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是妻子，也是舔狗13
再过个几天顾青淮就要进京赶考了，作为一个尽心尽力的舔狗，阮棠得去给他置办一些东西，煜泽也跟着她一起。
通往市集的山路不太好走，阮棠得时刻注意自己脚下有没有绊人的石子，故而走得很慢。
忽的听到煜泽的声音：“洛烟姐，我们等会用不用买点纸钱？”
阮棠有些不解，“买那个做什么？”
毕竟王家那件事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之后就再也没听说有人过世。
提前买好纸钱的话不就是相当于在等人逝世吗……那也太缺德了吧。
听到阮棠疑惑的话语，煜泽喉间突然发出一股轻不可闻的闷笑，再自然不过地挽住她的手，紧紧相贴。
那自然是，给你那位命薄的夫君黄泉路上花呀。
要不是那个该死的道士碍事，他早将顾青淮杀了，连灰都给他扬了。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煜泽面上还是不露声色道：“可能以后会用得着呢。”
阮棠哪能猜到他的心思，她的注意力已经被他突如其来的亲昵动作吸引了，全当他是在说闲话，不过还是耐着性子回了他：“那就以后再说吧。”
＊
蠣山。
被压在巨石下的少年前几日还在骂骂咧咧，这会儿已经是躺平了，只盼望着能有人经过把他解救出来。
然而一连过了数日，依旧没有人经过这里，无聊至极下，他拔光了周围的杂草，并一根根开始数了起来。
数到第十遍时，他的视线范围内突然出现了一道熟悉的墨蓝身影。
他听到那人叫了他的名字：“楚镜。”
抬起头来，果然是那个讨厌的家伙。
“臭道士，你要杀就杀，废什么话！”
“要是真能杀了你就好了，可惜不能。”
楚镜：“？”
他只觉得这人简直是莫名其妙，遂语气更加不客气道：“你在说什么屁话？”
途川眯起了狐狸眼，俯身凑近楚镜，漆黑的瞳仁直视他恍惚的脸，声音充满了蛊惑：“不过，反正你的身份也无用了，不如给我吧？”
试图杀死小世界里的主角之人，能活下来已是万幸了，更不用说会被如何针对。
可他不一样，只要进行互换，他就可以获得一个新的身份。
一个，光明正大靠近那人的身份……
楚镜望进了他那双满含深意的眸子，不知为何心志在疯狂动摇，他感知到，在视线相交的那一瞬间，内心有什么东西正在以可怕的速度急剧崩塌。
他强撑着移开了视线，面上的镇静只是顷刻间就化为了乌有，他的眼神开始涣散，嘴唇微动，嗫嚅道：“无用？给你？”
见状，途川站直了身，唇角轻勾，摸上楚镜的发顶，动作很轻柔，语气却是薄凉的，他的眸色晦暗。
“是啊，只能扮演好人的游戏我已经玩腻了，干脆你现在就去死，把身份换给我好不好？”
随着他的话语，有零零星星的陌生记忆疯狂涌入脑海，楚镜暗自抓紧了衣角，潜意识地抗拒道：“我不要，好不容易才找到她的……不能放过她……”
啧，真是个蠢货。
途川指尖微动，揪起了楚镜的几缕墨发，让他仰起头来，漫不经心道：“你以为，她能离开你一次就没有下一次了么？别天真了，她就是个骗子，只要任务结束了她就会毫不留情抽身离开。”
说完，他放开了楚镜的头发，蹲下身与他对视，幽黑的瞳孔诡谲得像是能将人席卷其中溺死的漩涡。
“只有我能帮你把她留下来，怎么样，你要不要试试？”
由于内心在痛苦不堪地挣扎，楚镜的身体开始小幅度地颤动，看着时刻处于崩溃边缘，但最终还是乖乖点了头，“好……我换给你……换给你？”
“没错，换给我吧，我会替你好好活下去，按你所想让她留在这个世界的。”
途川的语气愈发轻快，许是因为兴奋甚至眼角都染上了一抹靡艳的绯红，衬的他整个人比楚镜更像是吸食精气的精怪。
楚镜的眸光明明灭灭，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承受着莫大的痛苦，他的眼角不自觉流出了殷红血泪，凄厉哀楚。
宛如被催眠了一般，楚镜的眼瞳自始至终未眨一下，只不断有血泪落下，他不停地喃喃自语，嘴里始终重复着途川的那句话，“留下来，留下来……要让她留下来。”
带着运筹帷幄势在必得的语调，途川字字珠玑：“你放心，我会让她留下来。”
闻言，楚镜这才闭上了双眸，昳丽清隽的面容也一点点皲裂，濒临破碎边缘。
途川顺势轻点了下他的眉心，顿时，楚镜整个人碎裂开来，如同一面碎掉的镜子，一点点跌落在地上，又被一根若隐若现的红线缠在了一起，不知从何而起的黑雾于周身缭绕。
他们所在的这个区域被无数琉璃色丝线严密笼罩，像是一处结界，有数不尽的碎片零落飘在空中，转瞬又拼接在一起，强行发出耀目的光芒。
倾时，楚镜成为了那缺了一角的万千碎片其中的一片，在彻底湮灭之前，只听一个微弱的声音传出：“撒谎的人应该受到惩罚。”
没过多久，途川睁开了眼，眼里一片清明。
他试着施了个决，一道银光闪过，不远处的一棵古树硬生生被击断倒在地上，连树冠都是焦黑的。
顶着张与楚镜一模一样的脸，他转动了下手腕，很快就适应了这具身体，不由露出满意的笑容：“不受限制的感觉真不错。”
踏着双银丝暗纹靴，他的脚步轻快，是向着荷花村的方向，唇角勾着瘆人的弧度。
“该去找那个小骗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