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被恶鬼盯上后23
乌压压的云伴随着夜幕降临重重压下，豆大的雨水噼里啪啦的落下来，给本就昏暗的天气更增添了几分阴沉。
暖橘色的灯光下，阮棠端坐在圆桌旁，一左一右分别坐着两只模样各有特色的男鬼。
他们互相怒目而视，若不是中间的人拦着，早就打作一团了。
阮棠还是在放学后才见到他们两个，两鬼都是一身的伤，衣服破烂，看向对方的眼神满含恨意。
谁也不让着谁。
没办法，只好都一起带回家了。
虞知南面色阴沉，原本温润如玉的杏眸溢满了恨意，恨不得冲上去把齐牧撕成碎片。
齐牧的脸色也没好到哪去，本就苍白的脸还挂着干涸的血泪痕，一双丹凤眼内勾外翘，凌厉而具有压迫感，他只后悔没有早点把他杀死。
要是刚见面那会儿就把他灭了哪还有今天的事……明明上次见面还没这么强的威压。
该死。
他难耐地磨了磨两端的尖牙，手指揉搓了几下，几缕黑雾渐渐聚起，蠢蠢欲动。
阮棠见他们又是一副要干架的趋势，赶紧站起身来打圆场。
“好了好了，不要吵架。”
齐牧这才偃旗息鼓，不屑地朝虞知南龇了下牙。
转而又把目光聚集在阮棠身上，一秒转换表情，眼皮下耷拉着，很委屈的样子。
“说好的只要我一个，你骗我！”
阮棠：“……”
她能说那是骗人的鬼话吗？
“我那是把你当成虞知南了啊……”
虞知南听到她的话郁闷阴沉的表情一秒转晴，一双杏眼晶亮澄澈的，专注地望向她，“所以清欢是只要我一个对吧？”
阮棠刚想张嘴说些什么就被齐牧一声怒吼吓住了，“你闭嘴！”
齐牧胸膛剧烈地起伏，脸色黑得不行，“我跟清欢说话，有你插嘴的份？”
“哈？我插嘴，你个冒牌货有资格这样说？”虞知南不甘示弱回道。
眼看着他们又要打起来，阮棠两只手分别牵起两只鬼的手，紧紧握住，“你们两个都很重要，行了吧，别吵别吵。”
虞知南显然不满足这个回答，又追问：“那你更喜欢谁？”
阮棠无奈，“……就不能都喜欢吗？”
这回齐牧不爽了，“不行！只能选一个！”
这可是你自己自取其辱的。
阮棠笑道：“那我选虞知南，你会离开这里吗？”
“你敢？！”齐牧眼角殷红，捏紧了她的手，力道大的要把她的手骨捏碎似的。
阮棠耸了耸肩，手疼的都快没知觉了。
看吧，又非要一个答案，给了答案又不接受，害。
这时。
虞知南幽幽开口，目光幽怨，“清欢，你是不是和他签了血契？”
阮棠一怔。
靠。
忘了这茬了。
“啊这……好像是的。”
齐牧扳过她的身子，通红的眼珠凝视她，未曾察觉到的浓烈爱意几乎将她沉溺在其中。
“所以说，你别想赶走我，除非我齐牧灰飞烟灭！”
原来她叫齐牧啊……她现在才听到他的名字。
可是，那就更能说明他不是她的任务对象了。
阮棠有些犹豫，她要完成任务的话就必须做好虞知南的舔狗，血契也应该是和虞知南的，而不是……
身后突然拥上一个冰凉的人形冰块，阮棠被冻的哆嗦了一下，是虞知南。
虞知南紧紧抱住她的腰，薄唇贴着她耳畔，动作很亲昵，“清欢，我不介意的，就算你们有血契也没关系，只要我杀了他……”
沉默片刻，阮棠缓缓道：“血契是只能有一个吗？”
虞知南瞳孔骤然微缩，难不成她想……
齐牧却是一脸不敢置信，“你说什么？”
“我说，我会和虞知南再签一个血契，也没什么特别的。”阮棠用了巧劲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揉了揉，没好气地说道。
齐牧手心忽地一空，连着他那颗心都空落落的，落不到实处。
他的脊背一下塌了似的，整只鬼都颓靡了，声音也弱的不行。
卑微地乞求：“能不能不要这样……”
失去了契约者以血喂养的厉鬼，实力至少减半。
当然，这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
他的清欢，不要他了。
为了另一只来路不明的鬼。
明明是他先来的！
为什么为什么！
他好恨！
齐牧的手还保持着握住阮棠手的动作，一直停在半空，有些怪异，他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看向对面一人一鬼。
他看到虞知南把头在阮棠颈边蹭了蹭，一副依赖迷恋的样子，阮棠也没拒绝他。
他听到虞知南和阮棠说和他签立血契，以后一直在一起不分开的鬼话，阮棠也笑着应了。
是梦吗？
可是，为什么会这么真实……
真实的，让他本就不存在的心痛的满目疮痍。
可笑。
厉鬼也会感到心痛吗……
既然这么痛了，为什么还是醒不过来！
是不是醒过来了，又可以看到那人巧笑晏晏地看着他，眸子里映着他的身影，把指尖递给他让他吮吸精血……
旧的血泪还未擦净，又悄然流下了新的泪，衬得整个眼瞳都是凄厉的殷红。
齐牧做人时没有受过这般苦痛，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时的记忆已经散落在不知名处，取而代之的是做了厉鬼后尝到的被背叛抛弃的凄苦。
“宋清欢，我恨你！我恨你……”
为什么？
为什么要在他满怀爱意之时又要抛弃他？
他的心已死，如同濒临困境时的小兽喊出绝望的嘶吼。
毕竟相处了一段时间了，阮棠对齐牧内心倒也有过一丝触动，只是太微乎其微了，与更加重要的任务比起来，根本不值一提。
于是她并没有对齐牧的话感到难受或是别的什么情绪，只是淡淡看着他发疯。
反而是虞知南坐不住了，一个跨步走到阮棠面前，挡住了齐牧的视线，更加火上浇油道：“有什么冲着我来，你别吼她。”
“哈哈哈……”齐牧突然笑出声来。
须臾，略显狰狞的面孔蓦然扯出一个诡谲的笑来，视线仿佛透过虞知南的身影到他身后的人身上。
一句一句，字字珠玑。
“那你可要把她守好了……否则，我定让她永——生——永——世被我困住，非——死——不——能——离。”