢忱也朝他这边看了过来。
两人视线交错，谢忱冲明怿之笑了笑，而后一脚油门疾驰而去。
这些细节都没能逃过唐余秀的眼睛，他默默记下了对方的车牌号码，然后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心想：他日记本上最难攻破的一项有望完成了。
一个星期后，谢忱收到公司的辞退邮件，以及相应的赔偿。他看完邮件内容才知道自己即将永远失去就业资格。
难怪那个中年男人咬死不肯承认。
他一口气还没喘均，钟山水也发来了一份文件。点开看完，差点厥过去。
竟然会冻结财产和住房！
这还得了！
谢忱赶紧回了信息：请问什么时候开始执行？
那头回复：很快。
很快是多快？
他不了解明怿之这个人，但也没少看新闻，都说他办事效率高，从不拖沓。
谢忱抓了把头发，心想怎么会这样，现在该怎么办？
这时通讯机又响了一声，钟山水问：本来想等你慢慢考虑，看来时间不等人了。谢先生还是尽快做决定的好。
有这么容易决定就好了。
谢忱捏着通讯机犹豫不决，钟山水又发来一个文件。只有一页纸，上面是明怿之近几日的行程安排。
这是默认他答应了？
想了想，谢忱还是回了句：我还在考虑。
对方回没关系，就没再说什么了。
这不是好兆头，谢忱担心钟山水憋大招对付自己，将通讯内容备份了。然后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做。
他想到那天明怿之愿意给别人申辩的机会，说明他并非不分青红皂白的人。那么只要自己争取到这个机会，说不定事情就有转机了。
拿定主意，他又制定好几个应对的方案。做完这一切，才安心洗漱睡觉了。
第二天，天蒙蒙亮谢忱就起来了。今天要去的是北区，离他住的地方比较远，估计明怿之会提前到，所以他一定要赶在他之前到达。
两个小时的车程，路上不见几辆车子。他无聊到开了自动驾驶，打开通讯机搜索关于明怿之的新闻。
最先跳出来的是他上任后推行的新令。反响效果最好，也备受争议。支持的人与反对的人几乎成两极分化的趋势。
支持的人表示：生活幸福感大大提高，艾星能源有望突破史前记录。再也不用担心会出现地球生态破坏的情况，希望大家多多努力哦。
反对的人表示：生活步骤完全被打乱，影响了个人安定，此举违背了联盟会的初衷，不可取。
谢忱看了大部分反对人的评论，基本上出现了和他一样的困扰，而他并没有那些人的焦虑。
因为他没有犯错，而且明怿之的决策也是对的。
他关注了明怿之的个人账号，看了下时间，切换回驾驶模式赶路。
6点整，他到了北区月塘公园附近停好车，下车直接往公园旁边的小区走去。
他刚走到小区门口，就听到有人扯着嗓子喊：“快拦住他，别让他跑出去了。”
谢忱闻声连忙快步走过去，一眼看到人群中的明怿之。他今天没穿西装，衣服休闲舒适，看样子像是来不及换，匆匆赶来的。
明怿之的确是匆忙赶过来的，他问身边的工作人员：“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